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絡紅的袍上染著更深一層的跡,襯得他的臉愈加慘白。
“我沒有這個意思……”
聲音干啞無力,甚至帶著莫名的祈禱。
“那你是什麼意思?”慕尖尖緩緩記起在石崖發生的事,出譏諷的笑容,“且不提你讓闌一殺我這件事,畢竟給陶弦報仇心切——”
心中有氣,他可以為了沒腦子的陶弦報仇,可卻不愿手去救月月。
“尖尖我沒有!”夜無絡的手下意識拉扯上的袖,卻被對方甩開,角刮在他的傷口,傳來因的痛。
慕尖尖看著明明渾帶傷卻不愿吃丹藥的男子,沒有想勸他的意思。
“當時陶弦讓大長老將消息傳進境,我沒有想管的,尖尖你相信我好不好?等我一出境,就去殺了他們給你報仇。”
夜無絡脆弱低磁的聲音回在暗室中,本用簪子束起的黑發在剛剛的打斗中早已散,伴著蒙上霧氣的桃花眼,整個人更顯妖孽。
“不需要,我只是想告訴你,月月了很多苦,”慕尖尖神認真,“你記得吧,在境外層月月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曾經發過斷過一指。”
這是原書的劇,那時還未與二人相遇,應該沒有將劇改。
“記得。”夜無絡低頭,雙眸中閃過痛苦。
那是二人在境中第二次相遇,剛剛步筑基圓滿的桑晚月對上一個修為近結丹修士的妖,他很好奇這個真氣即將耗盡的人會如何應對。
接著就見神決絕地將左手手指扭斷,發將妖打死,最后自己倒長河陷昏迷。
“在打蔡滁的時候,斷了三指。”慕尖尖的聲音漫夜無絡的耳朵,他甚至產生了恍惚。
三指?
小月兒會有多疼多痛……
鋪天蓋地的窒息涌,夜無絡扯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尖尖你呢?”
“我嗎?”慕尖尖見到對面男子的神若有所思,心里升起了小小的惡趣味,“你真的要知道嗎?”
夜無絡僵地點頭。
“當時在石崖對上闌一,過傷的右臂就已經很痛了,后面去石窟中找月月對上蔡滁,差點被他煉的人形蠱吞噬、右臂殘廢渾染毒、雙目失明,而已。”
慕尖尖的聲音越輕描淡寫,夜無絡心中的悔恨與痛意就愈加深重。
而已。
他提著步子跟在的后。
難怪……
小月兒會那樣說他,他除了有這一層質與份,還有什麼呢?
從小到大的榮譽與環早就將他的雙眼蒙蔽,自以為能夠看清一切,可做事失去耐心剛愎自用——更看不懂,自己的心。
慕尖尖補充道,“在境層修為越高、對修士自的力就越大,月月就這麼一步步將我背到了朱閣。”
最開始的時候風沙席卷,人聲嘈雜,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走到半路遇上了只妖,月月前腳將妖的丹取出,后腳就來了隊修士。
三人知道修為不敵月月,就抓住已經四肢不能彈的來威脅。
丹與人命二選一。
那時候的慕尖尖意識模糊,被掐著脖子提不上氣,就見子起干凈利落地將二人的手臂彈麻后落在自己邊,將挾制住的手砍斷,抬手抱住了。
“我都要。”
桑晚月如此說道,攬住的手抖都不抖。
慕尖尖收回回憶,向夜無絡的眼神愈加埋汰。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話中關于份與前來境的緣由上,其實帶著許多,不過看夜無絡僵的走路姿勢與毫無生氣的神態,知道對方這是顧不上細思了。
整好。
正當二人一前一后往暗宮深趕去,終于見了個子的背影。
慕尖尖下意識欣喜起來招手,“月月!”
——
暗宮最末的大殿中的正前方,一道布滿符文的石門中橫列著個凹槽,正閃爍著暗紫的跡。
一俊逸男子穿玄白袍立于凹槽前,正將手中握著的暗簡放進去,似乎對后迅速向他襲來的鎖鉤毫無察覺。
直到鎖鉤即將脖后的前一秒,白男子隨意抬手地將鎖鉤虛空住,緩緩轉著面前深藍服的男子,輕笑。
“金祠主若是想要什麼,大可以直接說出來,而不是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男子穿深藍的服,上裹著層布條遮住半面出雙眼,僅僅是在腦后留條小辮子甩在膛上,他的雙手纏著厚重的鎖鏈,見一條鎖鉤被擋想要收回,可發現對面本不給自己機會。
他在聽到對方的話語后雙目更是閃過詫異,短短一瞬又沉定下來,“池聞卿,你知道些什麼?”
為什麼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破解掉湖心亭的陣,還知道自己的份?
按道理來說,他的份只有那位大人知道才對!
“金祠主,人挾制還如此氣地質問別人,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池聞卿慢條斯理。
金鑼樊見自己的份被拆穿自然不準備再藏,冷笑,“沒想到一個瀛洲余孽竟然韜養晦十幾年,若是讓你的好師傅知道了你如今的修為,會怎想?”
怕是上又會多加一層罵名!
“金祠主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從這里安然無恙地回去。”
池聞卿心中劃過小師妹的笑,將目投向男子黝黑不見盡頭的后。
他的尖尖還真是不聽話,不僅又只犯險,還和那個夜無絡走在一起。
哪怕知道慕尖尖這個殼子早就換了個靈魂,不是夜無絡的青梅竹馬,池聞卿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發酸,明明溫潤的眸下閃爍出無盡的殺意。
“哈哈哈哈,”金鑼樊毫沒有察覺氣氛的不對,放聲大笑,“你既然知道本主的份,為何不了解換魂?既知換魂,又如何能傷得到本主?”
池聞卿不語,但仍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金鑼樊竟然從中見了譏諷,他惱怒道,“你就不怕我本主出去后恢復份的第一件事,就是公開你的所作所為,在你名聲敗盡后將你做佛塵?”
瀛洲前任魔君池穹所做的惡事天下皆知,他本就不需要再往他上潑臟水,隨便說說就會輕而易舉讓他陷不仁不義的局面。
同祠中弟子換魂后,他用修為較低的子進境,雖然有所限制,可這副就算死去,也影響不到他靈魂的去留。
金鑼樊越看面前的男子,就越覺得是佛塵的很好材料,將人殺死后用金烏祠特制的爐鼎燒制灰,再細細碾制佛塵,也算是這個瀛洲余孽的上乘歸宿了。
池聞卿無奈地嘆息一聲,“我還以為屈幽找的人會是什麼聰明人呢。”
他該料到的,蠢貨找到的人也只會是蠢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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