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公子也從外經商回來了，也不能繼續讓他顛沛流離的，是不是該在京中打點一下……這樣才能讓那些子傾心，考慮我們顧家。”陳氏開口說道。

陳氏一大早，早早地到了老夫人清修的院子，提起這事。

老夫人睜開眼，這件事可說到的心坎裏了，重男輕，對於孫們看中的是價值，對顧家這兩個寶貝孫子，可是疼到了骨子裏。

陳氏一副嫻的樣子，顧家沒有一個掌家的，就盡心盡力的打點好一切。

“也是，生兒已經十七了，是時候該娶個好人家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而且盡快要為顧家開枝散葉，顧家……”老夫人沒有說下去，不過比起往年來的顧家要沒落許多，再這樣下去到時候五家當中顧家要除名了。

在老夫人一旁為捶的顧長雪作一頓，眸子微微垂下，遮擋住一片影。

氣氛變得沉默起來，顧長雪則是眼中有了黯淡之，輕咬下，但最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以前是，後來也是，這些都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就算是有心思，又能怎麽樣呢……顧生是的大哥，從見到的第一麵起他們就是一家人，是毫無可能的。

“最近花燈節府開銷不，而且若是打點起來的話，還是要一些銀兩。”陳氏將話語轉來轉去，最後又是回到銀子上。老夫人聽了銀子之後，微微蹙眉，自問是名門族，哪裏為這等俗困擾過。將銀子這句話掛在邊，就是一種侮辱。

不過老夫人心裏也清楚，顧家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再也保持不了以往的奢侈。因此才會想到遠在江南的孫，半個喬家的脈，喬家是商賈世家，富甲一方，等顧明珠過來得時候，肯定給帶上金銀珠寶一籮筐。

本想是找個機會讓吐出來，但三番四次的到阻撓，一直沒得手。

“老夫人，您看是不是……明珠現在也是顧家的一份子了，顧生是的大哥，顧家有需要，也理應出一份力。”

陳氏的話說出來，老夫人立即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就給你去做了，這個顧家是你在掌管著的，沒人敢忤逆你的意思。”老夫人的這句話表明任由陳氏去做，全都是默認的。

陳氏心中一喜，點了點頭。

“那麽我就立即去辦了！”

陳氏閑聊了幾句，有些心不在焉的狀態，心中想著要如何才能把顧明珠手中的銀子拿回來，拿回來之後要盡快贖出顧道林才是。

顧道林是唯一的兒子，但卻也是不省心的東西。

老夫人抬眸，冷聲說道：“這麽些日子了，怎麽不見道林了？”

陳氏的心中一驚，顧道林離家已經的確夠久了，老夫人雖然喜歡這個小孫子，寵溺他。不過對於花天酒地嫖賭，是堅決反對的，若是讓老夫人知道顧道林在賭坊欠了一筆債，還不得用拐杖打斷他的一條了。陳氏暗暗將所有心思下去，笑著說道：“他在外見了一名師，正虛心問教呢，再過幾日就回來了！”

“能夠學點東西也是好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顧家要在科舉上出個人才，也就指著他了，指他宗耀祖。”

“那是當然，老夫人您就放心好了，道林是個認真的孩子，絕不會讓您失的！”陳氏保證道。

“我也乏了，你也下去早些把事辦妥了吧。”

老夫人擺手，讓陳氏離開，陳氏答應下來，迅速走出去，讓去辦事還求之不得呢。等到陳氏離去之後，老夫人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了眼顧長雪。顧長雪雖然是一個妾生的孩子，不過眉眼生得好，又有才氣，知書達理，深得的歡喜。

“你也十五了，是時候許個人家了。”老夫人喃喃道。

顧長雪聽了子一震，勉強的出笑容，說道：“全憑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坐直子，拉過顧長雪的手，拍了拍的手背，說道：“你放心，你是個乖巧的，我自有打算……那些紈絝子弟可配不上你，你要的應該是那最好的。”老夫人的眼中出慈之，但顧長雪明白這並不是疼，而是把看做價值更大的易品。

“你覺得三皇子如何？”老夫人開口問道。

“三皇子對你讚不絕口，在上一次遊船會上，還賞了你東西。”

“殿下……”顧長雪沉默，“殿下不過是賞識我寫的詩句，並無他意。”

三皇子的舉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似乎是顧長雪年過十五之後，三皇子的示意更加明顯起來，他關照顧長雪，京中所有人都覺得顧長雪能為三皇子的側妃。顧長雪不是嫡，以的份，能為側妃也是莫大的榮幸，別人求之不得的份。

