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宴離開,再看著樓衍離開的背影,匆忙從對面趕來的魏輕水終於停下了腳步。
「三小姐,你怎麼了?」
丫環琴俏見方才還因為著急差點絆倒,這會子倒是停了下來,不解問道。
魏輕水看著已經被抱著離開的魏如意,微微搖頭:「沒事了。」
琴俏見狀,只帶著些酸意道:「三小姐,您放心,四小姐如今又是七皇子護著,又是國師大人護著,定不會有事的。」
魏輕水沒出聲,只看了眼地上那滴落的跡,再看著憤怒的推開阿忠跑了的齊箏,緩步走了過去。
「郡主。」
「表姐!」齊箏見到是,一下子就哭著跑過來抱住哭了起來:「表姐,魏如意那個賤種欺負我,我該怎麼辦……」
聽著的哭聲,魏輕水心中也複雜。
昨晚箏兒清白被所有子避之不及的瑞王所毀,真的是如意設計的嗎?那會不會也這樣來設計自己?
面沉沉,只輕輕拍著齊箏的後背,才道:「沒事了。」
「沒事?」齊箏見非但不替自己想辦法還說這樣輕飄飄的話,當下氣得一把將退了開。
魏輕水沒站穩,人都差點摔在了地上。
琴俏嚇了一跳,趕忙將魏輕水扶住,才帶著不滿道:「郡主這是做什麼,三小姐方才也是匆忙趕來的。」
「是嗎?」齊箏著魏輕水輕皺的眉頭,忽然冷笑起來:「對了,我怎麼忘了,表姐以前可是最疼魏如意這個賤種的,就算是我這個親表妹,也不及親厚!」
魏輕水對這樣的無理取鬧有些惱,但又想著到底是壞了清白,才道:「箏兒,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今日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遲些再去看你。」
魏輕水說完,也不再跟計較,只讓琴俏去齊箏的侍來,齊箏卻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無發泄,聽魏輕水說什麼都像是在諷刺。
「不必,我好手好腳,需要你們去人來?」齊箏冷哼說完,猛地推了把阿忠,扭頭就要走。
誰知這會兒姜宴剛好帶著皇帝的聖駕到了。
皇帝老遠就聽到齊箏的話,還未進門,就看到了凌的頭髮和不得的著,眉梢挑了挑:「這又是誰惹了郡主生氣了?」
汝南王跟在皇帝後,面有些難堪。
魏輕水趕忙行了禮,皇帝只抬手讓起,一雙大手便上前握住了,將扶了起來:「輕水,你怎麼消瘦了這許多。」
「你怎麼……」魏輕水看到丈夫溫的眼睛,眼眶一,想要掙開,卻被他狠狠攥住往前一帶,毫無防備的直直就往前跌了去,剛好跌在他懷裏。
這一幕看得周圍的人一愣,隨行而來的世家公子卻忙打趣:「都說金兄夫妻恩,今兒我們可算見著了。」
這無傷大雅的話,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魏輕水對於這等事,面還是薄的,立即紅了臉低著頭沒出聲,暗自還是睜開了丈夫金涵的手。
皇帝也跟著笑起來,又看了眼低著頭的齊箏,笑道:「修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修齊家都在前,夫妻和睦,自是事,如今藉著金卿的夫妻之誼,朕剛好也全一段佳話。」
汝南王的面越發僵,卻只能死死咬著牙憋著聲音。
齊箏預到不好,跪下來就要說話,姜宴便趁機道:「三皇兄的確也到了適婚的年齡,與齊郡主更是門當戶對。」
皇帝滿意的看了看他,才道:「齊郡主品行才貌樣樣都是出眾的,只是年紀還稍微小了些,不過也無妨了,先接瑞王府,為瑞王妃,待稍長些,再行夫妻之事吧。」
「皇上!」齊箏抬起頭就要反對,汝南王狠狠瞪了一眼,才憋著滿心的不甘,跪下謝旨。
皇帝笑著看了看汝南王,再看了看金涵,笑道:「金卿既然與夫人小別重逢,便不必跟著朕遊園了,你們夫妻去花園轉轉吧。」
魏輕水的面已經染上幾分難堪,但卻不敢怒龍。
金涵笑著應下,回頭看了眼低垂著眉眼不出聲的魏輕水,眼底映出幾分薄怒,提步走了。
等他們離開,皇帝也要走。
齊箏又怕父親,又不敢就這樣嫁給樣樣都差的瑞王,乾脆脖子一梗,上前喊道:「皇上,臣不想嫁瑞王!」
皇帝腳步微微一頓,在場所有人都到了空氣里瀰漫開來的冷意和凝重。
汝南王更是張,忙朝呵斥:「逆,皇上金口已開,豈容你反悔!」
「可兒就是不想嫁他!」齊箏自小被寵慣壞了,哪裏還肯聽汝南王的。
但不懂,汝南王卻清楚,瑞王再差,那也是龍嗣,是皇上第四個兒子,不管多差,也不到他一個汝南王的兒來反對,否則豈不是要皇帝以為他汝南王恃功自傲,目中無人?
