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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記》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愛和恨

回到南風院,魏祁章果然沒有逾越,只囑咐好下人們照顧魏如意,便離開了。

魏如意站在房門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目深深。

魏祁章出南風院后,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朝著暗道:「我有話跟你說,到我書房來。」

正小憩的雪無痕聞言,眉梢微挑,他竟是知道自己在這兒?

看著魏祁章離開,他也沒什麼遲疑的迅速跟了上去。

知雨回來,將手裏的燈籠給一旁的丫環之後,便把人都打發出去了。

走進裏間,瞧著還在抓時間看書的魏如意,又替多拿了一盞蠟油燈過來:「夜裏看書容易傷著眼睛,小姐明兒再看吧。」

「我也睡不著。」魏如意淺笑,言袖姐姐那兒出了事,還擔心著,本沒有半點睡意。

「那奴婢人給您泡點杏仁茶吧。」知雨笑道。

「先不急,白杏可與你說了什麼有用的東西?」魏如意問

知雨想起白杏說的話,點點頭:「白杏的確擅長打聽消息,這府里的一舉一竟是都知道,還說此番侯爺中毒,其實是在吃了侯爺的丫環紅兒送去的茶才毒發的,而且紅兒夜裏曾悄悄出門去見過二公子,就是這幾日的事。」

知雨說著,自己都覺得不敢置信起來,若是毒真是紅兒下的,紅兒又與二公子來往切,那說不定其實背後的主使是二公子。

「還有其他的嗎?」魏如意又問道。

「還有,侯爺今兒一早本是要去蕭王府的,昨兒就小廝們準備馬車了。」知雨將白杏說的有的沒的都說給魏如意聽,自己也升起懷疑來:「小姐,您說怎麼就這麼巧,侯爺要去見蕭王爺的早上出了事兒,紅兒怎麼不挑其他時候下毒?」

魏如意也不懂,若真是二哥做的,那他為何要阻止父親見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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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今晚二哥說的那些話,分明是意有所指,難道蕭王是打算利用父親,來對付自己麼?

「告訴白杏,多注意二哥院裏的靜。」魏如意道。

知雨應下,立即去找白杏了。

魏如意想了想,還是決定雪無痕悄悄去把紅兒綁來問問,但連喊了幾聲都不見靜。

「牧雲?」魏如意見喊不到雪無痕,便改口了。

牧雲倒是很快出現在院子的暗,瞧見,目微微閃了閃,才快步上前垂眸道:「夫人有何吩咐?」

「雪無痕呢?」

「被二公子走了,夫人可是有什麼事要辦,我可以代勞。」牧雲道。

魏如意看著他垂著眸子但繃的樣子,忍下沒告訴他:「是想問問他以前的事,夜深了,這裏很安全,你下去歇著吧。」

「屬下在暗守著便好。」

「天寒了……」

「無妨。」牧雲語氣很堅決。

魏如意看著他疏離又生分的模樣,只笑笑:「那你若覺得累了,就自己去歇著,不必回我,下去吧。」

「是。」牧雲離開時,又看了眼魏如意,個子不好,坐在暖榻邊淺淺笑著,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姑娘,可偏偏前世也是這般大年紀,害死了尊上。

魏如意看他離開,抱著書倒在暖榻邊,著這影影綽綽的房間,緩緩合著眼睛,可暗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這嘆息很輕,就好似是飄在風裏的一般,魏如意下意識的想要追著出房間,卻在踏出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是誰?」問道。

牧雲立即從暗出來:「怎麼了?」

魏如意看他似乎渾然未覺,眉心微微擰起,方才明明聽到嘆息了的,可到底是誰?