“不是賞識你，還能賜給你別的東西？”老夫人挑眉。

老夫人將所有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當日小廝給了顧長雪另外一件東西，是單獨暗中賞賜給的。

顧長雪聽了之後，抿著，並沒有說話。

“長雪，我從小把你當嫡一樣培養，琴棋書畫，全部都教導給你，圖謀的就是這一刻。三皇子比一般世家的公子要好得多，就算是了側妃又怎麽樣，你若是能套牢他的心，生下一男二，那麽未來什麽都不用愁了。”

老夫人瞇起眼，心中有了打算。

也唯有顧長雪嫁給三皇子，整個顧家才能活，才能有更好的名聲。

“以後多多與三皇子接。”

“長雪……知道了……”顧長雪低聲回答道，滿滿的無力，知道是這種結果，已經本沒有什麽期待了。在這個家裏，無法為自己做任何決定。

別人豔羨的容貌才華，倒是豔羨那些人普普通通的生活。

顧長雪從老婦人的院子裏走出來，心裏鬱悶，腳步也緩慢了許多。

“若我不是顧家的兒……”

“若你沒有踏顧家。”顧長雪喃喃道，抬眼去，不知不覺又是走到了這裏，梨花樹之下，每年的花開之日，大片的梨花，隨風吹過花朵掉落下來，留下一片芬芳。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在最好的時候，也是最為無憂無慮的時候。

“那該有多好……”最後的一聲輕歎，顧長雪的眼眶一紅。

的視野模糊起來，淚水彌漫眼眶。

顧長雪暗暗抹去淚水，這淚水可不能被別人看見了，要不然又會有人說三道四的。和安姨娘戰戰兢兢的在府活著，大氣都不敢一下，明哲保到現在。

“怎麽又哭鼻子了？”一道聲音傳來。

顧長雪一驚，向前看去，樹下站著男子的影。

的心裏一，不由得抖，視線落在顧生上，久久的無法移開。

“每次見到你，你都是哭鼻子的樣子，再這樣下去京城第一人的稱號就好易主了。”顧生微微一笑，語氣溫和。

“阿生……”顧長雪喃喃道，看著顧生的樣子，不由得要走過去。不過剛走出兩步，就有些遲疑，暗暗握拳頭，停下了腳步。

最後垂下眼，冷漠而又疏遠的說道：“大哥。”

顧生聽了喊聲，眉頭一皺。

“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顧長雪搖了搖頭，“隻是許久不見大哥了。”

“我不是你大哥。”顧生反駁，走過去，站到顧長雪麵前，“以前你不曾這麽喊我……”顧生看著麵前的人，貌人，是站著都亭亭玉立，讓人傾心。別的人隻是看到顧長雪的外貌，但他卻知曉，麵前的子曾經哭的有多麽無助。

善良，也調皮，會笑的燦爛，同樣也會哭的梨花帶雨。

“我不想為你的大哥，長雪……”顧生喃喃道，過手，顧長雪順的頭發，歎了一口氣，接著將擁懷中。

顧長雪覺到悉的懷抱，頓時覺得鼻頭一酸。

是啊，又何嚐想呢。

如果他們都不是姓顧，他們不是兄妹，那該有多好……命運弄人，最為相互傾心的兩個人，離的最近的兩個人，卻是好遙遠。

“我們不可能了，老夫人已經開始給我婚配了，要我嫁給三皇子為妃。而你……將會娶一個名門貴，娶妻生子……你會過的很好。”顧長雪語氣哽咽，不知是用何種說出來的這些話，每說一句，就心如刀割一樣。

但又能怎麽樣呢。

“不會的！”

顧生咬了咬牙，“我不會娶任何人，我要娶的人是你。”

“阿生。”顧長雪抓住顧生的襟，抬起臉，看著他，眸子楚楚人，兩個人都可以到對方的氣息。是多麽迷這個人，若是可以，想這麽一直依偎在他的邊。

“阿生，我們不能再淪陷下去了，我們……”

“我們就當以前的事，從來都沒有過。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僅僅是大哥而已。”

顧長雪說完，狠心的一推，顧生被推的向後倒退了幾步，眼中出驚詫之。“長雪……”

顧長雪轉離去，顧生想要去抓住，不過顧長雪走的飛快，幾步之間已經遠去，隻留下冰冷的背影。顧生怔怔的看著，卻覺得無力。

“是啊。”

“若你不是顧家的兒。”

“若我……沒有踏顧家的門……”顧生喃喃道，眼神越來越冰冷。“為何，為何要讓我來到這裏！為何要讓我們為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