墨無心的出現，在趙懷遠的意料之中。

可在東方辰的那一抹魂魄回歸本的時候，趙懷遠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看著失去善魄與魄之后自己所造下的殺孽，他滿眼猩紅，不可置信。

以前的他，至會顧及同門之誼，可是在剝離出善念與之后的他，變得冷鷙，利用同門師弟師妹的信任，將他們一一引，全部獵殺，就為了汲取他們所殘留的靈力。他當初上山，為長流山的開宗大弟子，本來想的就是要耀宗門，護佑師弟師妹們。

可如今……

他都做了些什麼？

修真界上下，再無一個有靈之人。

也便是說。

如今放眼天下，要麼為魔，要麼為人。

而他先前，因為不甘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墮魔。

“昔日的子期上神，如今你竟這般落魄。”墨無心出言嘲諷，他對眼前之人也是極為痛恨，若不是趙懷遠三百年前設下的種種壞因，一步一步的加深了他與阿蕪之間誤會的話，自己于阿蕪，也不會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聽到墨無心冰冷嘲諷的聲音。

趙懷遠也抬起樂樂頭。

雖然三百年的惡念不停放大，在他臉上幾乎已經看不到當初清風霽月的子期上神模樣。

可一黑氣的他，臉龐還是有著當年的幾分模樣。

“阿修羅，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指責我？”

趙懷遠猩紅著雙眼。

“當初若不是你出現，小師妹怎會對我生出芥？我明明喜歡了那麼久，可始終十年，回來卻和我說上了你，要不是你的存在，現在我便能與小師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墨無心，這一切的發生是有我的原因，可是你別忘了，你才是死小師妹的罪魁禍首。

兩人之間的纏斗。

難舍難分。

墨無心沉寂多年，再次出手，整個長白山都在震。

趙懷遠最后收手，挨了墨無心重重一擊。

“趙懷遠，你不要墮魔，你是阿蕪最敬重的大師兄，不想看到你這般。”

“你收手，陪我一起去地下向阿蕪賠罪吧。”

只要趙懷遠與墨無心死了，那死道消，那些因為趙懷遠和墨無心魔氣所侵蝕死亡的百姓也就能再次回過來。

趙懷遠不愿。

可在他回首的時候，卻有一柄利刃了他膛之。

趙懷遠痛苦詫異回首。

落霏霏站在趙懷遠后，而本該屬于蕪的斬魔劍，此時竟然出現在了的手中。

在宮中之時。

曾與云錦姝見過多次，落霏霏一眼就看出了云錦姝那枚木簪的不同尋常。

那時云錦姝還是普通人。

落霏霏不過是用了一個簡單的障眼法，便將那枚木簪掉了包，如今這木簪在意識到魔氣之時又重新化為了斬魔劍的形態，落霏霏也從來沒有醒過，有朝一日，這把斬魔劍，竟然會刺向最為敬重的大師兄之中。

趙懷遠手。

在消散之前，他的手也沒有夠到落霏霏。

他囁。

聲音嘶啞干枯。

似是十分不甘與不解。

“為什麼？”

落霏霏手中的斬魔劍又往前刺了幾分，如此，斬魔劍從后往前，將趙懷遠的捅了個利落。

“是你殺了長白山師傅。”

“是你殺了長流山眾多同門。”

“是你誆騙著我，讓我一步一步的恨魔界，以為這都是魔界所為，所以我為你的刀刃，去往人界，去接近離鶩，再將小師妹一步步引懸崖，趙懷遠，你用我的手，毀了整個長流山，整個人界，是你，毀了我最在意的人。”

落霏霏最在意的人。

便是趙懷遠。

而趙懷遠的惡念與貪念，毀了所有。

落霏霏自覺罪惡深重。

松開斬魔劍。

然后站到了趙懷遠的面前，趙懷遠已然力竭，他頹力坐下，他周的黑氣正在慢慢變淡。

落霏霏也蹲了下來。

看著趙懷遠。

而后慢慢出了手，一寸一寸的上他的臉龐。

“大師兄，我那麼喜歡你，同門師兄弟們那般敬重崇拜你，他們視你為信仰，當年在你與阿修羅斗法落敗，無可歸的時候，是長白山大師傅救了你，他將你照顧得那般好，甚至愿意將自己的所學所得全部傳授給你，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對同門師兄弟手，如何對那年邁的長白山大仙的手？你怎麼忍心的？”

落霏霏先是質問。

在看到趙懷遠眸中的恨意與生機正在慢慢消散的時候。

又哭又笑。

趙懷遠看著眼前的子，心涌現出的讓他覺得可笑。

曾幾何時，他對霏霏師妹，其實也是過心的。

所以在他殺盡所有修道之人時，唯獨沒有對下手。

落霏霏是個大大咧咧的小師妹，對自己盲目崇拜，他說什麼，就信什麼，甚至從來不要求自己舉證，只要他說的，都信。

這三百年來。

他是對小師妹恨極，也極，可更多的是不甘心。

所以他可以忽略了落霏霏的存在，將當一枚棋子，可以隨意利用。

如今。

這枚棋子反了水，他最為輕視的師妹落霏霏，恰好是最好置他于死地之人。

何其諷刺？

最終的他，竟然是死在落霏霏手里。

“是你蠢笨如豬，聽信于本神，本神沒錯。”

趙懷遠對落霏霏還是有恨的。

在他看來，就算他曾經如何對不起落霏霏，至沒有殺，可現在為了對墨無心表示投誠，為了茍活，竟然手殺了他？

“霏霏，你背叛了我。人啊，都是自私的，你現在在指責我的同時，不也是在做著和我當初差不多的事嗎？你……”

趙懷遠話還沒說完。

原本快要消散的瞳孔卻是猛然巨震。

因為此時，落霏霏往前一步，使勁的抱住了。

斬魔劍也在此時貫穿了的。

跡從邊緩緩流下，抬眸，對著趙懷遠出凄慘一笑。

“大師兄，我還是不想拋下你，你做了太多壞事，我也做了你三百年的幫兇，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一起去向那些被我們害死的人贖罪吧。”

抱了趙懷遠。

最先氣絕。

趙懷遠瞳孔完全消散。

僵著的卻是出了雙手，回抱住了落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