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一心想著把小皇帝救好的事兒,一晚上也沒睡好,第二天和廖鑾見面的時候,廖鑾看著的大黑眼圈,臉也微微發生了點兒變化。
林醉柳顯得有些張,懷裏抱著自己讓木匠給做的醫藥箱,顛兒顛兒的跟著廖鑾進了皇宮。
到宮門口,二人就看見了穿著一亮紫長袍的司塵,旁邊站著一黑勁裝,看著神氣兒十足的司意。
過了這麼兩個月,林醉柳早就對司塵的審免疫了,哪怕他著屁……算了,哪怕他穿著比基尼,林醉柳也覺得自己能接。
四人匯合后也沒多說話,直直進了皇宮。
皇宮就不像皇城裏一樣平靜了,畢竟都是伺候小皇帝的人,如今他出了事兒,已經搞的人心惶惶。
林醉柳一路走著,再也沒了平時那種小宮俏的聲音,眾人都行匆匆,各懷心思。
小皇帝如今每天都要飽疼痛,四人剛一走到乾清殿門口,就聽見小皇帝強烈抑著的哀吼聲,這聲音混合著太后心疼的聲音,人聞之心驚。
「敬珩,母后在呢,敬珩。」
「快,還不快把皇上給哀家綁起來,別讓他傷著自己了。」
林醉柳一直他小皇帝,如今才知道他敬珩,加上北環國國姓祁,這才拼湊出小皇帝的姓名來。
祁敬珩。
苦笑於自己此時還能開小差兒,屋裏一片糟糟的,廖鑾聽著都不住皺起眉,臉頗為難看,他扭過頭看了看後的林醉柳和司塵。
司塵的臉也說不上好,昨天司意同他講過了千蚩蠱蠱毒發作時有多痛苦,如今親耳聽到小皇帝如此痛苦的吼,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此時林醉柳一個孩子倒是顯出鎮定來,深呼了口氣,抬越過廖鑾,進了乾清殿。
乾清殿裏此時一片混,地上是曾經見過的那個擺在多寶閣上綠雕花兒瓷瓶碎片兒,一塊一塊的,有點兒硌腳。
再往裏走走,就是被綁在床榻之上,看著無比狼狽的小皇帝。
此時太后正坐在小皇帝不遠的椅子上,一旁站著林醉柳許久未見的昭元公主,兩人都是滿眼含淚,看著對小皇帝心疼的很。
見來了,昭元公主急忙走過來,拉著的手便道:「醉柳,你終於來了,你一定能救皇帝哥哥的是不是。」
幾乎是把林醉柳當了小皇帝的救命稻草,林醉柳心裏本來就很有力,如今看著二人期盼的目,只能強撐著點了點頭。
好在很快廖鑾三人也進來了,司塵見了太后和昭元公主,不變不驚的行了個禮,又著司意也一起拜見了太后和公主。
太后顯然心思不在這上面,看著廖鑾,廖鑾會意解釋道:「這位是赫赫有名的神醫司塵,這位是他的徒弟司意,對蠱毒也頗有研究。」
廖鑾一向不說大話,說了是神醫就是神醫,說了有研究,那研究就不是一般的徹。
太后一向知道廖鑾的脾氣,如今聽他這麼說了,心下終於升騰起希來,心也稍微也好了點兒,點著頭對兩人道:「那皇上的病……」
「太後娘娘,這也是燕歸想說的,」廖鑾及時打斷了太后的話,將千蚩蠱的解毒辦法告訴了太后和公主。
聽到假死的方法,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整個乾清殿裏只剩下小皇帝那痛苦的聲,他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沒人勸說太后,畢竟方法危險,皇上的又實在矜貴些。
然而太后自己也知道,廖鑾為了皇上的毒,已經去過南詔國了,如今既然說了辦法,那就是真的只有這麼一個辦法。
林醉柳倒是沒那麼著急,把手裏的藥材直接給了一旁的宮人,正是昨天司塵給的藥房上的葯,他們先去煎了,這才安靜的站在一邊兒,等著太后同意。
太后不會拒絕的,一直知道。
哪怕是九死一生,只要有希,就沒有人會放棄這個機會。
果然待到宮人把那碗黑糊糊的葯端過來后,沉默已久的太后終於開口說道:「試試吧,不論有什麼辦法,也應該試一試。」
這時的小皇帝已經疼暈過去了,廖鑾點點頭,三兩步走到皇榻跟前兒,手上作快狠準的在小皇帝上點了幾下,昏迷的小皇帝就悠悠轉醒了。
「燕歸?你回來了。」
他聲音沙啞無比,再也沒了平時那種清越,林醉柳的鼻尖忽然有些發酸,跟著走上前,看著小皇帝疲憊的面容,頗為殘忍的和他說了一會兒的治療方法。
本以為像小皇帝這樣沒吃過苦,小孩子心較之司意更甚的人,聽到這種方法幾乎要哭鼻子。
然而小皇帝的表看起來竟然毫不意外,平淡的點了點頭,甚至還眉眼帶笑的看著林醉柳,張道:「怎麼是你這個人給我做嗎?」
