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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靈州以來,一次次的捷報傳向京城,然而,最令太后高興的,是收到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
還是太子的親筆信。太后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才不舍地命杜嬤嬤收好。
隨即高興得念個不停:“好,好,真是太好了!紫吾竟已有三個月孕。哀家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紫吾和嗥嗥。”
杜嬤嬤也笑道:“就憑太子殿下這勢頭,不出三個月,必能班師回朝。那時,殿下的威信也更上一層樓。”
太后頷首,但愿如此。雖然也信任太子,但畢竟是在外打仗,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且有暗箭難防,總是免不了擔心。又道:“紫吾今次尤其辛苦,隨太子北上就罷了,還有了小太孫,等回來,哀家定要好生賞賜。”
“是啊。還是殿下當初的眼好,選了太子妃。”杜嬤嬤皺眉道:“否則,若是如英王妃現下這般……倒是,娘娘,您說英王不會是還沒放下太子妃罷?”
太后想到蕭令拂前兩日寫信來向自己告顧見緒的狀,也是眉心一皺,只道:“各人有各人緣法。”
太后又笑了笑道:“快,備筆墨,哀家要給太子回信。”
杜嬤嬤道:“是。”
***
經過這一仗,西突厥一時之間徹底沉寂。
太子卻知道,此次之后,西突厥要麼會對靈州來一次瘋狂進攻,要麼暫時放棄對靈州的攻打,轉而進攻夏州。因此心排布兩邊兵力,做好迎戰準備。
知道太子很快又要出征,魏紫吾格外舍不得,時常粘著他,太子歷來也是行果決,部署好兵力,便帶著魏紫吾忙里閑,道:“東面的小圓山有好幾湯泉,我命人買下了一。今日便帶婼婼去罷。”
“好。”魏紫吾自是沒有拒絕,有孕了不能沐,但至可以泡泡腳。
來到太子買下的湯泉,魏紫吾坐在池邊團墊子上,將一雙白小巧的腳浸泉水中,十分舒適,隨即朝太子道:“殿下,你也下水啊。”想看他洗澡。
顧見邃便聽話地除去袍,坐進水中。魏紫吾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到太子上,打量他出水面的上半。
魏紫吾覺得養眼得很,看了一會兒還不知足,突然一聲:“殿下。”對方看過來,便笑著抬起小,用腳朝他踢起水花。
一串水珠從他前額滾落,過男人深邃如畫的眉眼,高的鼻梁,微翹的角,最后從下頜滴落,沿著結實勁健的膛沒池水中。
見男人沾了水珠的臉半分未見狼狽,一雙黑眸看過來的時候,反而愈發懾人心魄,魏紫吾微微一愣。
片刻之間,顧見邃方的已上來,大掌著纖細得他輕易就能折斷的足踝。他看著仗著有孕愈發膽兒的魏紫吾,將完全地籠罩在影之下,啞聲道:“婼婼,不要引我。我經不起你引的。”
男人站在站在面前,大刺刺袒著完修長的,更袒他對的……魏紫吾呼吸一窒,這才想起自己曾被對方折騰得如何哭泣求饒,臨到這時又生出害怕,目慌地別開。
顧見邃輕嘖兩聲,真是個只負責點火,沒想過真負責滅火的。他方才抱著的,聞著發間香氣,又嘗過的滋味有多妙,怎麼可能無于衷。
“真的想幫夫君,也不是不可以。”顧見邃著魏紫吾的下抬起,居高臨下的目落在艷滴的紅,瞇著眼,緩慢道。
魏紫吾覺得太子的笑容染著平時沒有的邪意,心跳地無比地快,不知他想要做什麼。
太子本想好好教訓魏紫吾一次,以免自己后面的幾個月還得被不負責任、隨心所的挑釁,但看現在呆這樣,終究舍不得有了子還要被自己“欺負”。
顧見邃放開對方的下頜,坐到旁,幫魏紫吾按了一會兒小肚到腳心部分,又幫穿好了裳,直到最后又將抱回馬車里,全程不讓遇瀲等人有手的機會。
魏紫吾覺得太子簡直把自己當般照顧,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道:“殿下,本是我答應了太后,是我北上來照顧你。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顧見邃笑著將摟得更:“放心,皇祖母已知道你有孕,比我們倆還張,惟恐我將你照顧得不好。”又正道:“此次出征,時間應是會比上回征討圖那要更久,倒是無法照顧我的婼婼了。”
魏紫吾不想讓他戰時還要憂心自己,便道:“殿下就放心吧,有石總管在,我娘也在,你不用擔心的。”
***
海在金夕輝下延展向天際,漲落之間,自有生機與幽遠的力量。
慕世宛策馬的速度很快,腥咸的海風撲面,令有恍然如夢之,在綏海獲得的自由很大,可以不時出宮,并不算被困在籠中。
然而,離開綏海國境,踏大燕,那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從前的慕世宛,于現在的而言,久遠得仿佛已是另一個人,曾經歷過的前塵往事,也曾被刻意忘,若非始終留著親手給兒做的蝴蝶絹花、小抱被等件,也許,連自己都要以為那個慕世宛是臆想出來的一個人。
慕世宛正要下馬登船,從前頭折回的韓頌道:“娘娘,方才接到海上傳來消息,說是綏海大燕的船都要嚴檢查,近來很多船只都沒能靠岸,有些甚至遭到攻擊,現在反而是陸路相對穩妥。”
“為何突然有這樣的事?”慕世宛微微蹙眉。
“據說有海寇多次劫掠大燕船只,后來查出海寇是我們綏海之人。因此青州都督最近在控制綏海船只。”
那就只有走陸路了。慕世宛沉默片刻,道:“那便走遼新、營口一線罷。”
“是。”一行人遂又往北而去。
然而,就要抵達遼新時,前方卻有一隊人馬攔住去路。對方的首領很快現出來,不出慕世宛的預料,正是狄旭年。m.166xs.cc
狄旭年將慕世宛請到可遮蔽兩人形的石山后,笑著道:“母后,是我幫你,你才能順利離宮,利用完我就要踢到一邊?你不覺得做得太絕?”
