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蕭千歌所料,德妃不可能對這區區一點吃食放在眼裏,而且後宮中的主子都是過來人了,一向對吃食相當敏,尤其是他人送的,一般都會先試毒,如果安全無毒才會吃。
而對自己送的這點子桂花糕,蕭千歌早已想到它們的結局了,肯定會在走後被丟棄的,但蕭千歌既然對一切都清楚明白,自然也不會為這點小事認真。
客套寒暄過後,德妃就開始進「正題」了。
「蕭妹妹今年十幾了?」德妃問。
「回德妃娘娘,千歌過了年就十四了。」蕭千歌答。
「哦,還不到及幷之年,」德妃一邊用茶杯的蓋子掀著上面漂浮的茶葉沫一邊細細觀察蕭千歌,繼續問道:「妹妹喜歡皇上不?」
卻不料蕭千歌「咯咯咯」地笑出了聲,眨著眼睛說:「皇上呀,嗯……讓千歌想想,皇上他就像是千歌的父親和兄長一樣,對千歌很關心,所以,千歌喜歡皇上。」
蕭千歌的表天真憨厚,話語又直率,德妃便也立刻放鬆了警惕,又故作輕鬆地問:「哦,是嗎?呵呵,那妹妹平時是如何與皇上相的呢?」
「嗯……」蕭千歌仰起頭想了想,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千歌和皇上在一起玩的可開心了。」
就在德妃眉頭蹙起,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蕭千歌,探究這話里的意思時,沒想到蕭千歌接著說:「皇上最喜歡和千歌對詩句了,總是他出上句,讓我對下句,只可惜,唉,千歌才疏學淺,自就沒正經念過幾本書,所以,總是對不上來呢。」
德妃頗欣地點點頭,因為在詩書才學方面向來不擅長,而當初在選秀複試階段之所以對蕭千歌另眼看待也正是因為說自己不會作詩。
「皇上還喜歡和千歌一起下棋,還有……作畫,千歌小時候曾學過幾年畫畫,但皇上說千歌畫地不好,離別的姐姐們差遠了呢。還有,皇上還喜歡聽千歌唱小曲兒哦,嘿嘿,千歌知道自己愚笨,哪方面都不如別的姐姐,所以,也就是自娛自樂啦。」
蕭千歌繼續說著,時而高興地眉飛舞,時而又有點懊惱地撅起小兒,但在德妃看來,這副天真單純的的樣子卻正合心意。
「那……妹妹有沒有服侍皇上……歇息呢?」德妃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
只見蕭千歌的小臉兒立刻就紅了,低下了頭,樣子十分害臊,又很不好意思,說道:「皇上說了,說臣妾年齡還小,現在還不急,等臣妾過了及幷之年皇上才……才讓臣妾服侍他……歇息。」
「哦,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德妃的臉總算徹底舒緩開來,一直都在強裝笑意的也真正開心地笑了出來。
「哈哈,蕭妹妹,你可真是天真可呢,不皇上喜歡你,連本宮都喜歡你了哦。那本宮問你,你可願與本宮做朋友呢?你說皇上就像你的父兄,而本宮呢,很願意做你的姐姐,不知妹妹心下如何?」德妃笑逐開,像哄小孩子語氣一樣。
蕭千歌忙不住地點頭,開心地說:「臣妾願意,臣妾願意呢,臣妾一向都很喜歡德妃娘娘的,娘娘您端莊大氣,臣妾也想有朝一日能擁有娘娘這般風度呢。」
這麼甜的小兒,卻又是這麼單純無公害,不帶一點假惺惺的做作和世故圓,德妃怎能不喜歡?是人就喜歡被奉承恭維,德妃也一樣。
「好,好,蕭妹妹,本宮真是越發喜歡你了,那以後你可就是本宮的親妹妹了,在這後宮里有什麼缺了了的,或是被誰欺負了,你就只管來跟本宮說,本宮自會為你做主。」德妃拉過蕭千歌的手,半親昵半拉攏地說。
「好啊,德妃娘娘,這可真是千歌的福氣呀,現在千歌在宮裏頭不有皇上這位仁慈的『父兄』了,還有了娘娘這個好姐姐,千歌真是太幸福了。」蕭千歌一臉單純,開心地笑著。
德妃嗔怪地努道:「還娘娘?以後在沒外人的時候妹妹就只管本宮姐姐罷,懂嗎?」
「好啊!」蕭千歌再次「咯咯咯」地笑了。
一番似真似假的聊天暢談之後,蕭千歌從延禧宮出來,走在回景芳苑的路上,才終於放心地呼出一口氣,一直揪著的神經這才得意舒緩。
媽呀,好累啊!原來裝天真也會這麼累!
