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踢開的一瞬間,姜宴就看到了正倚坐在床邊的陳言袖和俯拉著肩膀幾乎要吻上去的蕭王。
他一下子尷尬了:「我沒想到四皇兄在這裏……」
姜棣眼眸瞬間一暗,陳言袖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
看著姜棣,忙道:「時辰不早了,臣該回去了。」說著便要起,姜棣哪裏甘心放過到了邊的鴨子,直接拉住了,笑道:「本王一會兒送你回去。」
陳言袖其實已經有些不悅了,自己是世清白的子,他方才就算不自,也不該想著要來輕薄了自己,而且如今被人發現了,他還不讓自己走,豈不是更要別人以為清白有損?
想清楚這些,再看姜棣,只覺得他眼底薄涼的厲害。
「王爺,我想回去了,你公務繁忙,不必送了。」陳言袖掙開他的手要走,姜棣面微黯,看向姜宴:「七皇弟,這裏沒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姜宴有些尷尬,也想著離開最好,陳言袖心裏一急,立即喊住他:「七皇子可否送我回去?」
姜宴看著眼裏好似有些潤,有些不忍。
「那我等等你……」
「袖兒!」姜棣看陳言袖忽然就鐵了心要走,不悅起來,但知道子都是吃不吃的,又道:「本王已經命人送信給母妃了,很快我就會去陳府提親的。」
陳言袖的手心猛地一,怎麼忘了,他是要奪皇位的,他或許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自己,而是背後的陳家,就連如意也說過的。
陳言袖想了想,轉過頭看他,笑道:「王爺,父親最近正打算辭去大將軍的職務,您若是要登門,不如現在去吧,跟我一起。」
「辭去大將軍職務,為何?」姜棣立即問道,可問完,就看到了陳言袖眼裏那份難掩的失,瞬間反應過來,知道是在詐自己。他忍下心裏那份惱,上前溫道:「好,那我現在就隨你……」
「王爺不喜歡我,何必勉強呢?」陳言袖眼眶紅紅的,也不是為了男人要生要死的人,可自認喜歡一個人,不會遮遮掩掩用些卑鄙手段。
但姜棣不同,他是不喜歡一個人,卻偏偏要用那些看不上的手段來欺騙。
輕輕呼了口氣,將眼底的酸忍下,轉便走到姜宴側,道:「七皇子,看在如意的面子上,送我一程吧。」
姜宴對姜棣也越來越失。
他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才跟陳言袖一起往外去了。
兩人還沒走下樓,就聽到了姜棣房間里傳來的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陳言袖形微微一頓,姜宴問:「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陳言袖搖搖頭,兩人剛要走,只穿著幾件薄衫的俞依便沖了出來攔在了姜宴跟前,卻沒發現陳言袖也在。
但現在顧不了這麼多,清白毀了,又好不容易爬上了姜宴的床,這個機會不論如何不能放過。
「殿下,您若是不要依兒,那就殺了依兒吧。」說完,將一把匕首塞到姜宴的手裏。
陳言袖看著俞依脖子上佈滿的青紫紅痕,眉梢微微一挑,看向姜宴。
姜宴微微咬牙:「我沒有要你命的意思……」
「可依兒已經是殿下的人呢,殿下認為,依兒被殿下拋棄了,還能茍活下去嗎?」俞依模樣極好,如今楚楚可憐,更是好看,但姜宴看不到心裏。
跪在地上,瘦小的子凄凄慘慘蜷在一側,一心求死的模樣,讓姜宴本狠不下心,可迎做皇子妃,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想了想,他忽然拉起一側陳言袖的手道:「我不是要拋棄你,但我已經對袖兒許下諾言,我傷害了你,不能再傷害。」
陳言袖:???
