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
將軍府,宴會廳。
酒過三巡,在座將領們才從沐清風到來時的詭異和張中緩過來,只是齋菜冷淡,食之無味,每個人面前的菜肴幾乎都沒怎麼,氣氛依舊沉悶。
便有人提議說,找琴師來彈奏助興,只要不彈那些癡男怨,靡靡之曲,也不算有什麼沖撞。
胡將軍眼珠慢慢轉,邊出一似有似無的弧度,他看向沐清風。
“琴師奏樂,略顯寡淡,聽聞新皇賜一把黃金蟠螭紋寶劍給王爺,臣和諸位將領早就垂涎若,不知今晚能否有幸,讓王爺拿出寶劍,與我等一同賞之。”
“有何不可?”沐清風眼神示意伍叁七,后者便快步退了出去。
“聽說這黃金蟠螭劍,乃是赤金打造的劍柄,以極為復雜的蟠螭皮紋為雕刻,紋路鏤空之中,還鑲嵌著綠松石和寶珠裝飾,劍更是以四種鐵礦錘煉,加金剛石鍛造,造價萬金,堪稱天下第一華貴的寶劍。”
“華貴?”
胡將軍聞言,視線轉向那說話的將領,冷笑一聲,“倒是符合咱們的南淵王,天下第一的男子,配上第一華貴的寶劍。”
“就怕中看不中用啊!”一旁的將領接話。
啪!
慕容承沒忍住一拍桌子,“喂!你說什麼!”
“自然說的是劍,慕容公子以為是什麼?”那將領一副計得逞的笑。
慕容承像是被噎住了似的,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左卿卿沒好氣得掐了他一把大,然后看向那位笑的將領,一聲冷哼。
“賜之,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都可以置喙,真想不到能在胡將軍府上長如此見識。”
關鍵時刻,還得靠媳婦兒出手啊!
慕容承扳回一城,十分傲得沖對面揚起下,在桌子底下給左卿卿比了個大拇哥。
聞言,胡柏青眼眸一深。
他看向穿戴十分艷麗奢華的左卿卿,本以為一個魯將襯不起那樣貴重的,只會像個披著金縷的小丑,卻沒想到左卿卿毫沒有被迫,反倒穿出了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艷。
胡柏青盯著左卿卿上下慢慢打量了一遍,才輕笑道:“左副將果然有勇有謀,巾幗不讓須眉,你說得對,本將軍府上豈能容留這等口出狂言的腌臜,來人啊!”
門外值守的士兵大步走了進來。
“拖出去,罰三十軍杖!”胡柏青下令。
聞言,一眾將領暗暗倒吸一口冷氣。
這可不是普通的杖,而是軍杖啊!三十杖下去,人能留一口氣活著,也是個殘廢了。
“是!”士兵領命,將已經嚇得面如土的將領給拖了下去。
“將軍開恩啊!”
在門外傳來的慘烈嚎聲中,伍叁七帶著黃金蟠螭紋寶劍重新回到大廳,又讓所有人眼前一驚。
“賜之,就這樣拿來了?!”
“連個劍匣都沒有,也太敷衍了啊!”
“他是皇上的親弟弟,就算公然對皇上不敬,我們又能如何?”
“這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啊!將軍開恩吶……”
眾將領竊竊議論,夾雜著越來越微弱的慘,伍叁七已經到了沐清風后站定,雙手捧著那把寶劍,心里卻暗自笑著那幫將領們見識太。
他們要是知道前些日子,王爺差點把這把寶劍當做賭注輸出去,是不是就會驚掉下了?
“胡將軍,寶劍就在這兒了,諸位可以慢慢欣賞。”沐清風看向眾人道。
胡將軍這時卻微瞇起眼,惻惻得勾起角。
“王爺,既然劍都拿來了,琴師也就位了,那不如就由王爺親自練一段劍招,一來展示這寶劍雄風,二來嘛……也讓大伙兒看一看王爺的法,中不中用,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讓王爺給你們舞劍?胡將軍,我看你這已經不是耍酒瘋,你是真瘋了!”伍叁七強慍怒喝道。
胡柏青臉驟然一沉,琥珀的眸子里鋒芒銳利,橫掃而來。
“胡將軍的要求,本王自會答應。只不過……”
沐清風話鋒一轉,“在之前本王這里有幾樣東西,還想與胡將軍和大伙兒分一下。”
胡柏青挑眉‘哦’了一聲,饒有興致似的靜待下文。
沐清風從袖籠里出一只箭頭。
“不知此,胡將軍可認得?”
胡柏青在看到箭頭時,神并沒有多麼驚訝,好像在他的預料之中。
沐清風著那箭頭,面沉似水,“這是本王在嶺山山谷中遇襲時,歹人所用的箭,箭頭上乘,表面沒有任何標記,但兩側帶有回彎的倒鉤。
一旦中箭,便不能輕易拔出,否則只會撕裂深傷口,從而加速死亡。
本王想,會打造這種箭頭的人,一定很懂得作戰對敵。是個戰場上的經驗老手。胡將軍,你覺得本王的推測,對嗎?”
胡柏青毫不驚慌,還配合著沐清風點了點頭,“王爺說的是有點道理。”
沐清風將箭頭啪的一聲扔在了桌上,又拿出一封信,道:“本王這兩日已經查明,這封信的筆跡,正是出自胡將軍邊的全副將,不湊巧的是,全副將在大軍軍營,今夜沒有來府上,本王無法向其當面求證。”
“信里寫了什麼?”胡將軍胳膊搭在桌上,向沐清風這邊前傾過來。
沐清風當眾將信里的容念了一遍。
胡將軍一愣,頓時發擂鼓般的大笑,“哈哈哈……看來王爺今夜是有備而來?僅憑一封信,王爺就認定是臣派人去襲擊你,靖國第一斷案高手的名,便是這麼來的?”
一眾將領隨即議論起來。
“王爺此舉未免太過武斷。”
“胡將軍可是三十萬靖軍的主帥,王爺這麼做,就不怕搖軍心嗎?”
“遇襲之事,末將等聞所未聞,一只箭頭,一封信,實在證明不了什麼。”
“……”
“當然不止這些!”
一旁,慕容承頂著【終于到他們了】的表,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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