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大捷，整個京城都沉浸在歡欣喜悅之中，唯一例外的地方，大概就是驛館了。

聽聞狨軍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連楚王都死在戰場上，狨使們個個心有戚戚。

完了完了，原本還指前線將雲國打敗，到那時雲國不敢再得罪他們，自然得乖乖放他們回狨國，哪想……

現在什麼都完了。

「我都不知道朝廷是怎麼想的，原本兩國和談談得好好的，非在這時候節外生枝打什麼仗？要是有能耐打贏了還一說啊，結果搞了這麼大聲勢，結果還是輸，賠了夫人又折兵，圖什麼呀？」

「誰說不是呢。」

「簡直多此一舉！」

都到了這節骨眼了，眾人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不忌諱，開始唉聲怨氣起來。

聽見同僚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蒙原著臉，「現在說這些還沒什麼用，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他邊上的瘦子員沒好氣地道：「還能怎麼辦，都坐著等死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滿地瞪向他，「你渾說什麼？」

瘦子員撇了撇，不以為意，「難道不是嗎，雲國這下是徹底撕破臉下死手了，你沒看楚王殿下都斬首了嗎？」

楚王可是堂堂二皇子，比之他們這些為的何止金貴百倍千倍，結果還不是難逃一死，他們又有什麼指？

聞言，在場所有人不由沉默。

屋外，寒玥收回自己向前的腳，默默地轉離開。

……

「大皇兄，您說外面傳的是真的嗎，二皇兄真的死了嗎？」寒玥看著自家大皇兄，不肯死心地追問。

雖然也知道寒穆其人險毒辣，不擇手段，大概死了也沒什麼人可憐，但怎麼說他們也是同胞兄妹。知道他首異，也不由地心酸。

雲秋言淡淡地瞥了一眼，指著外頭，「你聽外頭的靜，這事像是有假的嗎？」

自從大捷的消息傳開以後，整個雲京都沸騰了，而其中最為熱鬧的，就是驛館圍牆之外。

彷彿生怕他們不知道狨國吃了打敗仗一樣，日都有雲國老百姓在外頭敲鑼打鼓慶勝利，存心膈應他們這些狨人。

「或許雲人知道咱們沒辦法與外界聯繫，故意做戲嚇唬我們的呢？」寒玥還是抱著最後的希。

雲秋言挑眉，「有這個必要嗎？」

「……說的也是。」

他們不過是一群毫無價值的臠，雲人本沒必要在他們上費心。換做是雲國的掌權人，也不會做這麼多的。

寒玥神一頓，不由嘆道：「想不到二皇兄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了。」

雲秋言頂著肅王的面冷嗤一聲，不予置評。

想起大皇兄跟二皇兄兩人間的恩恩怨怨，寒玥不敢多說，將話題轉開，「現在仗打輸了，那我們是徹底沒希了？」

想起那些員的話，寒玥目一黯。

見這頹唐的樣子，雲秋言眼睫了下，良久道：「放心吧，這事很快就會有了結的，你很快就能回狨國了。」

「真的？大皇兄你真的沒有跟我開玩笑？」寒玥喜出外。

「我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不像不像，一點也不像！」

有了他這話，寒玥忽然一下子充滿信心。

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總之就是堅信，凡事只要是大皇兄說的，肯定錯不了。

想到再過不久，自己就能回到狨國，寒玥就興。

但興不了一會，突然發現不對，「大皇兄為什麼說『我』能回狨國，為什麼不是『我們』？大皇兄你要去哪？」

「我？自然是回我該回的地方啊。」雲秋言懶懶地道。

「那不就是狨國嗎？」

寒玥理所當然地認為，手誇張地在口拍了拍，「被大皇兄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不回狨國了呢。」

雲秋言目閃了下，沒有解釋。

*

自從接到辛燁準備回京的消息，辛鳶就開始滿心歡喜的等待，沒想到人沒到，倒先等到辛燁遇伏負傷，昏迷不醒的壞消息。

聽著手下的回稟，辛鳶只覺腦子裏嗡的一聲，瞬間空白一片，幾乎無法思考。

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不可能的。聖上武功高強，邊還帶著那麼多兵強將，哪有那麼容易傷？」

「聖上是在崇城外遭遇狨軍伏擊，狨軍卑鄙無恥，為了刺殺聖上，甚至不惜在兵上塗毒。」盧戈咬牙切齒。

戰場對敵，確實免不了各種謀謀，但那只是兵法韜略上的較量，兩軍相逢時，一般都是明刀明槍地對打，用毒這等招數，未免太卑鄙無恥了。

「戰場上刀箭無眼，聖上不慎被流箭擊中，聖上強撐著沒有倒下，直等到援軍前來才……在那之後，聖上就一直昏迷不醒。」

「小舅呢，小舅怎麼說？」

這一刻，辛鳶不由慶幸廣陵也跟著去了戰場，廣陵可謂當世神醫了，要是他都沒辦法，旁人只怕更沒辦法了。

盧戈不忍心地看向主子，「軍醫說聖上說中之毒十分稀奇，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別說解了，完全束手無策。如今聖上的狀況很不好，只怕隨時……」

他話有未盡，但是意思已經明顯。

辛鳶一聽膝下一差點站不住，還好春雪眼疾手快扶住了，「娘娘，您要保重啊。」

自己不能倒下！不能！

辛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消息可有泄？」

「娘娘放心，此事除了聖上的近衛，還有元帥軍醫幾人外，沒有旁人知曉。」

辛鳶沉聲，「封鎖消息，無論如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聖上重傷昏迷的事。」

「娘娘放心，屬下明白。」

他們知道事的嚴重，就算皇后不吩咐，他們也會這麼做。

……

辛鳶想將事下，可顯然有人並不想話讓如願。

就在接到消息的第二日，皇帝重傷昏迷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散到京城的各個角落。

辛鳶沉凝著一張臉，「查，給本宮查！到底誰的消息這麼靈敏，居然連千里之外的消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