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人聽見有人落水了,心裏高興得什麽一樣。
本就不希慕佳人跟鄭家訂婚,如今見了鄭家公子,就更不希了。
如果今天出了事,最好嚴重一些,讓兩家婚事泡了湯,那才最好。
不過有人落水了,還鬧出這麽大靜,究竟是誰呢?慕人想了想,如果落下去的是慕佳人,那就最好不過了。
然而等到了花廳,發現慕佳人好好地,正在跟幾個小姑娘說話,便知道自己的期落了空。
按下心中的失,慕人問:“仿佛聽說有人落水了,到底怎麽回事?”
“也不知道,說是在西側花園那邊兒,老太太們都過去了。”
西側花園靠近外院大約有男客在,難怪讓這些沒出閣的孩子們都在花廳待著不準跟去。
慕人便道:“那你們先玩著,我過去看看。”
“你去吧大姐姐。”
慕人告別了慕佳人,又才往花園走,到了西院花園,發現這裏已經被人給圍滿了。看見伊人站在中間,便撥開人群走到跟前,問:“怎麽回事?是誰落水了?”
明明剛剛才鬧了不愉快,慕人卻一點兒不記仇,還什麽是都沒發生一樣往跟前湊。
可問的問題,伊人卻沒法回答。因為落水的不是別人,正是贇都王與王妃的嫡璐月郡主。
僅僅是這樣還罷了,偏偏璐月郡主不僅落水被人救了起來,救人的還是孫夫人的丈夫孫楊禮。
這會人已經救上來了,可璐月郡主淋淋,上穿的又是那種薄薄的,一沾水就亮了的裳。所有人都看著被孫楊禮抱上岸來,現在況有些複雜。
這段日子,在孫夫人的刻意好之下,伊人與走得極近。現在兩人勉強能算好友,眼下好友已經被氣得紅了眼,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好好個定親宴,發生了這種事,老太太臉堪比鍋底。事還發生在慕家,不管對對王府還是對孫家,都要給個代。
老太太強忍著疲憊,總算把話吩咐下去,將不相幹的閑雜人等都請去隔壁院子休息,剩下幾名當事人,便留在了原地。
伊人被老太太留了下來,孫夫人見人走了一多半,這個時候才問:“到底怎麽回事?”
問的是自己的丈夫。
對於丈夫,孫夫人一向信任有加,他們是年夫妻,這麽多年來一直不錯。璐月郡主的事,也是跟丈夫說過的。不相信丈夫會在明知王妃的意思之後,還會故意接近璐月郡主。
孫楊禮早就白了臉,被妻子一問,馬上就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從池塘邊路過,看見有人落水。我本打算人去救,可一看見水裏的人穿著我家的裳,以為是我們然兒。我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就去救人了,誰知把人抱上來才發現,不是然兒而是郡主。”
孫夫人一聽見消息就氣得糊塗了,這時被丈夫已提醒,朝璐月郡主看去,才發現上穿的,果然是兒的裳,不僅裳,竟連頭發首飾也與亦然相仿。
可璐月郡主可是孫夫人帶著出門的,從孫府出來時,上可不是這個打扮。
想到一種可能,孫夫人心沉了又沉,但到底不相信自己看走了眼。
看著璐月郡主好一會,孫夫人終於道:“郡主,姨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告訴姨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穿著亦然的裳?”
璐月郡主跟孫亦然年紀相仿,兩個孩也不錯。
從王府出走的這段日子裏,璐月郡主一直住在孫家,兩個孩子,便也日日黏在一起玩耍。
孫夫人對璐月郡主,實在是複雜不已。可到底是看著璐月長大的,那時候還沒發現王妃是那麽個人,真心把這小丫頭當自己的侄待的。有了王妃那件事之後,可憐璐月,便想著,實在不行,就想想法子,走王爺的路,把璐月郡主早早嫁出去。韓婷不惜疼自己的兒,就當多了個侄得了。
這次來慕家帶著兩個孩,也是想著們在家裏悶的慌,出來跟小姐妹們玩玩也理所應當。左右王府不會來人,也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
可惜好心惹了一,這回不管璐月是被人陷害還是自己走了歪路,這件事都不好辦了。
璐月郡主被孫夫人一問,哭得更加厲害。可什麽都不說,隻一味地搖頭。
“不要顧著哭,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呀!”
