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如玉提起狼羣，沈戈咆哮的衝被怒火了下去，“不用狼羣。承縣駱駝嶺附近的狼羣已經被殺死或驅趕深山，這附近應該也沒有狼羣了。”

沈戈與安王府的人手，用過三次狼羣。第一次是在一線峽收拾凜冬那幫人，第二次是尋找房大舅父子，第三次是監控安州城外的山林，謹防安王逃。同樣一招用了三次，對方再沒一點應對之策，就真是傻子了。

林如玉知道狼在沈戈眼裡，就是他的朋友。擡手蓋住沈戈自己臉頰的手，認真道，“狼的仇，等你攻破駱駝領就能報回來了”

“嗯。”沈戈應得萬分肯定，債就該用來償。

說到這裡，林如玉忽然發現一個不合理的地方，“你用狼羣擒了凜冬，救出了我大舅和表哥，安王父子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得到。爲什麼他們利用道逃走時，沒有提前派幾個人去驅趕道出口的狼羣呢？”

沈戈用拇指輕輕的眼角，低聲回道，“我推測，賀炯明向安王和賀炯昭瞞了我能號令狼羣的事。”

林如玉眨眨眼睛，濃修長的睫掃過沈戈的手指，“如果真是這樣，安王和賀炯昭豈不是很無能？”

睫掃過沈戈的手指，手指的，沈戈的心也的，他探親了親心上人的眼角，才繼續道，“安王若不無能，當年就不會敗出興。賀炯昭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討好安王、對付賀炯明上，對旁的事並不關心。賀炯昭去年七月在祁縣被殺手追殺、臥龍堤提前決堤，都是賀炯昭的手筆。他想借機除掉賀炯明，取而代之。”

林如玉……

大業未兄弟倆就窩裡鬥，安王造反能功纔怪。

沈戈繼續道，“在安王眼裡，庶次子賀炯昭不過是枚棋子罷了。安王爲了順利逃離安州，將長子和次子留在城中打掩護，他只帶了安王妃和安王第三子、第四子以及長子賀炯明的妻兒，沒有帶賀炯昭的妻兒。”

林如玉又無語了一陣，才道，“既然，賀炯明知道你可能用狼羣守住山林，謹防他們逃走，爲何還要讓他的妻兒跟安王一起經道出城？”

這實在匪夷所思。

沈戈推測道，“賀炯明或許就沒想過要保住妻兒，他只想自己。”

林如玉雖然沒去過安州，但沒探聽安王府的況。賀炯明的岳父是峽州守將曹仕山，手握重權。這門親事是安王給他訂下的，起初曹氏沒相中賀炯明，哭鬧著不肯嫁，兩人剛親後夫妻關係也不好。但是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幾年，還有了兒。賀炯明就算不管妻子的死活，怎麼會連兒也不管了。

轉念一想，林如玉又覺得可以理解了，“他都能看著父母去送死，兒在他眼裡恐怕也不算什麼。”

沈戈點頭，“賀炯明雖然是安王的嫡長子，但安王更喜歡最小的嫡子賀炯時。就算安王兵變功，最後應該會把位子傳給小兒子。”

林如玉問道，“賀炯時也被一塊押往興了吧？”

“嗯。”沈戈又了的臉，“大年夜的，咱們不提這些掃興的人。你不，要不要吃點宵夜？”

林如玉看了看沈戈的肚子，“你又了？”

沈戈笑得十分開心，“不，但是我從承縣帶了那邊的特有的點心過來，你要不要嚐嚐？”

林如玉聽到是地方特，也來了興致。沈戈取來兩個紙包，“不知道你要來，否則我定多買一些，再用漂亮的盒子裝上。這個黑的是黑芝麻和蜂做的芝麻丸，意爲團團圓圓；這個紅的是山楂六丸，你嚐嚐看裡邊都有什麼？”

“好！”林如玉開開心心拿起一枚紅的山楂丸，細細品嚐。

沈戈托腮坐在對面，含笑溫地著，眸卻藏著心疼。

攻破安州城後，姐姐派人審問安王府的人沈戈一直留意他們的供詞。這些人有安王府的管家、管事、暗衛甚至說廚娘。沈戈看過之後，對賀炯明的脾瞭解得更徹了。

賀炯明是個非常記仇，非常有耐心的人，有人得罪或無意冒犯了他，他不會立刻打回去，而是等待時機，一擊必殺。

賀炯明表面上風霽月、謙謙君子，報復的手段卻極爲殘忍——他會親手剝人皮、挖人心。

沈戈帶人從他居住的院子中挖出了不骨，其中兩俱是遇害還沒幾日的。兩俱的臉皮都被剝掉，心也被剜走了，死狀令人不寒而慄。

沈戈回想起在林如玉在烏沙鎮遇到賀炯明假扮的安自遠，只聽到他的聲音便嚇得魂不附的樣子。林如玉說夢到賀炯明殺了，所以纔會那般害怕。當時看到那兩俱時，沈戈便忍不住想，在如玉夢裡，賀炯明是不是也是這樣……殺了，所以纔會嚇那般模樣。

如玉落水後夢到的事，大多都應驗了，那麼賀炯明要殺的事……

按常理推測，善於藏的賀炯明，金蟬殼逃離安州後，應姓埋名潛伏數載或十數載，等到一擊必殺的機會，再將破了安州城的自己和姐姐、壞了他宣州大計的林家全部滅殺。

但是這次他卻冒險，沒有藏在暗伺機而：假冒鄭昌明進宣州見鄭永貴，只爲找到十五萬兩白銀。在溫家莊被人發現，賀炯明不明地方人數的況下，伏擊不便帶人趕奔駱駝嶺與叛軍匯合。

這些行爲，都與他的格不符。他如此選擇，定是因爲有非常急的事，容不得他徐徐圖之。

沈戈這幾日翻來覆去分析了數遍，發現賀炯明這麼做最大的可能，是想在自己與如玉親之前或之時，洗林沈兩家，殺死或搶走如玉，不讓與自己親。

否則，若只是爲了殺林沈兩家，他大可等三五年後，兩家守備鬆懈了，那時手比現在容易許多。

所以這次賀炯明的主意目標，極有可能是如玉。

沈戈又取了一粒山楂丸遞到手中，夢鏡的事一定還記得，一年多來苦練武功、毒，又在此時過來，定是爲了了結此事。

那，就在此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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