沒說什麼,搖搖頭又回去了,環顧四周,還是往昔悉的傢,能藏人的地方也都看過了,可一個人也沒有,直到知雨回來,才簡單洗漱后滿腹心事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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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魏如意便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知雨拉開門后,還眼睛:「怎麼了,這天兒還沒亮呢……」

「侯爺沒氣兒了。」

回話的丫環臉微微白著,似乎跑得急了,還在著氣。

知雨一聽,立即去魏如意了。

魏祁章早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默默換上了喪服。

「公子,紅兒求見。」有侍過來道。

「讓進來。」魏如意眸微寒,沒過會兒,紅兒便進來了。

屋子裏的下人們都退了出去,紅兒還特意去關上了房門。

轉頭看著即便一縞素卻英俊瀟灑的魏祁章,眼眸生出意,輕笑:「公子,如今事了,您答應奴婢的事,何時兌現?」

「我不是與你說過,暫時不要提這件事嗎?」魏祁章整理好自己的衫,淡淡道。

紅兒咬著牙似乎有些不甘心:「可是侯爺沒了,奴婢擔心,奴婢對您已經沒用了,等這事兒過去了,您要是忘了奴婢怎麼辦?」說完,微微將裳的領口扯鬆了些,扭著腰肢緩緩了上來,手也慢慢朝魏祁章的腰帶去。

魏祁章略顯冷角微微勾起:「這麼說,你是在威脅我。」

「奴婢可不敢,但奴婢也要有個保證……」

話未說完,魏祁章的手已經的掐住了的脖子,將整個人都緩緩提了起來。

紅兒驚恐的瞪著眼睛,手不斷的在他手背上抓著,可魏祁章面毫未變:「我一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你該很清楚吧。」

「二公子……」紅兒勉強出聲想求饒,可魏祁章在關上房門時,就沒打算留的活口了,就這樣一直掐著,直到咽氣,才將扔在地上。

「來人。」魏祁章眸微轉,喚道。

立即有小廝進了來,待看到地上紅兒的脖子上那一圈淤青時,立即低下了頭:「紅兒給侯爺殉葬了,奴才這就去安排一副小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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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祁章看他懂事,這才淡淡負手出去了。

魏如意換好孝服時,雪無痕還沒回來,倒是魏祁章過來了。

「二哥。」

「外祖母的喪事也才過幾個月,府里的東西倒是都有現的,今日不會太忙。」魏祁章輕聲道。

魏如意點點頭,想起上次外祖母去世,連帶著二姑母也走了,心裏不免有點空。

「公子,小姐,三小姐回來了。」

有丫環來報,很快便見魏輕水眼眶紅紅的走了進來,邊婆子抱著的小寶也沒以往活潑了,似乎到了娘親的悲傷,只安靜的趴在婆子肩上不出聲。

「三姐姐。」魏如意上前,魏輕水便再也忍不住,抱著失聲痛哭起來。

並不知魏信死去的真相,但魏信是的親生父親,先沒了母親,如今又沒了父親,就連丈夫也沒了,抑了許久的悲傷,再聽到魏如意那一聲真切的關心時,淚水竟再也忍不住了。

魏祁章看著魏輕水,又看了眼小寶,朝小寶出手去:「舅舅抱。」

小寶看著哭泣的娘親,也跟著哭了起來。

魏祁章將他接在懷裏,聽著他的哭聲,目略有些愧疚。他不虧欠任何人,但他想,他是愧對這個妹妹的。

「二哥,父親他臨走前,可說了什麼?」魏輕水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才哽咽著問他。

「父親說,讓我們兄妹幾個好好過日子。」魏祁章輕聲安

魏輕水點點頭:「如今父母親都不在了,只剩下我們幾個,自然要好好的。」

「大姑母也快到京城了,長林和青兒雖然沒有一起回來,但三姐姐剛好搬回魏府來跟大姑母住一段時間,大姑母必定也傷心呢。」魏如意拉著道。此番雖送信去請了大姑母回來,卻告訴不能帶長林和青兒回來。他們還小,捲這京城的是非,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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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輕水想起大姑母,多有點藉。

很快三人便到前廳去了,魏信昨兒中毒之後,管家便開始準備喪葬之事了,倒不算手足無措。

不過看著這一片和諧的魏府,姜棣笑得格外諷刺。

「原來魏祁章與本王周旋,是想把魏如意摘出去。」馬車裏,他諷刺道。

「王爺,咱們佈防在魏府的人,昨晚忽然被魏如意的護衛全部給拔除了,是否要重新安排?」一旁侍衛道。

「魏祁章既然已經暴接近本王的目的,再安排人進去也會被他除去的。」姜棣冷聲道。

侍衛面狠厲:「既如此,那就把他也除了!」

姜棣搖搖頭:「若是別人也就算了,可他對本王有用,而且他雖然要保護魏如意,卻容不下樓衍。」魏祁章自南邊一站回來,不僅得父皇賞識,朝中不武將也都與他十分親近,而自己手裏最缺的,就是兵。