孫夫人急的不了,這時候孫亦然也得了消息過來了,看見好友上穿著自己的裳,再聯想父親救人的事,聰明的孩立刻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臉也猛地黑了下來。
“郡主不想說話,就讓下人說吧。”老太太這會終於拿出當家夫人的樣子,問:“伺候郡主的人呢?都在哪兒?”
一時間無人回答。
因為伺候郡主的,都是孫家的人,璐月郡主從王府跑出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帶。
而這些丫鬟,剛才不是崴腳掉進水坑裏,就是被臨時走了。璐月郡主是怎麽從花廳穿過四五個小院兒到了西院花園的,誰也不知道。
“璐月,到底怎麽回事,倒是說話呀!”
相比起其他人,孫亦然更加著急。
璐月郡主被自己的父親從水裏救起來,就是失了清白,按照規矩,是必須嫁給自己的父親才能保全名聲的。
可父親早已親,自己的母親就是正室,若璐月郡主份低一些,大不了進門做妾做通房,可是郡主呀!一個郡主的份,就能得大部分子不過氣來,這樣的出,是萬萬不可能給人做妾的。
那要如何?
難不要讓父親休了母親或者與母親和離然後娶自己的好友?
無論哪一種,都是不能接的!
“一定是王妃,一定是在暗中造作醫迫父親就範,我們萬萬不能讓得逞!”
孫亦然著急得快哭了,可惜此時回應的,隻有眾人的沉默,以及璐月的哭聲。
伊人把明月來,低聲吩咐道:“去查查看,郡主是什麽時候換的裳,接過什麽人。”
璐月郡主邊跟的是孫家的下人,們是不會幫著璐月郡主出謀劃策接孫楊禮的。
而王府的人,如果明目張膽地出現,就一定會引起慕家跟孫家的警覺。但這次王府沒有人來,能幫璐月郡主的,就隻有跟隨賓客們一起進來的人。
而能進慕府宅,對慕家格局無比悉,又願意幫璐月郡主的,不會有太多。
明月聽了伊人的吩咐,默默地退下去了。
伊人上前扶著孫夫人到一邊坐下,然後勸道:“夫人先不要顧著生氣,眼下事已經發生了,應該想一想該怎麽解決。你與孫先生多年夫妻,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你們之間的分。但是璐月郡主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若不把事查清楚,對不好,也沒法給王爺代。所以無論如何,咱們都必須要先冷靜下來才好。”
孫夫人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定定地瞪著璐月郡主看了好半晌,終於歎口氣,說:“是我鬼迷了心竅看錯了人,可他們也別把我郎雅琴當泥人。我不鬆口,我倒要看看,誰敢把妾抬進門。”
這個時候,已經明白,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璐月郡主主設計的了。
一片好心喂了白眼狼,孫夫人惡心的不行,更心疼兒了這樣的閨中友,隻怕以後都會有影。
於是幹淨利落,給郡主定了。韓婷想做什麽?千方百計把兒調教著搶男人,最終也不過是個妾。
此言一出,大夥兒都愣了,然後默默歎郎氏行事利落,決定果斷,這麽幹淨利落就把璐月未來的路定了。
可慕伊人卻覺得,事沒有孫夫人想得那麽樂觀。理解敢這麽說,是對孫家和娘家郎家有信心,但覺得,王妃同樣有信心。而且王妃後,到底還有王爺,甚至的丈夫平厲。
不管是為了王府的麵還是什麽,璐月郡主都不可能做妾。
一切矛盾,都是由利益引起,而同樣的,隻要利益足夠,一樣能解決很多事。
隻要王府舍得籌碼,孫家也好,郎家也好,不見得不會舍棄。
而王妃之所以看上孫家,自然是因為孫家背後所代表著的利益集團。孫家世代書香,手中的筆,就是他們手中的劍。許多事,對錯好惡,就憑他們一支筆一張就能評斷。
一旦孫家偏向王府或者說王妃,孫夫人立刻就能從一個賢惠主母變一個刻薄惡婦。
不過凡事習慣往最壞了想,現實應該不止於此。
伊人憂心地想著,這件事最終會如何,恐怕還是要看孫家的態度。
但有些奇怪,璐月郡主不是有個心上人嗎?為什麽還會甘願做這種事?
若孫先生是個年輕多才的青年才俊也就罷了,可他年紀一大把,是個跟父親相差無幾的男人啊!
慕伊人想到剛被養進將軍府的姨娘的弟弟,心中便生出一詭異之。難不,這位王妃,竟然在自己兒上耍了同一招?利用璐月郡主的心上人來迫就範?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忽然來報,說:“老太太,諸位夫人,王妃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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