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真有這麽湊巧的事麽?
如果他們是一夥的……
那自己先前那番努力就要付諸東流水……
殷書寧三修長的手指搭在殷承澤的腕上,久久沒有出聲,屋裏死一樣的沉寂,葉昕眉張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殷承澤也很張地盯著殷書寧:“殿下,我可有中毒?”
他不是要解藥,卻是問是否中毒,可見,他對葉昕眉的話還是存有懷疑。
“嗯……”殷書寧嗯了一聲,拉著長長的尾音讓人覺得他也不確定。
“表哥可帶了糖?”葉昕眉突然問道。
殷書寧子一僵,側臉看。
“原以為,今天會死在這裏,表哥雖然來得有點晚,可到底還是來了,小時候,每次遇險,都是表哥來救,還每每都記得問我,疼不疼,疼就給我一塊糖,吃了就沒那麽疼。”葉昕眉微睜著眼,一張小臉蒼白如紙,象朵弱的玲花,眼睛卻亮亮的,帶著向往之,沒有的角勾起一抹甜的微笑。
隻穿著白的中,襟上浸著,雪白的臉頰上也染著跡,看起來很脆弱,看著他的眼神裏有往日不曾有過的依與溫,這樣的葉昕眉,讓人心生憐惜。
“還以為,你嫁了人之後,忘就大了,已經不記得從前了。”殷書寧角勾起一抹苦,放開殷承澤,還真自袖袋裏掏出一顆糖來,剝了外麵的油紙。
葉昕眉含在裏,甜甜一笑:“還是小時候的味道,還是小時的那個表哥。”說完,子往他懷裏一歪,竟是暈了過去。
殷書寧小心地抱起,歎了一口氣,越過殷承澤往外去。
“殿下……”殷承澤張地喚道。
“你沒中毒,回去吧。”殷書寧頭也沒回地抱著葉昕眉走了。
殷承澤眼神晴不定,待殷書寧走後,憤怒地一拳捶在扶手上。
葉昕眉醒來時,人已經躺在床上,眼的帳頂竟是繡著棲梧枝頭,頓時驚醒,想要坐起,扯傷口,痛得汗一炸。
“你醒了?”陌生的聲音,溫淡定,葉昕眉緩緩側目,隻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宮娥坐在床邊,手裏正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藥。
“這是哪兒?”殷書寧怎麽沒送自己回家?
“慈寧宮後殿,夫人昏睡了十個時辰。”宮娥眉眼清秀慈和,將葉昕眉扶起:“喝藥吧,殿下說傷到髒了,得趕治。”
慈寧宮!
葉昕眉驚得要下床,宮娥按住道:“莫要,先喝藥。”
本能的,葉昕眉搖頭。
“是治傷藥,武王於老有恩。”宮娥笑了笑,舀了一湯匙送到葉昕眉邊。
被人猜中心事,葉昕眉臉一紅,接過碗,直接一口氣喝完。
宮娥又笑了:“還真是和王爺小時候一樣。”
“苦,一點點喝更苦。”葉昕眉了把道。
“嬤嬤,能幫我送個信回葉家嗎?”自己失蹤這麽久,葉家肯定得了消息,齊老太太不定擔心什麽樣兒了。
“老姓張,夫人喚我張嬤嬤便可。”嬤嬤卻搖了搖頭道。
“那我能見見太後娘娘嗎?”葉昕眉有點失,殷禧將自己送到慈寧宮來是什麽意思?
“等夫人好些了再去也不遲,為今之計,夫人最重要的就是養傷。”張嬤嬤道。
葉昕眉還想說什麽,覺一陣困意湧上頭頂,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再醒來時,坐在床邊的是太後娘娘。
葉昕眉翻便要行禮,太後按住道:“躺著吧,都這副模樣了,還講那些虛頭腦的禮數做什麽啊?可憐見的,若是禧那孩子回來,見你這副模樣,不知會多傷心。”
“太後……”人在傷時極是脆弱,聽不得半點關懷之言,葉昕眉眼眶一紅,淚意上湧。
“好孩子,莫怕,在哀家宮裏養著,等傷好了再回去。”太後見落淚,眼角也紅了,拿著帕子替試淚。
“太後娘娘,臣妾傷得突然,家裏怕是擔心得很,能不能……”葉昕眉急切地央求著太後。
“莫擔心,給你家裏送信了,就說你去了普砣寺還願,要一陣子才能回呢。”太後道。
“普砣寺?確實要一陣子,至得半個月吧。”葉昕眉不明白為什麽會說普砣寺,一是路遠,時間上說得過去,可是,誰大正月的會去普砣寺呢?而且,真要去還願,又怎麽邊上的人不帶上一個呢?
“你的丫頭也帶來了,以後便讓來服侍你。”太後似乎看穿了的心事。
果然竹韻眼圈紅紅地從後帳中走出:“夫人……”跪倒在床前。
看見竹韻,葉昕眉一陣心安:“我沒事,隻是……遇到了一點意外。”
竹韻不是傻子,這等形之下,知道什麽也不能多問:“夫人沒事就好,奴婢……給您煎藥去。”
不得不說,殷書寧的療傷藥很管用,十日之後,葉昕眉已然能下床走,在宮裏的這些日子,太後常來看,而來得最多的便是那位張嬤嬤,張嬤嬤看著地位並不低,該是太後跟前得力的,太後能派來服侍自己,足見老人對自己的看重,葉昕眉心生激。
可奇怪的是,太後始終沒有問及那日發生的事原尾,就象傷,原本就是意料之事一樣。
第十一日上,葉昕眉向太後辭行:“臣妾多蒙太後照護,心中激涕零,如今子已然大好,不敢再叨擾太後了。”
太後笑道:“莫非你住在哀家這裏不舒服?怎麽就要走呢?哀家還想多留你幾日,好說說話呢。”
此乃慈寧宮偏殿的一間小屋,除了張嬤嬤外,很有其他宮娥前來,可見自己在此一事,皇後等其他妃子並不知曉,否則日日晨婚定省,又豈會不被發現?
可見,太後不願意此事鬧開,更不想讓皇上及皇後等人知道,既然如此,也不願意強求,此番能保全命,逃過一劫乃是萬幸,一切隻等殷禧回來之後再作打算,欠了的,終究會一一討回來。
“也是,普砣寺來回,至得半個月,那臣妾便厚著臉皮再叨擾太後您幾日。”葉昕眉道。
太後眼中出幾讚許之:“嗯,你的傷勢雖然好了些,可還需多將養幾日,留在宮裏,書寧照顧起來也方便得多,等明兒再好些了,哀家便帶你去明月湖賞梅可好?”
明白湖是皇家的園林,景四季皆,又四季各有不同,葉昕眉前世便聽宋子宇說起過,卻從未奢能有機會遊上一遊,聽了便出向往之:“真的麽?太後您要帶臣妾去明月湖?”
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眼睛明澈而靈,太後心想,到底是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心思單純,還未了稚氣,嫁給禧這樣的人……招來那許多禍端……也真是辛苦了。
“莫非你不信哀家麽?”太後輕輕將茶碗放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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