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暖的日照在兩人上,街上人來人往如平常一般安詳和樂的忙碌,兩人終于松了口氣。
“你怎麼會被拐子盯上?”
許澄寧這才發現,這年雖然一臉天真稚氣,卻是個瘦高個,材頎長。拐子一般只拐手無縛之力的年輕子與小孩,怎會對一個半大不小的年下手?
年道:“我想去蘭香館,迷路了。我去問路,就被他們騙到沒人的地方綁起來了。”
許澄寧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年搖頭:“我不回去!我還沒去蘭香館呢!”
“你上要有錢,早就被拐子拿走了,怎麼去?”
年一拍腦門如夢初醒:“是哦!那、那我們去跑馬場吧!”
許澄寧仰頭盯著他:“都被拐了,不回家還想著玩呢。”
他嘻嘻笑:“這不是沒事嘛,而且,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啊。”
許澄寧道:“你是大戶人家的爺吧?你爹爹是嗎?”
年想了想,點頭:“是啊。”
“那好辦呀,我們現在去京畿府,你告訴府尹大人你爹是誰,讓他送你回家;順便報,讓府尹大人派人去抓拐子。”
年瞪大了眼:“我不,我不回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還沒玩夠本呢!”
“那你去玩吧,再被拐走我可不會救你。”
許澄寧轉就走。年噔噔噔跟上,手了頭頂圓圓的發髻,然后轉到跟前,用手虛虛一比劃,咧嘿嘿地笑:“你多大啊?你好矮啊!”
許澄寧瞪他一眼,繞過去,年拉住,突發奇想:“要不我們去你家吧?”
許澄寧:???
他眼中閃爍著興的芒:“我還沒去過陌生人家里呢!你帶我去看看嘛!”
許澄寧正琢磨著怎麼把人哄回家,年又指著不遠一家酒樓:“不然我們去君又來吃酒怎麼樣?聽說可好吃了!”
許澄寧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荷包:“我不去。”
“可我了!”
“買個饅頭給你好不好?”
“我不吃饅頭!”年挑剔地撇,“白白的,除了甜味,什麼也沒有,不好吃!”
許澄寧不理他了,年卻拽住的角撒潑起來:“哎呀呀,我們去吃啦!我快死啦!”
大孩子拉著小孩子撒,不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瞪溜圓了眼。
許澄寧被鬧得沒有辦法,自認倒霉,把人拉到街邊一個小攤子上,了一碗餛飩。
許是沒有吃過這些街邊小吃,年倒有些欣喜,舉箸吃了起來。看著跳的人,沒想到用膳卻十分文雅,握筷的手白皙纖長,一看就是個養尊優的公子。
“你為何不肯回家?”
年委屈地皺起眉頭:“家里不讓我出門,我想玩他們也不讓我玩。我爹還找人管我,罰我抄書。抄得不好還要打我罵我呢!我可是他親兒子!你說他是不是很壞?”
壞什麼壞?許澄寧心說,換我我也打。
“你一個人?”
“對啊,本來約了人,但我走錯了路……不過沒關系,”年笑瞇瞇的,“沒有他們還有你,我們一起玩嘛。”
許澄寧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回頭你家人以為是我哄你出來的,好歹救你一場,總不能還挨一頓責怨。”
年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你救了我,我爹定有重賞,你放心,我爹可有錢了!”
許澄寧總算明白拐子因何會盯上他了,這麼憨傻的漂亮年,到哪兒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俏貨吧。
年吃了幾口餛飩后就放下筷子:“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許澄寧一看碗里:“這還有剩。”
年拍拍癟癟的肚皮:“可我不想吃了。”
“把它吃完!”九文錢呢!
“不,我不吃了,我要吃別的!”
許澄寧瞪了他一會兒,自取了對筷子,三兩口把餛飩吃了,捧碗一仰頭咕咚咚把湯喝了。
然后氣呼呼地擱下碗筷,起就走。
年走快幾步跟上,自來地攬的肩。
“回了家記得把餛飩錢還我。”許澄寧繃著臉道。
年立馬保證,然后心極不錯的樣子,大搖大擺地逛街。
“我聽說平安賭坊在摘星樓包場辦賭局,我們去看看吧!”
“那個什麼謝二、梁四最討厭了,天天說自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害我總被我母……母親罵,煩死了!我就不買他們,就要挑個別人都不買的……”
“欸,”年神神湊過來,笑嘻嘻道,“我聽說昨天有個小子自稱是神長安府解元,傻里傻氣的把人都嚇跑了,不然咱們就買他,我投十萬兩,萬一中了,你一半我一半……”
許澄寧忽然變得面無表,頃微微笑看他:“摘星樓有什麼好的,我知道個又有趣又刺激的地方,帶你去要不要?”
年馬上把摘星樓拋到了九霄云外,雙眼放,小啄米地點頭:“要要要,你快帶我去!”
許澄寧便拉著他左拐右拐地走了幾條街,最后在街角一間酒樓的山墻下停住。
“你站在這里不要,我去買幾個果子。”
年很聽話地點點頭,直愣愣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后傳來許澄寧的聲音:
“大人,我撿到一個小公子,不知是哪位家的爺,被拐子拐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在那。”
年轉,一眼看到陸副指揮使,鬼一聲,撒就跑。
陸副指揮使顯然認識他,眼睛都瞪圓了,縱一個翻躍,拎住他的后領子,再凌空翻回來,年已經被他押在了馬背上。
他制住年不斷撲騰的子,把頭往下按了按,對許澄寧出一口白生生的牙:“小兄弟放心,我這就把他送回家。”
許澄寧笑瞇瞇道:“拐子的窩點在杏子胡同東數第九間。”
“。”陸副指揮使爽快地點頭,看小包子得意的小模樣,手了的頭頂。
許澄寧袖子一,年已經仰起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哭哭啼啼:“你……你背叛我……嗚嗚嗚……”
許澄寧把袖子從他手里摳出來,看陸副指揮使策馬走了,馬上哇哇的哭聲還在繼續,轉走了幾步,驀然停住。
“——你錢還沒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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