姜宴趕忙朝眨眨眼,陳言袖反應過來,他這是讓自己陪著演戲呢。罷了,他剛才救了自己,自己也該幫幫他,便默不作聲,當做是默認了。
俞依傻住,怎麼陳言袖也……
姜宴看不說話,鬆了口氣,拉著陳言袖就要走,就聽道:「依不敢奢求皇子妃之位,便是個侍妾,依也心甘願,只要能伴在殿下邊,看殿下每天好好的,依也甘之如飴。」
姜宴也是傻了眼。
陳言袖卻是了解俞依的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要是不想以後有更多麻煩,就把招到府里去,讓孟側妃管著,你好歹也清靜。」陳言袖已經對俞依沒了,可姜宴看似風流,卻不是那等飢不擇食的人,多半是被人算計到俞依的床上了。
有了這一次,姜宴既捨不得殺,就會還有下一次。與其如此,倒不如把招去皇子府,上有重規矩的賢妃,下有飛狗跳的能人孟側妃,俞依這樣壞了名節去當小妾的,只要姜宴自己鐵心不憐惜,就沒有翻浪的可能。
姜宴看著外面天漸亮,想起昨兒暈倒時遇到的榮王兄,一心只想去找樓衍,便扭頭道:「你要是願意,那就隨你。」說完,扔了的匕首,拉著陳言袖就出去了。
兩人才出門,一窩蜂的刺客再次殺來。
「跟我來!」
就在刺客們準備手的時候,一輛馬車沖了過來,姜宴和陳言袖利落的跳上馬車,就看到了駕車的雪無痕。
「怎麼是你?」
「小姐睡死了,不醒的,我就自己來了。那些刺客看著武功不低,你們得罪誰了?」雪無痕問他們。
姜宴跟陳言袖對視一眼,沒出聲。
陳言袖才要說話,忽然發現姜宴還拉著自己的手,耳一紅,立即把手了回來。
姜宴也一陣尷尬,輕咳一聲,才道:「方才謝謝你。」
「我也該謝謝你。」陳言袖回了一句,兩人相顧無言,默契的轉過頭朝窗外看去了。
要不是那些個兇神惡煞的刺客,清晨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魏如意這會子剛剛睡醒,喝了碗解酒茶,看胡清微還興緻的打算喝果子酒,趕忙拉住了,才道:「昨兒夢裏聽你老喊人名字,夢到誰啦?」
「夢到……」
胡清微想了想昨兒的夢,有個長八尺的男人,眉長鬢,鼻樑高,很是英俊倜儻……
小臉緋紅一片,趕忙低頭喝粥,一面喝一面搖頭。
魏如意看如此,會意的笑了笑,才道:「議親的事兒,你也該早些定下。如今京城局勢,胡太醫年紀大了,也該早些退下來。姜王府就正好,既是百年的府,手裏有沒什麼實權,更是不參與朝政,一直逍遙快活。門第雖高了些,可姜王府娶妻從不看門第的,而且你子憨直良善,又是個會討人歡心的,去姜王府最好。」
說起這事兒,胡清微還是想了想魏祁章,又朝魏如意看去,看絕口不提,也只能打岔道:「那江南的婁家不好嗎?」
「你過去后,想跟個船娘爭寵?」魏如意問。
胡清微訝異的不行:「這你都打聽到了?」
知雨剛端上最後一碟小菜,才笑道:「小姐可是特意命奴婢們去探問過的,您就信了小姐吧,而且京里這些公子,小姐都留意過了,就那小姜公子最好。」
胡清微著魏如意言又止,魏如意看出的想法來,卻絕口不提。胡清微不是那等突破世俗的人,而且等見到那小姜公子,見到了他的好,自然也就把二哥忘了。
吃過飯,從宮裏回來的胡太醫親自過來接胡清微的。
魏如意把自己的意思跟他說了,他也連連點頭,還慨:「多虧你還肯點撥微兒,一直腸子,想事從不會拐彎的。」
「姐姐是心地純良。」魏如意笑道。
胡太醫也是無奈笑著,兒家純良自是好品德,可是若去了那些個后宅齷齪的大家族,這樣的品德便是被欺負的份,若是夫君不疼,那下場就更是凄涼了。
他看了眼紅著臉在一旁踟躕猶豫的胡清微,明白魏如意不提魏祁章的心思,激的朝作了揖,才帶著胡清微回家去了。
走時胡清微還興緻的跟魏如意喊:「我還讓外祖母給我寄了果脯來,等隔兩日到了我再送來!」