姜棣看著那高高掛著的『武寧侯府』四字的牌匾,冷冷一笑,拿過放在一旁的弓箭,抬手,利箭便穿了這牌匾。

魏信雖然死了,可要牽制魏如意和魏祁章,有的是辦法。

馬車離開,魏府門口一陣有又恢復了安靜,而陸陸續續也有不員們來弔唁了。

陳家今日也來人了,不過二夫人匆匆過來,跟魏如意說了幾句話后,便又回去了,不是不想陪著魏如意,實在是陳家現在也一團麻。

陳府中。

陳老太爺似乎格外的生氣:「就因為清白不在,你們就嫌棄!」陳雲釵也是因為毀了清白,而自責到如今,他實在不願意再看到別的好姑娘因此而被嫌棄。

二夫人臉微微有些白:「父親,實在不僅僅是因為如此,而是……」

「其他的都是借口,當初皇上賜婚時你還高興的很,如今就變了?」陳老太爺現在格外的固執,二夫人知道他是在固執些什麼,他肯定後悔著當初沒能保護好陳雲釵,所以如今把這份後悔都化在了蘿寧公主上,但……蘿寧公主不喜歡男人啊!

二夫人急得額頭都要冒汗了,可老太爺就是不聽,任憑二夫人說干皮子他也不聽。

陳有才站在外頭悄悄聽了聽,輕輕搖搖頭,便回房間去看蘿寧了。

蘿寧自那件事後,好幾日不肯見人,直到今兒聽說了如意父親去世的消息,才終於肯見人了。

「蘿寧,你喜歡喝花茶嗎,如意自創的,味道不錯,我人給你泡了些。」陳有才笑瞇瞇的走進來,也不管蘿寧聽不聽,自顧自道:「我喜歡在裏頭加蜂,你要不要加一點?」

蘿寧坐在床邊,黑的長發全部散在後,瞧見陳有才過來,立即躲閃般垂下了眼簾。

陳有才見這樣,腳步停住:「蘿寧,我不進來,我就在這兒陪你說說話吧,外頭好冷,還是你這屋子暖和。」

陳有才在一旁的暖榻坐下,人多添了個炭火盆子來,又人抱了把琴來,笑道:「聽人說你擅長彈琴,我也極有興趣,反正咱們坐著也無聊,不若你教我彈琴吧,我……」

「陳公子。」蘿寧輕輕一笑,眼眸微,看著他努力逗自己開心的模樣,心中微暖:「你去找莎慕吧,我聽人說你們因我而生了誤會。」

「那小魔我才懶得找。」陳有才抬手一撥,琴弦輕響,發出好聽的聲音。

蘿寧轉過頭來,抱著丫環塞到手裏的暖手爐,似乎在回想著什麼,輕聲道:「其實那晚,我沒有真的被玷污,你們進來時,那兩個人是暈倒的,其實是莎慕之前進來將他們打暈的,他們沒有真的……把我怎麼樣。」

陳有才不信,明明那時看起來是真的想死,現在說這話時,表也是真的悲傷。

「行了,教我彈琴,咱們彈個簡單的,就《求凰》吧。」陳有才笑瞇瞇道。

蘿寧莞爾,轉過頭看他:「陳公子很喜歡莎慕對不對?」

陳有才輕嗤:「誰喜歡那麼個小魔,殺人不眨眼的,不論好壞都殺。」

「那是因為莎慕的父親……丹羽家族的族長是這樣教的,丹羽家族的人,拿來練葯的人,全是死牢裏的。死牢裏有株連進去的,也有真的十惡不赦的,莎慕第一次殺人,是在六歲的時候,他父親殺了一個因為株連而進去的小孩,那個孩子曾與我和都是很好的朋友。」蘿寧溫的說著,語氣里沒有半分的譴責亦或是雙手未沾鮮的沾沾自喜,只有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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