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

廣陵正耐心地跟一位老大娘說著話，「大娘您哪不舒服，我幫您瞧瞧。」

老大娘搖頭，指著邊的老伴，「大夫，您弄錯了，要看病的不是我，是我家老伴不舒服。」

廣陵尷尬一笑，「抱歉，我糊塗了。」

老大娘笑笑，「沒關係，大夫也是人嘛，您是不是累著了？」

「大概是昨夜沒休息好。」

廣陵含糊說了一聲，重新收拾神幫老大爺瞧病癥，開藥方。

「那行，大爺您回去把這幾副葯吃了，過幾日再來複診吧。」

「多謝您啊大夫，您真是個大好人啊。」

面對大爺大娘的千恩萬謝，廣陵只是笑笑，讓方曉靜將人請了下去，準備下一位。

方曉靜只是將大爺請下去，卻沒繼續人，「大夫，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您好好休息一下？」

聽見這話，廣陵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想想還是點頭。

自己今日的狀態確實不是很好，不適合幫病人看診。

方曉靜原本還以為得費些口舌，沒想到廣陵都不用勸就答應了，鬆了口氣，「那您先休息，我出去跟病人解釋一下，讓他們明日再來。」

「嗯。」

方曉靜下去，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頭傳來陣陣聲音。

知道廣陵子不適，病人們沒有抱怨，紛紛表示理解，還不忘委託方曉靜代為傳達關心，這才紛紛離開。

聽見外頭一下安靜下來，廣陵不由長嘆了口氣。

方曉靜進來正好聽見他這聲嘆息，咬了下，「大夫，您似乎有煩心事。」

廣陵著眉心，「是有些煩。」

「不知大夫為何事心煩，不妨說出來，就當是解解鬱悶也好。」

聞言，廣陵兀自沉默，就在方曉靜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就聽他的聲音傳來。

「曉靜，你也是子，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令得一個子會對丈夫提出和離？」

方曉靜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驚疑地著廣陵，「大夫，您說的難道是尊夫人？」

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廣陵沒肯定，但是也沒否定。

看來自己猜測是對的了。

方曉靜猶在震驚。

之前倒是約聽說過廣陵跟髮妻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是從未想過二人會弄到要和離的地步。

大夫不管是家世地位相貌都是極好的，別的子求都求不來，夫人居然自求去？

方曉靜斟酌問道：「尊夫人為什麼提出這樣的要求，大夫真的一點都猜不到緣由嗎？」

夫妻間出了問題，總不能只有一個人有覺吧。

廣陵沉默。

方曉靜留心觀察著他複雜的臉，「看來大夫是知道的，那大夫對尊夫人可還有誼？」

廣陵蠕了蠕，更是答不出。

「想來也不會是誼全無吧，若然真是如此，大夫這樣沉穩的人也不會因夫人一句話就被攪得心神不寧。」

這話如一記重鎚，狠狠地砸在廣陵的頭上，砸得他久久未能回神。

見他這樣，方曉靜識趣地不再打擾，默默退下，將空間重新還給廣陵。

*

淺雲居

聽說了主子的驚人之舉后，翠玉完全不能相信，「夫人，您怎麼這麼想不開，居然跟三爺提出那種要求！您知不知道您這樣……」

「翠玉，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事我已經想清楚了，與其這樣同床異夢一輩子，還不如好聚好散，免得大家都難。」

安雯華一邊說著，一邊指揮翠玉收拾起屬於自己的東西。

見這架勢，翠玉知道主子不是開玩笑，苦著臉，「那您就捨得小爺嗎？」

要是二人真的和離了，家是不可能讓主子將孩子帶走的。

想到自己年的孩子，安雯華神一黯，「我準備在附近置一座小院，以後不時回來探孩子。三郎雖然面冷，實則心，想來他不會拒絕一個母親的請求吧。」

這邊話音一落，就聽見廣陵的聲音，「若是我拒絕呢？」

主僕二人齊齊去，便見一銳氣的廣陵出現在門口。

廣陵瞥了眼翠玉，「翠玉，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你主子說。」

翠玉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自己主子，忙告退。

安雯華看著他，「三郎，你想說什麼？」

廣陵盯著，「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若是我告訴你，一旦你離開家，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顥兒，你依然堅持你的選擇嗎？」

安雯華神一慌，「你不能這麼做，妾好歹是孩子的母親。」

廣陵冷聲，「我的孩子不需要一個拋棄他的母親。」

安雯華回著他，「妾沒有拋棄顥兒，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這輩子都不可能！」

「眼下鬧著要和離的人可不是我。」

安雯華一雙眼逐漸通紅，「現在鬧的是我？分明是你，都是你我的！你除了娶了我進門，你當過我是你妻子嗎，廣陵！」

廣陵目晦暗不明，「長本事了，都敢直呼丈夫的名諱了。」

「我就直呼了怎麼了，反正咱們也要和離了！」

安雯華乾脆破罐子破摔，「我知道你一直介意當初那件事，我承認那事確實我接近你確實了主子的授意，但是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心真意。

為你生兒育，持家事。為了你，我還跟從前徹底斷絕，這些你全都看不到，還是一直恨我無視我。

好啊，既然你那麼恨我，我還你自由還不行嗎？」

哭得極大聲，像是要將這兩年多的委屈一次都哭出來。

「不是恨，只是失。」

廣陵看著哭淚人的，低聲道。

「什麼？」

廣陵以手指去掉下的淚，「若不是對你不同於人，我為何對你格外苛刻，變得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你……」

安雯華不敢置信地看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廣陵薄微勾，「從昨晚到現在，我仔細想清楚了。我不是風流之人，不想跟別人一樣三妻四妾地往後院裏塞，沒意外的話，這輩子我大概只會與你一人攜手。

既然是要攜手白頭的人，我確實不該再揪著過去不放。」

欺騙也好，誤會也罷，他不想再計較了，就讓一切隨風吧。

安雯華心口一熱，咬著克制著不地哭出聲。

「雯華，我說了這麼多，咱們誤會是不是就此消除了，別和離了好嗎？」

仔細看，廣陵的耳尖還有些發紅，很不自在。

安雯華努力制著自己上揚的角，不作聲。

哼，欺負了這麼久，這麼說幾句話就輕輕揭過？

怎麼著也得多說幾句好聽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