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駕臨,眷們都要出去迎接。
孫夫人看見王妃,已經恨不得衝上去撕了,要不是邊有人攔著,恐怕一點兒都控製不住自己了。
王妃被迎進了花廳坐定之後,便道:“今日慕家與鄭家定親,是喜事,本王妃特來恭賀。”說完又看了人群中的孫夫人一眼,說:“再加上,又聽說我家月兒也在慕家,便親自來了。那丫頭前些日子頑皮要去好友家住些日子,我準了。但這會兒也是時候回府了,月兒?”
眾人都默默地看著王妃,沒有人說話。
璐月郡主白著臉站了出來。
王妃上上下下打量一邊,忽然問:“臉怎麽白這樣?發生什麽事了?”
說完轉頭去看孫夫人,孫夫人迎上的眼睛,冷笑一聲,道:“發生什麽事,王妃你還會不清楚嗎?”
這邊前腳出了事,後腳就上門了,要說王妃跟這件事沒關心,一萬個不相信。
王妃聽冷眼譏諷,立刻沉下了臉,道:“孫氏,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之前對忍讓,連當麵下自己的臉都沒有說什麽,所為的,不過是自己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現在的目的已經實現,當然不必再忍,也是時候讓好好看清楚,自己是什麽份,是什麽份了。
一個普通婦人,即便在娘家怎麽寵,也不能與這個王妃相提並論。
王妃邊的宮氣勢洶洶,孫夫人到底想起尊卑有別,咬著牙沒有再說話。
可眼底的痛恨,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伊人看在眼裏,心裏微。而王妃見越是這樣,心裏卻越是滿足。
喜歡這樣的時候,每每看到別人被自己得無路可走,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以前是邊的下人,後來是家中的姐妹,現在是贇都城中份貴重的夫人千金。在不久的將來,還要讓整個尉國的人們都誠服在自己的腳下。讓們不得不拜自己,不得不恨著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細細地品嚐了一番孫夫人的痛恨之後,王妃這才幽幽開口,再次問起來:“月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與母妃聽,母妃必會為你做主。”
璐月郡主跟剛才一樣,還是隻知道哭。
倒是一個站的較近的夫人,在王妃的追問之下,把剛才的事說了出來。
璐月郡主落水被孫家老爺給救了,這會兒雖換了裳,但剛才那樣子,的確不怎麽麵,郡主即便份尊貴,如今卻也是失了名節的人了。
王妃聽完,把臉拉得老長,沉默半晌,便衝著慕家老太太發火:“慕家竟是這麽沒規矩?外院男賓進後宅卻毫無人阻攔?”
老太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被王妃氣得不輕,上前一步,沉聲對王妃說道:“啟稟王妃,我慕家立家這麽多年,一向勤克己。外院與院搖搖相隔,尤其西院花園,與宅更是一西一東,毫無幹係。老到還奇怪,郡主千裏迢迢的,怎麽把邊的丫頭都甩了,一個人往那邊跑!”
老太太膽小怕事,又欺怕。但事關慕家,就突然有了戰鬥力。
現在兒子已經被舉薦為,孫子又去了汴京正要進學,若因為這麽一件事,被人按上個治家不嚴的大帽子,連累了兒孫的前程,那可不得了。
因為這,老太太連王妃都不怕了,說話說的擲地有聲,隻差明說王妃教無方了。
王妃哪裏想到這個不拉幾的老太太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麵反駁自己,當即鐵青著臉嗬斥:“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與王爺管教不嚴?”
“老不敢!”
老太太恭恭敬敬,語氣不卑不。
王妃冷哼一聲,又轉向孫夫人,道:“我家郡主,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孫家,一向把你們當做至親長輩,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孫先生,孫夫人,今天你們,必須要給我,給王爺一個代不可!”
“不知王妃,想要什麽代?”
“郡主清白被毀,你們說要什麽代!”
孫楊禮道:“這件事的確是我行為不妥,看見郡主穿著我家然兒的裳,便以為是兒落了水,這才莽撞救人。但郡主份高貴,萬萬不能進府做妾,還請王妃三思。”
“做妾?”王妃大怒:“你好大的膽子!我兒堂堂郡主,下嫁孫家已經是下嫁,你竟還想讓做妾?”
“可草民早已婚娶……”
“那就休妻!”
此話一出,即便明明知道王妃想要做什麽的夫人們,都有些被驚到了。孫夫人更是氣得驚起來:“韓婷,你欺人太甚!”
