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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前廳氣氛凝重,賀夫人因爲趙寒灼之前那番言論,心裡十分不安,這大理寺的趙大人不是出了名的冷麪寡麼?什麼時候和張枝枝這個賤蹄子扯上的關係?
賀夫人想不明白,趙寒灼沒在意活泛的小心思,一進前廳,就板著臉恢復了素日鐵面無私的表,將賀家一衆下人拎過來細細審問。
這些下人都是串通好了的,有賀夫人這個當家主母在,自是準備好了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生怕說了一句,到時沒有好果子吃。
然而趙寒灼並沒有問這些人昨夜有沒有看見張枝枝翻牆進府的,只是問這些人昨天酉時以後,都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趙寒灼問得並不細緻,只囫圇聽個大概便好,而且他臉上雖然沒什麼表,語氣卻是十分溫和的,衆人便放下心來。
覺得他貴爲大理寺卿,應該看不上這種小案子,只是來走個過場罷了。
賀夫人不安也卸下去一些,賀家雖比不得張家是皇商,但在京中也還有些人脈,況且昨晚這事做得妥當,就算張枝枝有十張都說不清!
思及此,賀夫人的腰板又直了些。
趙寒灼挨個挨個的問,問完一圈,心裡有了計量,一隻手放在旁邊茶幾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春月這會兒也覺得有了定心丸,心想踩張枝枝一頭,不由道:“大人怎麼不問了?奴婢也是府裡的人呀。”
不止是,還有***和賀夫人,趙寒灼都沒問話。
趙寒灼沒回答的問題,擡手點了十來個人,沉聲道:“剛剛沒被點到的人,都出去!”
一衆下人不解,還是依言出去,留下來的人互相看看,皆出驚疑之。
這十來個人,是賀夫人一早就清點好,候在***院子外面準備抓的。
賀夫人的著手帕,面上不聲。
“姑娘昨日傍晚以後在做什麼?”
趙寒灼回到一開始的節奏問,春月一服還沒穿好,口和脖子上都還殘留著人遐想菲菲的痕跡,自是一眼就能看出做了些什麼。
這會兒這麼多人看著,春月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不過趙寒灼到底比***好看許多倍,春月稍微斂了上那子意,理理耳發輕咳一聲聲開口。
“奴婢春月是爺的婢,昨個兒傍晚伺候爺吃過晚飯,便一直與爺待在房中,爲爺研磨,紅袖添香,爺看完書便歇下了,奴婢睡在外間,半夜迷迷糊糊聽見窗戶被撬的聲音,再然後就……就……”
春月吞吞吐吐,故意看了張枝枝一眼,張雲天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瞪了一眼:“究竟如何,你若是不想說,老子今日便割了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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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天兇得很,春月肩膀抖了下,不敢再賣關子,連聲道:“奴婢聽見有子哭泣的聲音,起一看,卻是張家小姐爬上了爺的牀,哭求爺要了的子擡進府,說如今毀了清白沒有人要,自願進賀家爲奴爲婢。”
“放屁!”
張雲天怒罵,恨不得提劍宰了春月。
張枝枝抓趙寒灼披在上的外袍喝住張雲天:“哥,讓說,趙大人在這兒聽著,自有判斷!”
這會兒冷靜了許多,語氣鎮定,自有一子不容欺負的氣勢。
趙寒灼掀眸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微。
“你說有人爬了賀爺的牀,大概是什麼時辰?當時賀爺是什麼反應?”
“當時我太驚訝了,只記得天黑得很,不曉得是什麼時辰。”春月不敢細說時辰,直打馬虎眼,不過對第二個問題卻是言之鑿鑿:“我們爺飽讀詩書,哪能做這等不知廉恥的事,自是義正言辭的將張小姐訓斥了一頓,張小姐面上掛不住,就哭著離開了。”
春月這一番話,直接把張枝枝釘死在沒臉沒皮的恥辱架上,留下來的下人立刻跟著附和,頭接耳的罵張枝枝不知廉恥,應該被抓去遊街示衆,最好沉塘算了。
趙寒灼冷著臉掃了一圈,將嘈雜的議論聲下去:“然後呢?”