對於德妃心裏的真實想法,蕭千歌怎會不知,其實別說德妃,這宮裏任何一個人的心理都再清楚不過。
就因為小小的子裏住著早已死去的傾凰,所以對這皇宮裏的諸人諸事比誰都清楚明白!
唉,可對德妃今天的表現,蕭千歌也相當慨,真沒想到,平時那麼高冷的竟然也會像任何一個善妒的人一樣費心揣自己夫君的一切。
和其他人一樣小心眼,一樣會眼紅吃醋,一樣妄想的夫君能待好過其他人,只不過,既然嫁與了皇上,這輩子就別幻想了,因為蕭千歌知道,嬴燼對德妃本沒什麼,他把封妃,表面上看中,也僅僅是因為父兄的面子而已。
嬴燼要穩固朝廷,拉攏對朝廷有用的大將,就得抬舉他們的兒或妹妹,這樣他們就能更加為朝廷賣力,這是皇宮裏亙古不變的相互依存法則。
而蕭千歌對德妃也實在談不上什麼,因為在前世,德妃就與傾凰不和,嫉妒傾凰能得嬴燼獨寵,因此一向排斥傾凰,那麼在今世,蕭千歌便是傾凰生命的延續,自然對德妃也不會有什麼好。
可憐德妃今時今日想法子拉攏自己,套自己的話,卻被自己這十三歲的外表所矇騙,竟以為自己所言句句屬實,唉,也真是可憐可嘆啊!
但這後宮里的人又有哪個不是犧牲品!像傾凰和蘇婉兒能得皇上專寵又怎樣?還不都是被他利用罷了!
這後宮的人,誰都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景芳苑裡,花房已經基本上建好了,工匠們把各種各樣的鮮艷花卉或盆栽、或移植到花房的土裏,瞬時,景芳苑裡就被各種俏麗的花朵和沁人心脾的花香所充斥了。
而自連續四夜臨幸景芳苑后,嬴燼就繼續忙於朝政,很來後宮了。
蕭千歌就每日都待在自己的宮苑裡,侍弄花卉,練字做綉活兒,日子過的也算平靜悠然。
轉眼就到了太后的五十大壽,皇上是太后的獨子,向來對太后十分孝順恭敬,只要太后提出什麼要求,皇上從不違拗。每逢太后壽辰,皇上也必定會大大辦,極盡為人子之禮。
而今年太后的壽數逢了整數,皇上就比以往更加重視了。
贏燼知道人在上年紀之後便會格外念舊,喜歡與舊時的老友或親戚敘話家常,他便把很多皇室的親戚和太后曾經的故舊都邀請了來,這其中固然不了安平府的人。
想那老安平王本是前朝皇帝也就是贏燼父皇的親兄弟,即贏燼的親叔叔,太王妃就是贏燼的嬸娘,太后的妯娌。
而當今的安平王妃則是贏燼的堂弟媳,若論輩分,安平王妃得喊贏燼一聲皇兄,那麼問題就來了,蕭千歌和陸語嫣既然嫁與了贏燼,那麼安平王妃就得稱呼倆為「皇嫂」了。
可在宮前,蕭千歌喊安平王妃舅母,而陸語嫣則是喊表姑。
古時的皇家就是這樣,類似的況太常見了,最經典的當屬清朝皇太極時期姑侄三人共侍一夫的例子。
「臣妾給太后請安,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安平太王妃和王妃一起給太後行大禮。
「快起來,賜座,多日不見,你們可好?」太后關心地問的妯娌和侄媳婦。
接下來就難免是一通噓寒問暖,客套家常。
「哀家聽說你們王府有兩位姑娘進宮做了小主,這可是安平王府極大的榮寵呀。」客套過後,太后說起關心的事。
「皇家護佑,這確是安平王府的幸事。」太王妃和王妃一起回答。
「那就邀兩位小主一起過來坐坐吧,讓哀家也順便見一下這兩個兒媳婦。」太后提議。
太王妃和王妃二人自然願意,雖然當初們兩個寄居在安平王府時,太王妃和王妃也並不太拿們當回事,只不過是親戚寄養在家裏的兩個孩子而已,可現在卻今非昔比了,們兩個都了宮,了皇上的人,而且還都被封了貴人,將來弄不好安平王府的興衰可都要仰仗這兩個人了呢。
沒多會兒,蕭千歌和陸語嫣便都接到命令趕到了太后的慈寧宮。
雙雙給太后和太王妃、王妃行過禮后,蕭千歌和陸語嫣便依次坐在太王妃和王妃的下首了。
太后是第一次見倆人,便挨個問了們的年齡、喜好以及進宮后是否習慣,有沒有哪裏不適應等等,而這時,蕭千歌和陸語嫣的不同就表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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