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曉月的門口。
秦畫看著荷塘曉月四字,想起葉氏對母親撒潑,要府中這最好的院中院場景,勾淺笑,人嘛,有是好的,但過頭了,想了不該想的東西,那可就不好了。
區區一個妾室,無視三年,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真是給臉了。
秦畫邁步進院子,院中幾個使婆子和小丫鬟,連忙頷首,退到一邊。
門口立著葉氏的陪嫁大丫鬟紅穗,看到秦畫,連忙揚聲喊,“三姑娘來了!”
秦畫無視,走在廊下,瞧著院中小橋流水,連著三個致院門,五開上房堪比正院上房,嘆母親舍得花錢……
“還有臉來?”
上房傳來一聲怒吼,秦老太太就沖了出來,迎上秦畫,怒指罵道:“畜生,你是想把這家拆散才滿意嗎?”
寡三十年,矮小富態的秦老太太,穿繡仙鶴泥大袖襦,頭戴鑲綠玉的抹額,包頭上著兩支金簪,手里拿著小葉檀佛珠,雖五十九歲,眉稀眼小,滿臉褶子,卻神頭十足。
三年了,以為給的教訓,夠讓記住犯下的罪孽,看來沒用啊!
“孫哪敢啊!”
秦畫淺笑回話,頷首一禮,“這不聽說府中尊貴的葉姨娘病倒了,鬧著府上人仰馬翻,孫就趕來看看需要什麼,也好安排一下。”
秦老太太一揶,皺紋很深的老眼猛地一睜,“你會這麼好心?”
“祖母還知道孫不會這麼好心啊?”
秦畫瞬間變臉,神一凜,冷道:“孫還以為祖母忘了,你與葉氏死我母親,又聯合葉氏對孫下毒手,如今孫還能喊你一聲祖母,那是孫心地善良,敬畏著神明,遵循著倫常,讓你安晚年,如果你老不買賬,那孫也不必這麼辛苦了。”
“你……你強詞奪理,明明是你母親自己不爭氣病死的,你是與那丫鬟有私仇,被報復推下水,關我們屁事啊!”
秦老太太急急推卸責任,口無遮攔。
“所以葉氏暈倒,關我屁事啊!”
倏地,秦畫怒吼一聲,橫眉冷對,“還沒死了,你們不是沖到我院里撒潑打滾,就是對我破口大罵,把我當什麼?”
秦老太太被吼得耳朵嗡嗡作響,好半天才回神。
跪地的仆人嚇得心驚跳,都在暗罵葉氏沒事找事,惹這祖宗上門,這不是想害死他們嗎?
“畜生,你……你怎敢這麼對我說話?”
秦老太太半天才回神,哭罵著,“我可是祖母。”
“對,你是祖母,所以我才忍著你,但事不過三,祖母啊,我給你提個醒,母親一次,推我下水一次,若再來一次,我可不管你是誰的祖母。”
秦畫冷冷地說完,直接繞過秦老太太,進了屋子。
在間門口的秦輝,一看秦畫進來,眼里閃著狠,張口就罵,“小賤人,你還敢……”
“二哥哥,注意言辭!”
秦畫冷冷的打斷,直接進間,瞧著窗邊坐在塌上的渣爹,心里五味雜。
三年了,一直看不懂這位渣爹,甚至在懷疑,跟他正面剛有何意義……
特別是母親臨終言,讓更加不解,這樣一個渣男,為何母親還能不怨恨?
連外祖父來了,也只在母親的墳前哭嚎,自責不該存著僥幸,害了母親命,還勸別針對……
“你回去吧!”
秦盛鄴艱難地開口,對著秦畫無力揮手,“別來這兒添堵。”
“父親,我也不愿來,只是四妹妹哭鬧得厲害,說娘快被我氣死了,我才來看看,這府中養了多廢。”
秦畫不想與渣爹廢話,冷冷地說完,目落在府醫的上,黛眉輕揚,“周郎中,我師承西南第一圣手李淼,若你敢說一句,我便送你去京兆尹。”
什麼?
眾人驚詫,三姑娘什麼時候師承西南第一圣手李淼了?
秦盛鄴也驚愕,連太醫院蘇院首都要禮讓三分的人,怎會收他兒為弟子?
躺在床上裝暈的葉氏,子了,心里也慌了,這小賤人,……怎麼還懂醫了?
難道是養在蜀中外祖父家時學的?
那這三年來,安排邊的人多次給小賤人下毒,這小賤人豈不是全知道?
此刻周郎中子嚇得打了個哆嗦,一莫名的恐懼襲上他心頭,咽了咽口水,“三……三姑娘,葉姨娘就是怒氣攻心……”
“聽不懂人話?”
秦畫厲聲打斷,一個眼刀甩過來。
周郎中抖得厲害,戰戰兢兢地起,佝著子,“三姑娘,小老兒最……最近子不適,有些心力不從心,可能診斷有誤。”
秦畫冷哼一聲,“我看你不是子不適,而是忘了養你的主人是誰。”
說完,揚聲下令,“雙喜,將這毫無醫德的狗奴才,給我拖下去杖斃。”
“三姑娘饒命,饒命啊!”
周郎中嚇得肝膽俱裂,撲通跪地求饒,抖著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葉姨娘是裝的,是葉姨娘邊的紅穗姑姑來找老兒的,威利,小老兒也沒辦法啊!”
“哼!”秦畫冷哼一聲,嫌棄地收回目,抬眸睨著秦盛鄴,張了張,話到邊又咽了回去,搖搖頭,丟下一句“父親,君子慎獨”,便轉帶著靈瓏和雙喜走了。
“葉氏!”
秦盛鄴一聲咆哮,嚇得屋所有人跪了一地,秦老太太一激靈,連忙手給邊的周媽,低聲道:“快,快回壽喜堂。”
周媽看了一眼里屋,眼里閃過一鄙夷,扶著老太太就走了,心下暗罵:這個蠢貨,都多年了,還沒搞清楚三姑娘的底細,還敢裝病,找死。
這會兒真相大白,葉姨娘也不敢裝了,巍巍地從被窩里趴下床,跪地哭哭啼啼,“老爺,妾也是被無奈……”
“閉!”
秦盛鄴怒吼一聲,指著葉氏,渾栗,“未滿十四,就挑起秦家擔子,從未你們吃穿用度,也不曾離開自己小院半步,對你們一再容忍,你們到底有什麼不滿?”
秦輝也是氣著了,他剛才以為是真的,沒想到……
“老爺,四姑娘去丞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