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昊自是不敢跟太子理論, 只能寄於英王。雖然魏紫吾是顧見緒的表妹,但他妹妹週漓慧可是未來的英王妃, 孰輕孰重, 自不用說。
只要英王將魏紫吾過來稍作詰問, 他就能舌燦蓮花非往上抹把灰不可。
顧見緒看看周文昊,語調平平:“太子已定奪了還不作數?一個意外, 誰道歉?”
周文昊驀地驚出一冷汗,他這樣的確有不將太子放在眼中之嫌。而英王既是提醒了他,但也將他放在火上烤。周文昊看了看太子,這下是真的什麼也不敢再說。
周文昊不料這幾個上位者的態度竟如此統一?連魏紫吾過來做做樣子的意思也沒有。
他又瞟了眼岐王,發現顧見毓在看他妹妹如此可憐之狀時,角居然掛著一抹涼薄笑意, 一時覺得膽寒。而顧見擎跟太子是一頭的, 本不必看。
周文昊突然明白了, 看來魏紫吾作為公主伴讀從小出宮廷, 與幾位皇子多有些。只是, 以前並未聽說過英王以外的任何皇子與魏紫吾走得近的傳言。
不過,皇子們雖沒魏紫吾到主看台,顧熙樂這時卻帶著孩們過來了, 笑嘻嘻對幾位哥哥說:“今日難得求到父皇允我出宮,婼婼和阿又贏了蹴鞠賽!我打算做東請們吃午飯, 算是為們慶祝!想晚點再回宮。”
這邊還有一臉污痕黯然神傷的,那邊就在說慶祝了。周文昊看了看這位三公主,敢怒不敢言。週漓慧更是險些嘔出一口。
小姑娘們都來了, 自然要與諸位皇子見禮。
魏紫吾想起方才場中休息時,收到一張字條,是太子要蹴鞠結束後去馥墨齋見面。難免抬頭看看太子,用目告訴對方——殿下,這回我可去不了,熙樂要請我呢。
太子似不經意地看看魏紫吾,魏紫吾發現自己居然能明白男人的眼神,太子在說,讓與顧熙樂聚完再去。擔心太子又做出到馬車裡等的事,魏紫吾只好略微頷首同意。
發現這暗中眉目傳的兩人,顧見緒氣得沒把椅子手柄擰下來。
薛從悠目先落在太子上,見對方一眼也沒有看過自己,突然低聲朝蕭令拂道:“蕭姐姐,按照週漓慧的說法,婼婼不會真是故意的吧?若真是故意,那太子殿下對婼婼還維護的。”
蕭令拂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薛從悠的意圖,諷刺地笑笑:“這我也說不准。不過,你可以注意觀察觀察,其實五殿下對也是不錯的。”
薛從悠的面微變,看向顧見毓。
不過這時顧見毓倒不是在看魏紫吾,因為正好溫單獨在找他說話。
“五哥,好久沒看到你大展手了。”溫是大咧咧的格,自跟誰都能打一片,管太子哥,管顧見毓也哥。
顧見毓看看溫,倒是難得誇人,道:“你蹴鞠的技藝倒是提高了。”
見溫得這樣親近自然,且顧見毓還應聲,薛從悠倒是多看了溫兩眼。這幾個人倒不愧是一起長大的,表哥對溫比對還好些。
見溫很快又開始和六皇子聊天:“阿擎”薛從悠便暗中撇撇,覺得溫也是個心思大,不老實的。
最尷尬的就是周漓慧兄妹,想走又不能走。週漓慧記得顧見緒的告誡,又不敢在人前他。
太子便朝周文昊揮揮手,意思是“趕下去給你妹妹捯飭”,約莫是覺得周漓慧這樣子有礙觀瞻。周文昊只能憋著一肚子的火走了。
孩們很快也去了酒樓。而皇子們應付完湧向主看台的勳貴們,也開始往外走。
顧見緒原本在太子後,突然上前與對方並行,道:“三弟,今日你也看到了,婼婼心裡的人是我。為了我,可以一反平日的子與別的人爭風。但凡你還要點男人的尊嚴,便不要再糾纏。”
太子停下腳步,雖然視線依舊看著前方,臉上的笑意卻已完全消失。
顧見緒同樣臉冷沉:“多謝你今日為說話,不過下回沒有必要。我自己的人,自然知道護好。”
太子的拳頭已握起,眼睛裡全是戾氣。若是那些痴迷太子的小姑娘看到這男人此刻的眼神,怕是沒有一個敢接近。
顧見擎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忙上前低聲道:“三哥!二哥!大家都還在後面,這樣多人面前,你們倆可千萬別手。起手了怎麼給父皇代?”
