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回府的頭件事, 就是確認自己婢的安全。還好那些擄的人倒是沒有傷害遇清等人。立即下令將外出找尋下落的人也召回。
今晚著實疲累,主要是心裡承的驚嚇太多, 魏紫吾便人放水, 打算好好沐浴, 先睡上一覺。
魏紫吾坐到妝案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微怔之後,忍不住抬起指尖輕了。太子這人還真的是那般又咬又吮的,果然有點兒腫。
這時卻聽見外面的婢們齊齊道:“夫人。”
竟是母親凌夫人過來了。魏紫吾嚇得立即站起,凌夫人已疾步進了里間。魏紫吾忙道:“娘,你怎的這樣晚還過來?”
凌夫人是一副溫婉清麗的長相,語氣卻頗為嚴厲道:“我怎的這樣晚過來?連這樣大的事, 你也打算瞞著娘不?”凌夫人接著看清魏紫吾的裝束, 眼淚瞬間滾落下來。拉起魏紫吾的手:“婼婼, 你”
魏紫吾想了想, 很快醒悟下午將木丁送回侯府時見過母親, 母親見現下髮髻變了,也不是下午出去時那套,而且這裳一看就不合, 比不上魏紫吾平素所穿的緻,顯然不知是在外面哪裡換過的。母親怕是以為今晚已遭賊人玷污吧。
忙道:“娘, 你可千萬別想,我沒事的。真的,你別哭。我將事經過告訴你便是。”
凌夫人抬起袖子眼睛, 哪里肯信,這個兒素來有主見,又是個心的,習慣對報喜不報憂。
恰好遇瀲來禀淨室的水已放好,凌夫人便催促魏紫吾去浴。待掉裳,凌夫人看到兒上乾乾淨淨的,的白璧無瑕,這才算放下心,魏紫吾的皮輕輕一掐就會起痕跡,真遭遇了事不會是這樣。
凌夫人便來到外間。魏紫吾雖非親生的孩子,卻是當親兒一般養大的,更是被魏嶢視如至寶,若出了事,真不知該怎樣向魏嶢代。
等魏紫吾浴出來,自然不得將事講給凌夫人聽。當然,作了些瞞改。將遇到太子等人省略,而是聲稱自己了夜泊瑤洲里邊藝人的裳逃走。
凌夫人卻是蹙著眉道:“那你的怎麼回事?”
魏紫吾當然不可能說出是太子。對娘說了,就等於是告訴了爹。只好撒謊:“我也不知。我甦醒過來時,便已經是這樣了。”魏紫吾這意思就是那賊人趁著昏迷時做的,不知對方是誰。
凌夫人心下雖不大相信,卻也不再多問,只讓兒早些歇著。知道,今晚這件事,魏紫吾連也不想講,更別說是告訴魏嶢,但是,必須得讓魏嶢知道這事。
而另一邊,太子離開弘恩侯府,回到夜泊瑤洲,他要找的人果然還坐在看台上。
太子就知道顧見毓不會走,對方還等著為他自己洗清擄人之嫌。畢竟沒有擄奪功,以顧見毓的明,怎會背這個名。
太子慢慢走上二樓,立在黑男子麵前,角略掀,眼中帶著寒意,道:“老五,回京了怎也不說一聲。”
顧見毓看太子片刻,這才站起來,揭下面,出一張俊深刻的臉來。
說起來,太子天生一雙和多的桃花眼,雖然整個人的氣勢有高不可攀之,但只要他不是有意展威懾時,不會時刻令人覺仄。
但顧見毓不同,狹長的黑眸鷙懾人,整個人的覺倨傲又深沉,隨時都讓人不過氣。
這兩個男人都在審視對方。太子沒有料到擄人的是顧見毓,顧見毓也沒想到會是太子帶著魏紫吾從夜泊瑤洲走出去。
太子是知道顧見毓表面狂妄,其實心思頗深。對方意在皇位,那未登上那個位置之前,還得有所收斂。竟擄走魏紫吾?這豈非授人口舌。除非顧見毓是打算一直將魏紫吾私藏,沒打算讓再見天日。亦或者,他喜歡魏紫吾喜歡到了可能會敗壞名聲也不在意的地步。而無論那一種可能,都是太子絕不樂見的
而顧見毓最為意外的,是太子何時與魏紫吾的關係竟這般稔?若是將太子換顧見緒還差不多。他記得太子對魏紫吾可是不喜,而魏紫吾最討厭最害怕的亦是太子。還是因今晚被嚇到,哪怕是太子,只要能幫逃走就好?