慕世宛平淡瞥對方一眼,道:“那你想要如何?”
狄旭年湊近慕世宛,在僅離一尺之才停下,眼里毫不掩飾對的占有,道:“我要你起誓,見到魏紫吾,了愿之后就立即回來,并且,做我的王后。”
慕世宛不著痕跡退開,輕諷地勾勾角:“我當然會回來。”又道:“至于你,在你能取代你父王之后,再談后話罷。”
狄旭年臉上突然了一慣笑意,冷聲道:“若是蕎蕎不答應我,那我只好現在就將你關起來,一直關到我得到王位以后了。”
慕世宛看看狄旭年,知道,這就是一條毒蛇。甚至覺得狄旭年現在就有取代狄治鏜的能力。只是不知他為何還不手。
“那你就關我試試看。”慕世宛沒有多說別的,轉便走,篤定對方暫時還不敢關。
狄旭年目冰冷沉暗,但好歹是沒有出手攔下對方。
狄旭年的親隨問:“真的讓娘娘就這樣走了?魏峣……會不會對娘娘出手?”
狄旭年嗤笑道:“當然要讓去一趟。不了這個愿,以后怎樣也不會安心待在我邊。”至于魏峣?當慕世宛看到魏紫吾凌疏芝為娘,與凌疏芝那樣要好,傷心不平之下,只會更恨那個男人。最后,還是得回到自己懷里。
***
而慕世宛及其部下扮作的商隊,帶著假造份證明,正大明走營口了大燕。
幸好魏峣沒有將往來大燕和綏海兩地經商的商隊完全止,只是下令檢查得更嚴格,并對綏海燕的商隊提高了城門稅。
慕世宛當然不會在意多這點稅。進大燕國界,除非特別時期,再大燕其他區域就不會盤查得太嚴。
天已晚,便命人隨意找了家客棧。
慕王后就算在綏海王宮里,也不喜艷,著都偏暗,現今在外行走,更是不會作惹眼裝扮。
著墨綠的子,擺上一花紋也無,如云烏發扎了個圓髻,束著艾綠如水的翠玉環。但有些人越是裝扮素淡,越是突出其本的天姿麗質。
慕世宛的侍笙玲幫打散了長發,道:“娘娘,這里是魏都護統轄的地方,奴婢總有些擔心……”
慕世宛不以為意:“擔心什麼?雖是魏峣管轄,但對方為大都護,自然在都護府里,不會輕易來這樣偏遠之地。”
慕世宛不會自多到,以為相隔多年,魏峣還對余未了。只會想到,魏峣是不是會對找兒的事從中作梗,質難于。但行事盡力蔽,對方不會這樣快知道了大燕境才是。
笙玲便沒有再說話,伺候慕世宛歇下了。
慕世宛終究也擔心魏峣如今權勢愈盛,令自己找兒的事節外生枝,在晨時便出發了。
隊伍馬不停蹄趕兩天路,雖出了遼西,但落腳的幽州仍舊是魏峣的地方,且是大都護府所在之地。慕世宛便讓商隊繼續從最近的道走,而自己帶著韓頌韓行,從金秋坡避開幽州。
在慕世宛騎著馬快要翻過檀州金秋坡時,有人在高道:“底下三人站住。從金秋坡經過者,必須接盤查。”
慕世宛回頭一看,卻是認識的人,至今記得他的名字,名瞿林,魏峣的心腹之一。
前面的路人確實有人在接盤查,但在這樣偏僻的小地方看到瞿林,慕世宛心中涌出不妙的預。隨著瞿林帶著人包抄而來,心中的異樣就越發強烈。韓頌與韓行甚至已出刀來,刀尖指向越走越近的男人。
瞿林為都護府司馬,多年來負責為魏峣辦理許多之事,對慕世宛自然絕不陌生。
這樣近的距離地再次打量慕世宛,令瞿林著實一愣。或許上天對自己心造就的麗事總是格外眷顧,眼前的子除了氣質的改變,還有裝扮得愈發,若僅僅看的面龐和態,瞿林實在難以找出什麼改變,就仿佛是穿過而來。
男子不易顯老,何況是習武之人,因此在他們這都護府中,男人三十多歲似二十多歲的比比皆是,但這般十多年容不改的子,則要見得多。
瞿林甚至憶起,連慕世宛那點朱般的潤澤,依舊如清晨的花瓣般的人,未有褪。
因為在魏峣還沒有上慕世宛,昭示他的所有權之前,他也曾在心里對那個自稱“慕蕎蕎”的小姑娘暗里著迷過,只覺那一抹朱人魂,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當然,慕蕎蕎時期那活潑靈,還有眉眼間的一抹稚氣,已經完全消失,如今的慕王后給人的覺,是一種冰霜般的冷而剔,還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慕世宛捕捉到了瞿林的失神,垂眸思索片刻,下了馬,親自上前道:“瞿將軍行個方便,讓我們通過此地,可好?”
瞿林慢慢回過神,道:“原來是王后娘娘,多年不見。娘娘份非比尋常,恐怕我無法做主,得稟報上邊定奪才是。”又道:“魏都護就在附近,娘娘還請稍等,我命人去請。”
慕世宛怔了怔,腦中甚至有一瞬嗡嗡作響,亦微微繃。從沒有想過,這次出綏海去找那位太子妃,會這樣快見到魏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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