顧見毓和顧見衍也看過來。
顧見毓目在老二、老三上來回片刻,知道讓這兩人失控的原因只會有一個。顧見毓也冷下臉,這兩個人今日都在魏二面前表現了一番,他尚未有機會表現!難道魏二真的喜歡顧見緒?
太子微抿的漸漸變為諷刺的弧度,轉頭看向顧見緒:“你的人?”他用篤定的語氣道:“早就不是了。”
顧見緒看太子離開的背影片刻,神愈晦,顧見衍輕拍顧見緒的肩,帶著他往前走:“快走吧,二弟。”
孩們這時已到達顧熙樂定的酒樓,圍坐在一起。
顧熙樂首先舉起斟滿酒的酒盞道:“這家酒樓的‘金’釀得特別好,三哥還命人給皇祖母捎進宮過,我們就用好酒一起祝賀兩位蹴鞠人。”
孩們都舉起酒盞,臉上帶笑,各自吃了第一杯酒。
薛從悠說:“婼婼,阿,你們倆可真厲害,那踢鞠的姿勢可好看了,一看便知舞也跳得好。過些天的百花舞,不如你們與我一起跳吧?”
魏紫吾還沒說話,顧熙樂已道:“悠悠,你可是唯一的領舞啊。讓倆給你當伴舞,不合適吧?”
薛從悠忙道:“我怎會讓們當伴舞,我的意思是,們和我一起領舞。其實這舞名百花,只有一枝獨秀倒不合適。若是各位公主與令拂能一起,那就更好了。”
這薛從悠倒是不自己出風頭,顧熙樂看看。魏紫吾心下卻是抗拒的,這可是皇后特意要侄博太后歡心,怎能去分一杯羹。便道:“多謝悠悠,我近日都有些忙,怕是不了。”
薛從悠憾地嘆口氣:“你們也都別忙記著拒絕,等我問問姑姑,如果覺得我的建議可行呢。”
大家都知道皇后的格,也沒有把薛從悠的話當回事,很快開始相互杯喝酒。
而回到週府的周漓慧依然在哭泣:“我要告訴爹爹,魏紫吾那個小賤人,就是嫉妒殿下要娶的人是我,是故意的!還有溫,我也討厭!哥,我一定要讓們倆付出代價。”
周文昊與他父親週曹一樣,都是極其寵週漓慧。便道:“慧慧放心,這件事,肯定不會輕易了結。”
“哥,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魏紫吾不是說在曲風峽被擄進強盜窩是謠言嗎?那你們就讓謠言變真的好不好!”週漓慧又道。
這時周家老大周文森也聞訊趕回了周府,聽了始末,卻是皺眉道:“暫且不要衝,要報仇,也得先忍過這一陣過去再說。若是魏紫吾現在出了事,那英王定然知道是我們做的。”
提起顧見緒,週漓慧哭得更厲害:“大哥,二哥,殿下也太偏心了,他這是心裡還惦記著他表妹。你們說,殿下不會還是想娶魏紫吾,不願娶我了吧?”
周文森道:“不會的,放心吧。殿下會娶你。”
週漓慧聽到一慣靠譜的大哥這樣保證,心裡這才稍微放心。
魏紫吾記掛著還要見太子,酒喝得併不多。等這邊散席後,原想先回府換裳,但很快打消念頭。到馥墨齋等了一會兒,太子便過來了。
魏紫吾請太子坐,今日還親手為對方沏茶。沏茶的時候,太子便靜默看著的作。
太子接過魏紫吾端給他的茶水,喝兩口放到一旁。拍拍自己的,道:“過來讓我抱抱。”意思是坐到他上。
魏紫吾哪里肯,說:“我先前蹴鞠時出了汗,還沒回家浴呢,殿下畢竟有潔癖,熏著你就不好了。”
太子扯扯角:“沒事。我不介意。”
魏紫吾還是不願:“可是我介意。”回到茶案前坐下,總覺得今天的太子與平時來找時不大一樣,要更加危險一些,像深海看似平靜的海面,但下面可能有狂激流。本能地想避著這樣的他。
孩不過來,太子只好起走到面前,將堵在了茶案後頭,道:“魏二,你這蹴鞠確實玩得不錯啊。不僅進球有準頭,別的也很有準頭。”
魏紫吾知道的手段瞞不過太子的眼睛,便並不掩飾地說:“今日,還要多謝殿下為我做主。”
“怎麼謝?就口頭說說?”男人語氣不大滿意。
那他想怎樣魏紫吾抬頭看向對方,就見太子用手指在他自己的左臉了,眼睛裡含著笑意看。
魏紫吾微紅著臉轉過頭,假裝不懂對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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