顧見毓笑道:“一年沒見,三哥也能一眼將我認出。”又道:“三哥也知道,母后對我素來管束得嚴厲。我才從應州那等荒僻之地回京,自然想在外面多渾幾天,故而沒有告訴各位兄弟。”一派只想著尋歡作樂的紈絝口吻。
太子道:“是麼。”這個理由太牽強。固然后宮裡的人的確一個比一個更有掌控,魏貴妃想控制顧見緒,薛皇后對顧見毓自然也一樣。但顧見緒和顧見毓兩人,對魏貴妃、薛皇后可從來都是奉違。
“是啊。”顧見毓道:“而且,我方才見三哥難得帶個姑娘在邊,惟恐攪了三哥好事,故而沒有招呼。”
太子淡淡笑道:“你倒是很會為我著想。”
顧見毓也笑:“那是當然。不過我還以為三哥今晚是要沉醉溫鄉了,沒想到還會回來。”
太子心下冷笑,顧見毓的忍耐力倒是見長。明知他送的人是魏紫吾,明明恨不得朝他手,還是能開起玩笑。
顧見邃便毫不避諱道:“那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尚未親,哪來這樣快就有溫鄉可醉。我不過是與多說會兒話,送回家罷了。來日方長。”意在告誡顧見毓別忘記魏紫吾侯府千金的份,到底魏嶢還活著。更在宣示所有權。
顧見毓的目頓時冷下來,沒有再說話。若是換一個男人說這番話,他自是不會容忍。可偏偏是太子。他目前還不了太子。
而太子同樣如此,他不是不了顧見毓,而是現下還不能。
顧見毓是被皇帝允許的唯一一個在外掙軍功的年兒子,那麼,皇帝對這個兒子自然是很不一樣的。而顧見毓這般悄無聲息回京還有恃無恐,也正是因為如此。
顧見毓甚至在與太子分開後,連夜進宮求見皇帝。他不能讓皇帝從太子口中得知他已回京。
顧見毓今年本就要應召回一趟京城。因為二月底,三年一開的科武就要舉行殿試。武舉意在選拔武將。大燕的武舉不止要考武學基,更要考軍事策略。博採眾長,顧見毓親臨參詳自然能從中汲取不粹。皇帝既然為此特意將顧見毓召回京中,可見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顧見毓回到皇子所住的雎麟宮後,已是三更天過後。很快就有人為他呈來一疊:“殿下,你命清洗的裳已洗淨烘乾。”
顧見毓接過來,是一套墨綠的,正是魏紫吾昨日穿的那。
而最上方,擺著一件雪白綾錦抹,顧見毓拿在手裡,只見抹一角還繡著一朵淺紫牡丹。顧見毓用手指了這朵牡丹,一些畫面自然地就浮現在腦中,令他呼吸漸漸變得重。
今日魏紫吾安靜地躺在他面前,任他打量。他有一年沒見到了,實在沒想到,僅是一年的時間,出落變化得如此之大
很快,顧見毓邊的顧洮又進來禀:“殿下,梁海和何鳴失踪了,地上還留有兩截斷指。”
梁海和何鳴,正是手去擄魏紫吾的那兩人,是由顧見毓此次從應州帶回京。被安置在顧見毓宮外的一私宅中。
顧見毓微怔後,眼神變得凌厲,立即明白,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