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上的陸天左扭頭看著邊的常遠志:「遠志,你怎麼看?」
常遠志是個黑臉獷的漢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聲氣地道:「我老常今日算開了眼,竟然還有人敢冒認蕭將軍的親眷,真是活膩了。」
說著,不等陸天左反應,他直接跳下馬,大步流星地向母子倆走來。
他銀甲閃亮,挎著佩刀,如鐵塔,給人以深深的迫。
包子站在易卿前,開雙臂護住,像護犢子的小母,一臉沉靜地看著常遠志。
常遠志愣住了。
竟然還有小東西不怕他上的腥之氣,剛從戰場下來,沒有個一年半載沉澱,常遠志這樣的人,自己都能到自己上凌厲的殺氣。
可是眼前的小東西,星眸沉靜,面沉如水,氣勢倒像,倒像他的上峰一般。
「你這婦人,弄啥嘞!」常遠志聲氣地開口,聲如洪鐘。
易卿還沒開口,包子就道:「我是家裏的男人,你有事問我。」
常遠志「嘿嘿」笑了兩聲,忍不住手包子頭上的小鬏鬏,贊道:「好小子,夠膽,長大了來找老子投軍!」
說話間,他就在腰間索,想要摘下塊玉佩什麼的送他,卻發現自己穿了銀甲,便把自己手上的翠玉指環摘下來遞給他。
易卿:「……」
這該不是個傻子吧。
紫蘇在後面背著手,手得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哪裏來的傻大個子,真想手啊,誰要他的臭東西。
陸天左見狀無奈地下馬,清了清嗓子。
常遠志脾氣急躁,可是是個最才的,見到這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不過說真的,陸天左自己也沒見過如此沉穩、頗有大將之風的稚子,也生出幾分好奇心。
包子回了一句讓所有人跌破眼球,把他們拉回現實的話。
他不不慢地道:「投軍我肯定會的,我會繼承父親志;但是你不是我老子,我老子在那裏躺著。」
他用白胖的小手指指著棺材。
易卿面上平靜,心已經大驚。
只是和包子說了蕭靖寒是他父親,沒有提過繼承志這種鬼東西啊!
這是獨生子,日後也並不打算再生孩子了,雖說尊重他的意願讓他自由發展,可是不包括刀尖!
而兩個男人則又意識到,現在不是賞識誰的時候,現在是要看,誰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冒認蕭將軍的家眷。
常遠志掃了一眼易卿,「你這娘們,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這般想不開?」
陸天左:「……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紫蘇忽然道:「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娼。主子死了,竟然還要調戲主子的孀?」
易卿默默給點了個贊。
這倆人都出族,從小都被人捧著,何時從人裏聽過這樣的謾罵,臉都難看起來。
尤其常遠志,幾乎跳腳,指著紫蘇問:「你又是哪來的丫頭?冒認蕭將軍親眷,可知是什麼罪名?誅九族知道嗎?」
易卿微微一笑:「仁和十三年,有人冒充朝中員,在瓊州一帶大肆斂財,活長達三年之久,斂銀上千兩,最後先皇判了他斬立決,並沒有連累家人。」
這都不是冒認眷,直接假冒員了,誅九族了?並沒有。
言外之意,別嚇唬人。
陸天左瞇起眼睛看著易卿:「你是誰家的兒?」
看起來是有些見識的人,他現在忍不住開始謀論,覺得這人絕對大有來頭。
易卿從容不迫道:「我父親是懷恩侯,我母親是狄夫人,外公狄公遠……」
常遠志嚷嚷:「胡說八道!狄夫人就一個兒易薇,我老常是見過的。大十八變,也不能變得沒蹤影了!更何況,易薇是喊蕭將軍舅舅的!」
「我不喊他舅舅,我和他沒有緣關係。」易卿不不慢地道,「還有,易薇現在已經改名,做易唯薇。」
改名針對易卿,顯示易唯薇是懷恩侯唯一的兒,想想都覺得稚。
常遠志心道:這人到底是他娘的何方妖孽,為何如此難纏!
陸天左倒是想起了別的事,上下打量了易卿一番道:「原來是你,我倒沒認出你來。」
「當初相見時我形容狼狽,無怪陸將軍認不出來。」
「你還知道我?」陸天左瞇起了眼睛。
易卿從容行禮道:「當年我被蕭將軍救了的時候,陸將軍也在。蕭將軍面從未摘下,沒見過他真容,因此對陸將軍印象尤深。」
蕭靖寒從來沒有用真面目示人過,即使上朝的時候都戴著面。
對此有多種揣測,但是最靠譜的是他為了從火場中救出皇上而毀了容,所以皇上也縱容他這麼做。
常遠志著急了,推推陸天左:「老陸,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