魏如意笑嘻嘻應下。
看著走了,謝媽媽才把昨兒魏信來的事說了,順便提了下汝南王府。
「聽說昨日汝南王妃差點把那紅姨娘和肚子裏的孩子淹死,結果大鬧一通后,了胎氣,孩子在昨兒半夜早產下來了,那紅姨娘卻死了。」
「也是命數,孩子倒是比之前的命好一些。」魏如意喃喃說著,謝媽媽沒聽清,只繼續道:「汝南王為此,當夜就給紅姨娘邊那兩個丫環開了臉收進房了,汝南王妃氣得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
魏如意點點頭:「如此就好,讓人再繼續盯著些,還有的鬧呢,不過汝南王的權沒了,離削爵也不遠了。」
汝南王手裏的兵權可不小,要是削了他的權,只怕榮王不了心痛。
木英這會兒也從外頭回來了,頭髮還沾著清晨的薄霧,將東西原封不給魏如意送了回來:「小姐,沒一家當鋪肯收。」
「辛苦了。」魏如意笑了笑,想,現在父親應該氣昏了頭,就是不知道他會去找誰來給他保頭頂那個烏紗帽了。
「還有,奴婢今兒回來時,遇上了雪無痕,他帶著七皇子和陳小姐一道走的,聽說昨晚出了事,大街上更是橫出了不的刺客。」木英道。
「那姐姐可曾出事?」
「應該沒什麼大礙。」木英自然會格外關注陳言袖一些,魏如意聽著,稍稍鬆了口氣,又看木英皺著眉頭不放心的樣子,笑道:「你去趟陳府,問清楚再回來回話吧。」
木英驚喜的看了眼魏如意,忙行了禮,就快速出去了。
等走了,魏如意才想起樓衍曾說過的話來,他說這幾日讓自己出門,難道是知道最近會有人有大作?
不過看樣子,這人的大作沒事呢。
姜宴把陳言袖送到陳府後,就去找樓衍了,不過才進來,就見阿忠已經說完了昨夜的事。
姜宴瞧見他,有些鬱悶的跟著坐下:「想不到那些人居然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漲點教訓也好。」樓衍欣賞著手裏的畫,淡淡道。
「我可是被人給……」姜宴梗了梗,沒好意思說出來,樓衍也不說話。若是姜宴肯早聽他的,不去信任他那些皇兄,對不知分寸的人能下得去狠手,也不會有就連個俞依都敢屢次算計到他頭上的事。
不過姜宴不同於自己,他是被寵著長大的,邊從未缺過什麼,旁人從來都只是奉承說好話,他心實屬正常,現在漲些不痛不的教訓,更是好事,因為往後去,陷阱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要命。
「尊上,馬大人來了。」阿忠進來道。
樓衍放下手裏的書卷,才看向姜宴:「平王聽不進我的話,你留下來聽聽,轉述給他。」
提起平王,姜宴有些難過:「平王兄是因為平王妃一事打擊太大,所以才會如此的,小衍,你別怪他。」
「嗯。」樓衍不會因為無謂的事生氣,不值得不說,還會攪他的思緒,他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
很快,馬大人走了進來,行了禮后,才道:「雲相的流放判決書聖上已經批下來了,即日可以啟程,國師大人,您看此行可要派人跟著?」
「起碼要護他安全出了京城再說。」樓衍想了想,看向姜宴:「你以為如何?」
姜宴也道:「若是死在京城,保不齊有人要以此事來做文章。」
樓衍點點頭,馬大人立即會意,才道:「那如今關押在刑部的史俞大人呢?」
樓衍再次看向姜宴,姜宴臉微微一紅,有些不自然的道:「自然是公事公辦。」
「可最近有人遞呈了證據來,證明俞史不過是人蠱了,其實本什麼也沒做過。」馬大人恭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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