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云城,多云,看不到太。
自從舊世紀那場核冬天之后,就變了一種非常奢侈的東西。
灰蒙蒙的清晨,云城主干道上,三輛裝甲越野車正勻速前進。
車隊前進的速度并不快,看來車的人并不著急去某個地方,更像是在巡視這個城市。
三輛越野車的車上都印著鐵鉗比還大的黑變異龍蝦,這是云城的掌權財閥夏氏商貿集團的標志。
說是夏氏集團,其實規模并不大。
不過是因為云城太小,沒有其他強力企業,才讓一個做商貿的、沒有任何核心技的小公司拔了頭籌。
這個時期商業貿易并不歡迎,因為掠奪比貿易更高效。
因此,商貿集團也只是所有財閥集團中最底流的存在。
軍/1火集團、雇傭兵集團、殺手集團、報集團才是所有財閥中的金字塔頂端。
其次是生、醫療、科技等有核心技的集團財閥。
此時,現任夏氏商貿集團的董事長王冬,正帶著手下的人例行巡查。
王冬本人坐在頭車,同車的還有兩個能力者。
后邊兩輛車上坐著的都是夏氏集團的保鏢。
車隊先后經過云城南郊、市區、西郊、北郊,北郊視察完,領頭的車開始返回夏氏集團總部。
第三輛車上,一個新來的保鏢看著車隊前進的方向,一臉疑地向旁邊的前輩問道:劉哥,東郊不去了?
邊上正在打盹的劉哥眼睛睜開一條,看了這新來的一眼,說:不去,今天不去,以后也都不去。
新來的一愣,問:為什麼?
因為東郊不需要巡查,那邊沒人鬧事。
新來的明顯不太相信,執拗說道:劉哥,不對吧?我這剛來云城的都聽說了,你們云城流傳著那句話
白天不去醫校,晚上不進東郊,見了醫生問好,保你無憂終老。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東郊醫學院那邊最麼?
忽然間,坐了五個人的越野車一下安靜了。
其他幾個人互相看看,最終還是劉哥說話了。
小陳啊,我那句沒人鬧事的意思不是真沒人鬧事,而是說,那邊鬧事的人都已經沒了,懂了嗎?
至于怎麼沒了,你別問我,記住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就行了,能讓你在云城多活幾年。
劉哥話說完,新來的正要再問什麼,這時,對講機中傳出了領隊能力者大雷的聲音:所有人注意,準備前往東郊!
醫學院的那一位要見老板,都神點!
一個個都把招子亮!進了東郊全部低速行駛!
哪輛車敢摁喇叭我回去打到他一輩子耳鳴!
尤其是見到醫學院里邊的人,我不管你們見到是什麼人,都特麼給我像對待你們爹媽一樣放尊敬點!
不對,特麼的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搞不好不知道是怎麼對待你們爹媽的......
反正話就是這麼個意思,兄弟們都長點心,前任老板的例子都還記著的吧?
你們哪個要是被干凈了掛在樹枝上,頭七可別回來找老子晦氣!
好了,完畢!
對講機里聲音結束,新來的小陳注意到,車一陣陣的沉重呼吸聲此起彼伏。
在他邊,一直犯困的劉哥忽然打了個冷。
與此同時,整車的人都沉默起來,再沒有人說話了。
仔細回想剛剛對講機里大雷的話,小陳忽然覺,那一句醫學院的那一位要見老板聽起來怪怪的。
嗯,覺就好像、上司召見下屬一樣。
可是,在這云城不就數這夏氏集團最大麼?
還有那句,前任老板是怎麼回事?
被干凈了掛在樹枝上又是個怎麼樣的作?
一時間,新來的小陳忽然發現,這云城的水,有點深。
領頭的車已經轉向,三輛裝甲越野車開始向東郊的方向前進。
看著車窗外路邊建筑倒退得越來越慢,小陳知道,車隊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車廂安靜的氣氛十分抑,忽然,一只手拍在了小陳肩膀上。
小陳回頭,是劉哥。
劉哥向小陳亮出自己的手機,上邊是一條短信,領隊能力者大雷發來的。
老劉,給新來的兄弟提點提點,別害了人家。
小陳當即點頭道:劉哥你說吧,我聽著。
劉哥收起手機,示意小陳打開了車窗,看著距離進東郊地界還有一段距離,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呼
一陣云霧自劉哥口中飛出,消散在車窗外的街道上。
小陳,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組織名為夏氏集團,老板卻姓王麼?
不知道......
大概在三四年之前,我們夏氏集團老板還姓夏,有一次,老板看上了一個從其他城市逃難過來的孩。
那孩老慘了,家鄉本是一座和西都同等規模的超級城市,卻發生了靈氣風暴,整座城市淪為靈氣污染源地。
整個城市大幾百萬人,幾乎所有人都變了染者,只有數人逃了出來,那孩是其中之一。
孩長得非常漂亮,人間絕、禍國殃民的那種,還帶了一個能力者保鏢,這可能也是孩能安全抵達云城的原因。
可到了云城之后,夏老板看上了孩,他讓自己手下的能力者帶人伏擊了孩和的保鏢,戰之中,孩保鏢死了,自己腦部到重創,了植人。
但植不植人夏老板并不在意,這還省了夏老板的事呢。
就在夏老板以為自己即將把人抱回家的時候,那孩癡癡呆呆地抱著那保鏢的尸,回頭看了夏老板一眼,然后如同會一樣瞬間從原地消失了。
半年之后,有一天早上,在云城中心廣場上忽然出現了四個紅的娟秀大字:我回來了。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云城出現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每一個小時,都會死一個人。
所有死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頭頂著一細長鋼管,腦部組織空空如也,而在那鋼管尾部,則留著鮮紅的印。
說到這,劉哥好像有些不舒服,稍微緩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沒錯,所有死者都被人好像喝茶一樣吸干了腦部組織。
有傳言說,當初那孩因為了植人,所以不記得謀害自己的人是誰,只記得是云城人,所以回來專殺云城人。
云城這小地方沒什麼有能力的武者,本奈何不了兇手。
后來夏老板花重金托人從西都請來了能力系數突破2.0的二級能力者,結果人是抓著了,但......
那二級能力者和之前遇害的云城人一樣,頭頂了一鐵質鋼管,腦部組織一點都沒留下。
至此,夏老板無奈,自己一家搬到西府城去住了,但這可就苦了云城人了。
這樣過了大半年,一直到有一天,一個死者在東郊醫學院大門外遇害了。
據很多目擊者回憶,那天晚上,東郊醫學院里走出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晚上九點出門,第二天凌晨四點回去。
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那天晚上看到過一個十分年輕的醫生,穿著白大褂、拖著一個死人獨自行走在夜間無人的公路上。
第二天上午,云城人們在中心廣場的黑松樹上看到了一尸,是夏老板的尸。
那是我見過
劉哥咽了口唾沫,這次他足足緩了有十幾秒才繼續說道:那是我見過的最干凈的尸,真的,非常干凈。
或者說,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尸了,更像是一件藝品,一件象征著人類解剖技藝巔峰的藝品。
我從來沒想到過,居然有人能將解剖做到這麼完的境界。
在這一尸下方,也就是當初出現我回來了四個猩紅字的地方,出現了同樣一行紅的大字。
要麼離開,要麼留下,要麼永遠留下。
東郊醫學院,陸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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