春月面,擰著手裡的絹帕道:“爺雖坐懷不,但也被張小姐起了火,奴婢怕……怕爺憋壞了,便想用手幫爺紓解,哪知爺卻……”
後面的過程實在不好描述,春月一跺腳,咬著脣不說話了。
一衆下人暗罵春月不要臉,賀夫人也狠狠地剜了春月一眼,趙寒灼卻追問:“所以賀爺與你春風一度到了天明?”
“嗯。”春月含帶怯的點點頭,又指著張枝枝控訴:“奴婢原以爲張小姐被爺呵斥以後會有自知之明,沒想到竟懷恨在心,一直藏在府裡,早上趁奴婢離開以後,又潛房中,圖勾引爺,再度被爺拒絕以後,便惱怒,刺傷了爺!”
編了個非常合理的謊言,春月眼底出現一得意,彷彿已經看見日後作爲賀夫人錦玉食的生活。
趙寒灼點點頭,看向坐在一邊椅子上,捂著脖子不停哼哼的***:“賀爺可認同你這丫鬟說的話?”
那簪子還在***脖子上,他說不出話來,只艱難的點點頭。
賀夫人趁勢道:“趙大人,事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了,都是這個賤人的錯!還刺傷了我兒,趙大人還不把抓進大理寺?!”
“夫人,本尚未對本做出判決,你如此以污言穢語折辱張小姐,本是可以定你一個有失婦德的罪。”
有失婦德,這個罪名其實小的,被定罪的人不用坐牢,也不用罰款,只是要被街坊四鄰著脊樑骨罵,擡不起頭罷了。
賀夫人瞪大眼睛,見趙寒灼一臉肅穆,不敢再隨便說話,半晌還是服訕訕道:“請趙大人恕罪。”
賀夫人安靜了下來,趙寒灼看向趙拾:“外面可有發現?”
“進來!”
趙拾一聲令下,幾個差拿著磚塊和瓦片進來。
“大人,這是我們在賀府院牆上還有張小姐房頂的瓦片上發現的腳印!”
第一塊磚是整塊從賀府院牆上敲下來的,上面有春夏之連日雨長出的青苔,青苔上赫然是一個男人的腳印。
剩下的幾張瓦片因爲常年風吹日曬,積了不塵土,幾張瓦片拼湊出一個男人的腳印,與院牆上的腳印分明出自同一人。
這不可能是張枝枝的腳!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但爲了讓賀夫人口服心服,趙寒灼還是對張枝枝道:“張小姐可否一隻鞋給我?”
之前他和張枝枝幾次見面都是把人直接關牢裡,或者帶回大理寺,何曾這麼溫過,張枝枝愣了一下,張雲天先開口:“趙大人,我妹妹尚未出閣……”
未出閣的子是不能隨便在別人面前鞋的。
然而張雲天的話還沒說完,張枝枝已經利落的了左腳的鞋遞給趙寒灼。
“只要能證明我的清白,大人有任何要求儘管提!”
趙寒灼接過鞋,放到磚上虛虛的比了一下,那腳印比鞋長了一寸有餘。
“賀夫人可看清楚了?”
趙寒灼問,特意點了賀夫人的名,賀夫人的臉變了又變,咬著牙道:“看是看到了,但這隻能說明這腳印不是這個賤……”賀夫人本想說賤人,想到剛剛趙寒灼的警告,話到邊才生生改了方向:“不是張小姐的,還能說明其他什麼問題嗎?”
趙寒灼沒說話,仔細觀察著瓦片上的腳印,片刻後低聲詢問:“張鏢主,你們府上可有一位瘸的家丁?他高應該與你我差不多,材魁梧,若是不仔細看,看不出上有疾。”
趙寒灼這一形容,張雲天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咬牙低吼:“是賀三虎?”
這反應明顯就是確有其人了,趙寒灼微微一笑:“麻煩鏢主親自將此人帶來看看呢。”
“我去去就回!”
