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路上許清晝接到霍三打來的電話,對方還頗為不滿:“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還想帶你去吃早飯,我發現個地兒,那兒的胡辣湯味兒特正宗,你不去可惜了啊……”
的確是,許清晝這麼折騰一大早,胃里還是空的,這會兒正在出租車上,堵馬路中,哪兒也去不了。
“再說吧,有機會就去。”他應著,看見旁邊的車里從后座探出來個狗腦袋,蠢萌的二哈,正吐著舌頭搖頭晃腦的,心稍微好了點,還有興趣調侃,“怎麼,嘗夠了山珍海味現在想換換口味來調劑了?”
霍三臉不紅心不跳的,正經道:“多年朋友,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在國外可不就想著這口,有什麼好的第一時間想到你,你還不樂意。”
許清晝就聽他胡說八道,正因為認識太久,還能不知道他的尿?
果然下一秒就聽他樂呵呵的說道:“那兒的老板娘長得特仙兒,人賣豆腐的說是豆腐西施,我覺著比西施還上幾分,韻味十足。”
長龍似的車輛緩緩前行,許清晝的手肘抵著窗沿,漫不經心的了,視線還落在那哈士奇上,見它仰著腦袋沖上嗷嗚著,還有點狼樣。
“積積德行嗎,看見一個就想禍害一個,干的那就不人事兒。”
這話聽得霍三不順耳,要跟他好生說道說道,在那頭點了支煙,慢條斯理的。
許清晝聽著他的胡謅八扯,霍三說得口干舌燥也沒見他有個反應,自己消停了,末了問:“走那麼早,羨姐氣消了?”
接著沒心沒肺打趣:“還說你郁悶呢,結果昨兒最先上樓,睡好是吧?”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許清晝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氣又涌了上來,沒好氣道:“我問你,之前那房間誰睡了?”
霍三不知他問這個做什麼,回憶了下說:“沒誰啊,不就你睡過麼。”
“你確定?”
霍三一聽不對勁,“怎麼了,難不昨晚那房間鬧鬼了?”
許清晝冷冷地扯,“指不定就是。”
霍三抖了抖手,把灰滅在水晶煙灰缸里,若有所思:“誰睡過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又不常來,有時候玩的人多了,隨便睡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上個周?”
車流又停下,哈士奇嗷嗚的聲音越來越大,抖著渾發,雄赳赳氣昂昂的。
霍三:“你那邊什麼聲音?”
許清晝頭也沒抬,“狗聲。”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低磁的男音,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隨風傳來:“元帥,安靜。”
略微有點耳。
許清晝抬眼看去。
一只修長的手探過來,將鬧騰著的哈士奇按了下去,接著,男人的臉就毫不遮掩的了出來。
許清晝握著手機的手一頓,就這麼跟人的視線對上了。
兩人的目在空中匯。
許清晝的眼稍稍一瞇。
修淡淡的笑了笑,挑了下眉,接著將車窗升了上去。
一點沒有在這里遇見他的意外之。
許清晝也收回視線,面無表的偏過臉,順便把電話給掛斷:“不聊了,趕時間去醫院。”
霍三:“去醫院干什麼?”
“看手。”
又堵了十幾分鐘路才算通暢,到醫院一檢查,醫生瞧著微微詫異:“這手怎麼回事?”
許清晝:“不小心到了。”
醫生:“那你這也太不小心了,上次來還好好的。”
看完開了藥又仔細叮囑了一番,“別再沾水,藥每天都要記得,現在天氣熱,注意點別發炎,要是想恢復得快些減后癥,一定要千萬小心謹慎。”
醫生是記得之前有個人陪前陪后的,又補充了句:“今天朋友沒陪著來?”
許清晝翹了翹角:“上班。”
醫生說:“回去讓你朋友給你熬點補湯喝,等你手腫消了可以試著帶你做復健,按也行,活活手臂避免萎。”
許清晝記下了。
頓了頓又把報告單遞過去,“說可能記不住,有什麼注意事項你寫這上面吧,多寫點兒,越仔細越好。”
-
江羨今天沒在公司里看到許清晝,心里多有了底。
回到公寓,果然燈火通明的,人好整以暇的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還沖笑,“回來了。”
江羨大概環視了一圈,什麼也沒變,面淡淡的,“不是說會去公司嗎?”
許清晝站起來,從茶幾上拿了東西給,“是想去的,結果沒注意傷到了手,就去了趟醫院,況有點嚴重。”
“右手?”
江羨一愣,立馬接過他手上的東西低頭看。
許清晝站在邊,用左手指給看:“醫生說了,得好好養,你看他寫的這些,都得注意,還說我這手可以適當的活,慢慢復健。”
江羨一路看下來,稍稍繃的心漸漸地放松,抬眼跟他對視,皺著眉想說點什麼。
許清晝一眼看出的想法,搶先道解釋:“你放心,我沒有因為你想讓我搬出去住就故意讓自己傷,我跟你一樣都希我的手能快點好起來,絕對不會做不利自己健康的事。”
江羨清楚,要真是許清晝想方設法的賴皮留下不走,是招架不住的,所以對于他主收拾東西離開這事,就沒抱太大的希。
眼見著他的手恢復得不錯,現下又出了問題,也不起心腸把人趕走。
把東西放下,“藥了嗎?”
許清晝點點頭,模樣乖張:“過了。”
接著吃過晚飯再到上床休息,江羨表現得都很淡然自若,許清晝時不時的抬眼瞄的臉上的緒,看不出什麼來,自己老老實實坐在床的另一側。
等江羨上來后,關了燈,兩人隔著背睡八丈遠,誰也沒說話。
江羨謹遵醫囑,把許清晝照顧得妥妥的,得空就給他的手臂按,讓他慢慢地做一些常規的活,長時間不用右手,手指略僵,靈敏度不如以往高,活時間也不宜過長,得慢悠悠地來。
就這麼過了約莫一周時間左右,許清晝的右手拿勺子喝湯不問題,再過一段時間,使用筷子也漸漸靈活起來。
某個下午,江羨去超市買東西,打算給許清晝燉豬腳湯,許清晝倒是也想跟著去,江羨嫌他麻煩,就讓他在家待著。
聽見門鈴聲響時,他還有點疑,猜想是不是江羨手上東西太多,騰不出手開鎖。
于是腳步飛快地走到門口,一把扭開了門:“都說了讓我陪你去,東西多你提著累——”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僵在了那里。
門外,正揮著手興高采烈打算打招呼的廖柏娟臉上的笑容一凝。
“小、小爺…?”
許清晝心底一涼,著頭皮人:“阿姨好。”
廖柏娟滿臉困,“你這是?”
看著許清晝上穿的睡、腳上的拖鞋,甚至還有腦袋上江羨用來別頭發的發卡。
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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