他故作輕鬆的樣子讓林醉柳本就發酸的鼻子更酸了,幾乎要流下淚來,然而小皇帝裝的太認真,連也不忍心破這種表面上的平和。
知道,廖鑾也知道,小皇帝想讓太後放心,他一向是個孝順的小皇帝。
「對啊,就是臣妾,皇上有什麼疑義嗎?」
林醉柳聲音聲氣的,見這麼配合,小皇帝也笑開了,微微搖了搖頭,這才對著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太后開口說道:「母后回宮去等著吧,朕醒了再差人您。」
林醉柳和廖鑾了解小皇帝,太后當然是更了解的那個。
知道皇上不願意心,那就假裝不知道,點點頭,拉著還在搭搭的昭元公主出去了。
小皇帝的眼一直跟著二人走,直到他們出去再也看不見了,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
他看著廖鑾,聲音輕飄飄的,看得出來是真的被這種痛苦折磨的沒什麼力氣了。
然而說出的話卻十分驚人。
「燕歸,朕收回自己說的話,你這王妃娶的還是好的。」
「朕知道這次很危險,如果真的不行了,你也要給朕好低下那些該死的東西,朕已經擬了聖旨,讓你替朕做皇上。」
廖鑾聽到這話,剛要開口,小皇帝又擺了擺手,接著道:「不過你不許我的阿宸,我很想讓來陪我的,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想讓好好活著。」
「你讓好好的,如果別人欺負,你也幫我護著點兒。」
他已經忘記了自稱朕,聲音里著徹骨的凄涼,林醉柳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順著姣好的面容下來。
從來沒想到,這般稚氣的小皇帝,竟然真的對宸貴妃癡至此。
廖鑾完全不想幫小皇帝完他說的這些,他眼神裏帶著不忍,還是張道:「我不管,等你醒過來,你自己的天下自己守,自己的人自己護,我不會管的。」
他話說完,扭頭把一旁宮人手裏端著的葯碗拿過來,直接托起小皇帝,給他喝下。
然後他直起,看著林醉柳,聲音低沉沙啞,「阿柳,靠你了。」
林醉柳點了點頭,看著所有人離開了殿,只剩下穿著一紫的司塵在一旁幫著。
看著小皇帝輕聲道:「皇上忍住。」
然後不待他回應,直接從醫藥箱裏拿出準備好的一排從大到小的銀針,出一,眼疾手快的扎進了小皇帝里。
治療的時間十分漫長,林醉柳的臉幾乎也由於張而變得慘白,額際滴滴汗落下,像剛洗過臉一般。
床上的小皇帝閉上眼睛,不知道是暈倒了還是已經功「死」了。
司塵站在林醉柳旁邊,時不時幫遞著東西,看著作嫻準,心下驚嘆。
百會、目窗、人中、厲兌、關、湧泉、十宣。
林醉柳手速飛快,司塵眼見著林醉柳把這些位一一補上銀針,又輕探了探小皇帝的鼻息,這才鬆了口氣似的開口道:「好了,現下便就等著蠱蟲湧出了。」
說著,他直接出手,手裏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在小皇帝靠外的右胳膊上輕輕一,便出了一道痕。
痕流不止,可也著實流的不多,二人在床頭靜靜看著,整個乾清殿死一般的寂靜。
傷口一點兒靜都沒有,林醉柳和司塵只覺得度日如年,盯著小皇帝的,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什麼異樣。
直到過了十分鐘有餘,終於看到他膛鼓起了一個小包。
那小包涌飛快,在小皇帝的里來回竄似乎是在找出口,然而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司塵捅小皇帝的那道傷口。
林醉柳見狀,有些苦中作樂的調戲司塵道:「看來你找的地方兒不行啊,千蚩蠱本找不著。」
司塵卻實在沒有林醉柳那種好興緻,他苦笑了一下,眼神盯著小皇帝上的那個千蚩蠱,像個賭徒一般期待著它趕從小皇帝的里出來。
又過了有幾分鐘,它才順著肩膀,直接到了胳膊,順著那道傷口的跡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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