若是敢犯這樣的忌諱,沒有哪個帝王會容忍。
汝南王看了眼面上笑意漸冷的皇帝,立即上前道:「皇上,箏兒是在說胡話,微臣回去后,一定會好好教訓。」
皇帝這才笑起來,但還是帶著一的警告:「那汝南王就多費心了。」
「是!」汝南王了把汗,忙應下了。
皇帝提步便走了,齊箏看著,站起了要追去,汝南王眼疾手快,一把將給抓住了,狠狠一個掌在了臉上:「你給我住!」
齊箏的子也起來了,站起便大吼:「我就是不嫁那個瘸子,他那麼丑,那麼蠢,他配嗎!」
這樣大的吼聲,姜宴都傻眼了,齊箏何時傻這樣的?
汝南王只恨方才怎麼沒幹脆把打暈,轉,就見皇上的腳步再次停下了。
他忙跪下:「皇上……」
「罷了。」皇帝溫和笑著,睨了眼滿臉都寫著不樂意的齊箏,道:「既然齊郡主不樂意,說明朕真是老糊塗了。」
「皇上!」汝南王跪著往前幾步,忙道:「是箏兒年紀小不懂事……」
「王爺這話不對,郡主雖然小,但若是真不懂事,方才怎麼差點殺了魏家的四小姐呢?」姜宴笑著道。
汝南王怔住,還有這茬?
齊箏不喜歡魏如意,早已是誰都知道的,但沒人知道,齊箏竟然猖狂到要在皇家園林里,甚至這皇家衛軍所在的大門口手!
皇帝也注意到了落在草地里那帶的簪子和齊箏袖子上沾染的跡,笑容終是慢慢落了下來。
「看來這裏還發生了不朕不知道的事,高全福……」
「奴才在。」高公公忙躬應下。
皇帝瞥他一眼:「去告訴老太妃,魏家四小姐暫時不能伺候在側了,再請了胡太醫去瞧瞧。宴兒一貫說話沒個準的,可別冤枉了齊郡主。」
齊箏聽不出皇帝的話裏有話,還以為他是在幫自己,瞬間出幾分得意:「皇上,您不知道,昨晚的事就是魏如意……」
汝南王只恨不得堵住的,昨晚的事,還怕沒鬧得人盡皆知?就算裏頭有蹊蹺,那也只能悄悄查悄悄置,哪能大庭廣之下說出來?
他一個眼刀狠狠甩過去,已是帶了幾分狠厲。
齊箏被嚇到,話梗在嗓子裏,半晌沒發出來。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汝南王:「齊郡主是個出的,往後人家,務必要找個比瑞兒優秀的,到時候也領到朕跟前來,朕一定好好封賞。」
齊箏這才聽出些不對勁來。
天下哪個男子敢自稱比皇帝的兒子優秀?還要到皇帝跟前來說這話,不是找死?
既是如此,還有誰願意娶自己?
