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齊眉走上前來,拉住兩個姐姐的手,三隻同樣如蓮藕般的手握在一起。
吃過午飯,葉昕恬和葉齊眉兩個都回去了,葉昕眉守在床邊照顧殷離昊。
十六歲的年濃眉大眼,筆直的鼻梁,紅潤如櫻桃般的,臉也好轉多了,睡夢中,偶爾會皺眉頭,輕輕抿,單純幹淨得象個三歲的孩子,這樣的殷離昊讓葉昕眉怎麽也討厭不起來,甚至會生出憐惜與不舍,若說在這個世上,最關心最疼自己的人,非他莫屬,如果……如果他和正常人一樣該有多好?
下意識抬起手,了他濃秀的眉,裕親王世子,流著高貴統的天之驕子,就該是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
見他額頭有細細的汗,葉昕眉將被子打下了些,又拿帕子細細地替他拭,殷離昊似乎舒服了很多,漸漸發出細微的甜鼾,葉昕眉一陣困倦,伏在床邊也睡著了。
屋外高大茂的樟樹枝上,蓮蕊也放心地斜躲在枝丫上小憩,葉家大小姐對世子爺是真心疼,王爺真是小心眼兒,大熱的天讓自己在外頭守著。
葉昕眉醒來時,覺自己的手被握著,掌心汗津津的,忙起,另一隻手一陣發麻。
“你醒了?”殷離昊微笑著,俊逸的臉上燦爛。
葉昕眉大喜:“醒了?可好些了?還難麽?”
“我不難,你怎麽不上來一起睡?你看,手都麻了吧。”殷離昊一臉心疼地幫手。
呃,好吧,有時候,殷離昊表現得很正常,偶爾還有點小狡猾,有時候,他的思維單純得象個孩子,不能拿男大防那一套來與他理論。
“了嗎?我讓廚房留了飯,正熱著呢,給你端來可好?”扯開話題,葉昕眉就要起。
手腳被捉住:“昕妹妹,陪陪我好麽?”殷離昊似乎又想起之前的事,眉宇間升起一難過。
葉昕眉聲哄道:“我陪你,不過,你要吃飯,我讓人把飯拿來,看著你吃好不好?”
殷離昊這才點頭,竹韻早在一旁侍候著,聽了便去提了飯來,梅香將小方幾架在床上,殷離昊坐起來用飯,葉昕眉就在一旁看著,殷離昊拿著碗筷,眼睛卻盯著葉昕眉,一口飯沒幾粒是進裏的,葉昕眉想笑:“好好吃飯,看著我又不能飽肚子。”
“禧叔說,秀可餐,我看著你就不覺得了。”
若不是知道這家夥是小孩子心,葉昕眉還以為這家夥在說話兒,又又無奈,嗔道:“好好吃飯,不然我不理你了。”
殷離昊這才急了:“好,我好好吃飯,你別走。”
又在葉昕眉屋裏磨蹭了一個多時辰,蓮蕊來時,殷離昊已經活踹跳了,就是不肯回去,葉昕眉哄他道:“昊哥哥是男子,不能總在我的閨房裏,不然,又有壞人害我怎麽辦?”
殷離昊果然擔心:“還會有壞人麽?上次禧叔不是把壞人打跑了麽?”
“人言可畏啊,昊哥哥最疼我麽?回去吧,明天再來玩啊。”葉昕眉道。
“好。”這次殷離昊回答得很幹脆,也高高興興地跟著蓮蕊走了。
但是第二天,他真的又來了,膩在葉昕眉的屋裏,下棋,跳百索,玩翻繩,中午又在幽竹院用飯,快天黑時才回去,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葉昕恬也常過來跟他玩兒,兩人在一起就特瘋,葉昕眉怕殷離昊再發病,不敢讓他玩得太激烈,其本下棋時間比較多,恬姐兒始終贏不了殷離昊,輸不起了就跟他吵,耍賴要讓子,殷離昊卻不肯,恬姐兒氣急了,就要在葉昕眉這裏找場子,與葉昕眉下,殷離昊在一旁指點,恬姐兒氣得棋盆一推,怒道:“那還不如你們兩個下。”
葉昕眉故意氣:“你自個下不贏了,就拖上我來墊背,你等著,看我怎麽下贏昊哥哥。”
“切,你個臭棋蔞子,吹牛還不錯,下棋,我讓你十子你未必能贏,你能贏過他?”葉昕恬一臉鄙夷。
但是,一盤下來,葉昕眉險勝,贏了半目,葉昕恬自始至終親眼所見,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昕姐兒你連我都下不贏,怎麽可能贏了他?分明就是作弊。”
“你可瞧見他讓我子了?”
“沒有。”葉昕恬搖頭。
“那我可子了,或是悔棋了?”
“也沒有。”
葉昕眉笑:“那憑什麽說我們作弊?”
葉昕恬很是挫敗,拉開架試又跟殷離昊殺了一場,這一次,輸得一敗塗地。
哇哇,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葉昕眉笑得直捧腹,心中慨,怪不得人家說,天才與白癡隻是一線之隔,殷離昊下棋時,就是個天才,他想讓對手贏,就能讓贏得漂亮,想讓對手輸,就能打得他毫無招架之力。
第六天時,顧媽媽悄悄告訴葉昕眉:“……秋淩在田莊裏每天要下田幹活,正是鋤禾的時節,每天打個赤腳卷起管下田,腳上都爬滿了螞蝗,頭一天就哭得昏天黑地,一下去就尖著爬上來,那天沒幹活,就同有飯吃,晚上又哭了一宿,才不過幾天,就瘦了一圈,找著機會就送了信回來,這會子已經到老子娘手裏了。”
葉昕眉點頭:“不能心慈手,讓水生哥不用客氣,還有,秋淩的娘肯定會派人打點,水生哥照收,收完了照舊。”
顧媽媽掩直笑:“那水生可就太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