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大朝會。

金殿之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辛燁宣佈了十日後駕親征的消息，滿朝皆驚。

這事太嚴重了，文武百第一反應都是反對，但是辛燁顯然沒給他們發表異議的機會，扔下如此重磅消息之後，便直接宣佈退朝。

留下滿殿的臣子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錯愕。

……

「首輔大人，這事您可得勸著聖上啊，駕親征不是鬧著玩的，這要是有個萬一，這可如何是好？」

「聖上份貴重，絕不能有丁點閃失。」

「您是首輔又是國丈，旁人的話聖上興許不聽，您的話聖上定能聽得進去。」

「是啊是啊，首輔大人您去勸勸聖上吧。」

下了朝，幾乎所有員都圍在辛鴻名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個個擔憂不已。

雖然說皇帝駕親征就是擺個姿態，坐守後方不會輕易涉險，但是戰場之上風雲變幻，誰能擔保一定不會有意外發生？

這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拿什麼跟萬民代？

再則，前有雲銳鈺後有建王，誰知道背後還藏著什麼魑魅魍魎，聖上萬一真有個好歹，太子可還小呢。

一想到這些，眾位老臣子頓時站不住。

「要不咱們去勤政殿外諫吧，求聖上收回命。」

「下看歐老這主意可行，聖上乃是萬金之軀，絕對不能涉足險地。」

「說的是，咱們走。」

一片群洶湧中，辛鴻名嘆道：「沒用的，聖上的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決定的事是不會更改的。」

想起皇帝的個，人群里一靜。

歐老有些不滿，「照辛首輔這麼說，這事就不管了，任由聖上冒險？」

辛鴻名搖頭，「我只是覺得聖上英明睿智，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咱們這些做臣子的還是恭聽聖命的好。」

歐老老大不樂意，「不行，這實在太危險了，這事不能由著聖上的子來，你不去勸我去。」

說著他也不管旁人是何想法，轉就往勤政殿的方向去了。

見狀，其餘大臣有些遲疑地看了眼辛鴻名，見他沒有不滿，有不也跟著歐老隨其後。

見圍著的眾人紛紛散開，辛鴻名吁了口氣，回頭正好瞧見謝蔚。

見他來，謝蔚未走上前，只是遙遙與他對視一眼，臉上帶著得的笑。

辛鴻名無聲回應了下，沒說什麼，轉往另一方向走去。

看見他走的方向，謝蔚眸閃了下。

……

昭仁宮

「娘娘，首輔大人在外求見。」

「爹？」聽見春雪的稟報，辛鳶有些詫異。

為重臣，父親雖時常進出宮廷，卻極踏足後宮，今日怎麼會來？

不過想到今日大朝會，辛鳶有些明白了。

「快把人請進來。」

「是。」

春雪應聲下去，不一陣兒，辛鴻名出現進了門。

他躬著子，恭敬行禮，「微臣參見皇……」

「爹，您快起。」

辛鳶忙攔住父親下跪的作，嗔怪道：「爹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

辛鴻名笑著，「禮不可廢。」

宮裏不同宮外，有些規矩還是得講的。

辛鳶不滿，「什麼禮不禮的，這裏又沒外人。」

辛鴻名笑笑，沒跟兒爭辯，順勢起。

辛鳶這才滿意，扶著父親在位置上坐下。

「啊啊……」

見大人就顧著說話，一旁的小初出聲彰顯自己的存在。

辛鴻名看著自己玉雪可的外孫，眼角出笑紋，「小初，還記得外祖嗎？」

距離上次出宮才過去沒多久，小初當然還記得慈祥的外祖。

他小子往前爬了幾步，來到辛鴻名跟前，小手舉著一副要抱的樣子。

「誒喲，外祖的小寶貝喲。」

辛鴻名笑呵呵地將小初抱懷中顛了顛，驚喜地道：「才幾日沒見，小初好似又長大了許多。」

辛鳶笑道：「這孩子胃口好，吃東西不挑。」

「胃口好好啊，吃得下子才能長得壯壯的，不像你小時候，跟著小貓兒一樣虛弱，我跟你娘看了都焦心。」辛鴻名慨道。

想起年的事，辛鳶神容一。

小時候子骨確實是弱，為了自己，爹娘沒心。

著父親眼角的皺紋，猛然間發現父親也開始老了。

辛鳶心底一酸，開口道：「其實爹您不用擔心我，我都明白的。」

知道，父親今日特意來，不是專程來瞧外孫的，主要還是擔心自己，怕因為辛燁要親征的事鬱郁不歡。

辛鴻名臉上的笑意一頓，溫聲安道：「放心吧，以聖上的本事，絕對不會有事的。」

「爹說的是。」

*

三日後，長寧宮

雖然覺得辛鳶遲早會答應自己的條件，但是在辛鳶上門之前，太皇太后心還是懸著，直到聽見親口應下，才真正鬆了口氣。

這事只要辛鳶應下了，那事就有希了。

高興之餘，太皇太后不忘幸災樂禍，「聽說皇帝要駕親征了？」

「皇祖母的消息倒是靈通。」辛鳶淡淡地道。

太皇太后看著，角勾起幾分不懷好意，「都說刀箭無眼，皇帝要上前線，皇后就一點都不擔心？」

聞言，辛鳶眉也未一下，「有什麼可擔心的，聖上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哦，是嗎？」

太皇太后盯著辛鳶，渾濁的眼底寫滿不明意味。

……

辛鳶從長寧宮出來，原本想直接回昭仁宮的，但想了想還是轉去往椒房殿。

見是，向嬤嬤驚喜不已，忙引了去小佛堂見向太后。

向太后還是先前的老樣子，青素袍，虔誠地跪在佛前誦經敲缽。

「臣妾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

向太後放下手中的佛珠，回頭看了辛鳶一眼，「你今日來，是想說皇帝駕親征的事吧？」

這消息既然都能傳到長寧宮，向太後會知道也半點不出奇。

辛鳶點點頭，「是的，聖旨已經下了，再過幾日，聖上便要親自帶兵馳援南疆。」

「嗯。」

向太后低應了一聲，面無波瀾，看不出真實的緒，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麼。

辛鳶也不去探究，在椒房殿稍坐片刻后便離開。

著辛鳶遠去的背影，向太后目一下變得深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