傻了眼,皇帝只冷淡睨了眼汝南王,轉便離開了。
當日下午,便傳出賜婚的消息,禮部侍郎方大人的兒方巧巧,賜婚為瑞王正妃。
魏如意坐在房間里,看著滿一屋子的人,有些尷尬。
臉上才清理乾淨敷好葯呢,這讓怎麼好意思跟們說說笑笑。可是哭也不能哭,淚水打傷口了,回頭是要留疤的。
只能極其古怪的揚著不扯傷口的笑容,一一客套了。
直到高公公跟老嬤嬤一道過來。
「四小姐!」老嬤嬤看到纏在臉上的繃帶時,立即加快了步子。
高公公悄悄將的反應收在眼底,記下了,才問一側候著的胡太醫:「皇上請您一定好生醫治,四小姐年紀尚小,千萬不能留疤。」說完,人呈上一個錦盒來,打開來,葯的清香立即散發開。
「這個是玉膏?」胡太醫驚訝道。
「是,這玉膏就貴妃娘娘那兒還有些,皇上遣人加急去宮裏拿來的。」高公公笑道。
胡太醫卻不僅僅為這玉膏驚嘆,更重要的是,皇帝能為了魏如意的傷勢,而遣人加急來返皇宮之中,這分明就是極度的重視!
他看向坐在床邊跟老嬤嬤輕聲說話的魏如意,看著小小年紀,想著清微今日一早跟他說的昨晚的事和的囑咐,這個四小姐,簡直就是個人!
魏如意察覺到胡太醫的注視,詫異的看過去,胡太醫卻忙笑了笑,眼底帶了幾分以前沒見過欣賞。
「怎麼了?」老嬤嬤輕聲問。
魏如意笑笑搖頭,只道:「我做了些補養的丹丸,知道老太妃此番會來,特意帶了來。」說完,立即眼眶紅紅的檀兒拿了來。
檀兒捧來兩個盒子,一個稍大些,雕刻著幾朵簡單的桃花,另一個則只有掌大小,刻著樸實的玉蘭。
魏如意將刻著桃花的打開,才道:「這些是清心去濁的,能讓老太妃夜裏睡得安穩些,氣神自然也就好了。另外這個,是給老嬤嬤的……」魏如意將小些的盒子給:「我見嬤嬤偶有咳嗽,脈象沉著,可見是有久年的寒疾未愈,如今剛好過了寒冷的時候,趁著天氣溫熱,最好驅這寒氣,您每日晨起一顆……」
魏如意仔細輕聲代著,老嬤嬤看卻越發的憐。
是個心細的,也是個聰慧的,而且做這些,是真心還是假意,看得出來。
也不客氣的將東西都收下,才道:「時辰也不早了,老太妃還囑咐老奴早些回去告訴您的消息,等得空了,定要親自來看您。」
「可別,我這模樣,萬一老太妃不喜歡我了怎麼辦。」魏如意忙道。
「怎麼會不喜歡。」老嬤嬤被逗笑。
魏如意麵凝重的搖搖頭:「不行,我要在老太妃心裏保持完的形象,您可千萬別讓來,萬一瞧見了覺得我丑,不肯同意我跟衍哥哥的婚事怎麼辦。」
「婚事?」
老嬤嬤詫異的回過頭看著坐在外間角落喝茶的樓衍,樓衍沒聽到這話,只奇怪的抬頭看。
老嬤嬤會意過來,淺笑起來:「老奴明白了,只說您只是輕傷,休息幾日便好。」
「就知道嬤嬤最疼如意了。」魏如意親昵笑起來。
老嬤嬤是真心極了,又跟高公公說了幾句話,這才回去復命了。
高公公看著方才這一切,心裏也越發的亮堂。
這四小姐,果真不是一般子,能把老太妃邊油鹽不進誰都看不到眼裏的老嬤嬤哄這樣,只怕有老太妃在一日,這京城可再沒人敢打什麼主意了。
高公公雖是太監,但也是個男的,不便多留,沒多久也告辭回去了。
等他們都走了,胡太醫才上前道:「四小姐便在此好好養傷,清微遲些就會搬到隔壁的廂房來,也好跟四小姐有個照應。」
「廂房太過僻陋……」魏如意忙道,胡太醫卻笑起來:「清微這孩子是個心眼實的,我想著,若是跟四小姐常在一,指不定也能通些,往後嫁了人,也不至於委屈。」
魏如意眨眨眼,這胡太醫,這就打上自己主意了?
胡太醫看一點就,又忙道:「陳老太爺的傷勢用藥之後已經好了不,四小姐放心,老朽一定會悉心替他調理好的。」
魏如意聽到這兒,終是無奈笑笑:「您老可不是個狡猾的,怎麼不親自教導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