然而的話剛說完,就見一個青健婦衝上前來,對著就是狠狠兩掌。孫夫人被扇的一個趔趄,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孫楊禮急忙向去扶,卻被那健婦推了一把,道:“賤婦孫氏,衝撞王妃,乃大不敬,依律當施鞭刑。”
尉國有律,不分尊卑不敬長輩,可鞭笞驅逐。王妃份高貴,孫夫人出言頂撞,的確有不敬之嫌,這一點連孫楊禮也說不出什麽。
但是讓他休妻,卻是不行的。
男人恭敬地說道:“我與孫氏年夫妻,多年以來琴瑟和鳴,為孫家生兒育,又有孝順長輩之功勞,要說休妻,不僅於理不合,於法上也說不過去,還請王妃千萬收回命。”
“於理不合?你壞我兒清白,又拒不負責,難道就合合理了?”
王妃這是鐵了心要讓他就範了,孫楊禮咬了咬牙,道:“王妃若一定要強人所難,那就讓草民以死謝罪,還郡主清白。”
“不可!”
孫先生此言不僅驚呆了一眾旁觀者,最震驚的還是孫夫人與兒孫亦然。
兩人抓住男人,急忙道:“夫君爹爹,千萬不可呀,您死了,我們怎麽辦!”
孫夫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而後朝王妃道:“王妃好高超的計謀手段,民婦與夫君和離就是,何必要得他舍去命!”
“雅琴娘!”孫楊禮與孫亦然又都去勸。
王妃見狀,心中冷哼,麵上的嚴厲卻收了起來。
這麽千方百計,本就是為了孫家,要是把孫楊禮被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至於孫雅琴,一點兒都不在意,就算在又如何?自己的兒年輕貌,加上有自己出謀劃策,隻要進了孫府,難道還用擔心抓不住他的心?
男人是這世間最好控製的東西,也是最值得控製的東西。隻要抓住了他們的心,他們就能把全天下都捧到自己麵前來。
顯然璐月會恨,但總有一日,定然會明白的一片苦心。
王妃對自己的計劃深信不疑。
於是又說道:“罷了,我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孫氏兒雙全,本又無過錯,的確沒有休妻的道理。但我兒為郡主,也斷然不會給人做妾。不如這樣吧,你我各退一步。孫家貶妻為妾,郎氏依舊不出孫家,郡主自行下嫁,正好兩全其。”
不得不說,王妃這提議可真是絕了,剛才人休妻,也隻是仗勢欺人,此時直接命令孫家貶妻為妾,簡直是在侮辱孫夫人了。
可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孫楊禮連以死謝罪的話都說出來了,孫夫人即便再冤屈憤恨,也不能說什麽。
璐月郡主的事幾乎就這麽說定了。
明月此時回來,悄悄告訴伊人,說:“郡主的幫手已經找到了,一共有兩人,姑娘您準備怎麽辦?”
是找到了,還沒審問,伊人有些遲疑,因為不知道審問能審問個什麽出來。
而且還真沒想好要不要就這麽把自己給攪進去。
這時候,王妃已經搞定了孫氏夫婦,又把話轉了回來,開始說慕家:“雖然孫家已經同意承擔責任,但這件事出在慕家,慕家也斷然不能把自己撥得一幹二淨。”
老太太沉眉順目,說:“請王妃示下。”
王妃思量一瞬,方道:“也罷,慕家也是無心之失,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們。但郡主出嫁,慕家必須有所表示,你們就出一副水晶琉璃配盞做賠禮給月兒,這件事,就算一筆勾銷了。”
水晶琉璃配盞?
沒有回應王妃的話,老太太反而轉頭,向慕伊人看了過來。
水晶琉璃配盞?
那東西可不是一般件,而且慕家沒有,因為那東西,在慕伊人手裏。
慕伊人本不怎麽想攪到孫家跟王妃之間的事裏去,但一聽水晶琉璃配盞,便知道王妃本沒打算讓了。
果然,在老太太表明慕家並無琉璃配盞之後,王妃依舊堅持:“那就不是我關心的了,慕家必須奉上琉璃配盞做賠禮,你們從哪兒得來,我不關心。”
分明是要挾慕伊人必須為慕家擔綱。
是慕家,即便嫁出去了,娘家有難,需要用到自己家中的一件東西,於於理,都應該拿出來。如果不願意,不得一個見死不救冷無的帽子扣給。
然而那副水晶琉璃配盞,卻不是一般件,是輕易不能送人的。
因為琉璃盞的來曆,實在是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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