張雲天殺氣騰騰的離開,賀夫人一聽‘賀三虎’這個名字,臉一下子就白了,眼神也閃過慌,趙寒灼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不再多言,讓這無聲的焦灼折磨著在場這些心懷鬼胎的人。
已經是夏天,赤腳站在地上也不涼了,但這腳印都比對完了,鞋還拿在別人手上總是不大好,張枝枝眼神熱切的盯著趙寒灼,期他能到自己的目,趕把鞋子還給自己,然而趙寒灼卻毫沒有接收到的信息。
不得已,張枝枝只能主開口:“趙大人,那個……鞋子能不能……”
“這是本案的關鍵證,在本案結案之前,不能給你。”
趙寒灼義正言辭的說著,把鞋子揣進了自己的袖袋。
一聽是證,張枝枝立刻嚴肅的點頭,恨不得把另一隻鞋一起給他,一旁辦案的趙拾和衆差眼底卻閃過疑:這比證都比完了,大人還留著人姑娘的鞋子做什麼?
張雲天很快怒氣衝衝的回來,原來那賀三虎早就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沒了人證,賀夫人自是會死不認賬。
趙寒灼下令讓人張告示,懸賞捉拿賀三虎,先將涉案人員帶回大理寺,因爲***頸子上還著簪子,不能隨便移,便特許他在家療養,留大理寺的差流看管著,只帶了張枝枝回去,等賀三虎被抓捕歸案再做定論。
張枝枝這回是真的犯了案,本以爲要在大理寺的暗牢裡關上好些時日,卻直接被趙寒灼帶回了家裡。
說是家,其實比大理寺的辦公房間好不到哪兒去,除了牀,桌子,就只剩下滿櫃子的竹簡案宗了。
“趙大人,這不是你家麼?”
“嗯。”
趙寒灼點頭,進了廚房,擼起袖子往鍋裡舀水,張枝枝站在門口有些無措:“趙大人你要做飯麼?”
“燒水,一會兒我讓人送服來。”
趙寒灼惜字如金,坐到竈前開始生火,張枝枝看著嫋嫋的青煙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要燒水給洗澡換服。
這可怎麼行?
張枝枝忙把趙寒灼拉起來,是自習武的,手勁大,拉得趙寒灼一個趔趄,自己大大咧咧一屁坐在地上:“我自己來就,哪能讓您手啊!”
手腳快,小臂的木柴放膝蓋上咔咔兩下就折斷了丟竈裡,火燒得旺旺的,像在自己家一樣。
趙寒灼見一直有些蒼白的臉被火映得發紅,眉眼舒展開來:“這會兒沒外人在,倒是對我用上敬稱了?”
“您今天幫我證了清白,對我有恩,況且年紀又比我大,我當然要尊敬您了!”張枝枝沒注意他說外人,一口一個‘您’得歡暢。
趙寒灼聽得眉頭一:“我比你大不了幾歲。”
“不能吧!”張枝枝拔高聲音,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您老看上去起碼……”
張枝枝的話卡住,第一次認真打量趙寒灼。
這人素日總穿著一墨綠朝服,冷著臉不與人說話,留著一小撮鬍鬚,乍一看跟個四五十的人一樣,可這會兒沒了那朝服,仔細一瞧,卻見他皮,眉眼之間流轉著書卷氣,連那鬍鬚都顯得年輕起來,頂破天三十出頭!
趙寒灼由著打量,見愣住,含笑追問:“起碼多?”
他鮮對人笑,這一笑平日那一冷便悉數消散,竟俊朗得不像話。
張枝枝猛然扭頭,認真看著火,臉龐有些發熱。
他將她禁錮,溫熱的氣息灑落:“小東西,還逃不逃?”她被逼趴下,驚慌失措:“不逃了,九皇叔,我錯了!”第二天,不講信用的鳳家九小姐又跑了!戰王一怒為紅顏:“整個皇城掘地三尺,也要給本王將她逮回來!”……他是北慕國戰神,神秘莫測,權傾天下。她是一不小心跌入他懷中的小東西,從此,成了他又愛又恨的心肝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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