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蘊的差事就變了,蔡添喜喊了去地,這是最苦最累的活,秀秀一聽就急了:“蔡公公,是不是安排錯了?”
蔡添喜看了們一眼,搖著頭走了,秀秀剛要追上去就被一個小宮攔住了。
“蔡公公說了讓你們去地,我們都聽見了,你還有什麼好問的?”
“可這麼臟這麼累的活,怎麼能讓姑姑去做?”
小宮一撇:“別人都做得了,怎麼做不了?”
“你!”
謝蘊攔住了還要開口的秀秀:“沒事兒,什麼差事不是做,走吧。”
秀秀有些著急:“不一樣,這得得跪著,這一天下來膝蓋都腫了,還得洗帕子,姑姑你手上還有傷……”
謝蘊了的頭:“沒事的。”
蔡添喜優待了那麼多天,沒理由忽然變卦,除非是有人授意。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來殷稷之前還問過手上的傷,不過現在他大約已經忘了吧。
罷了。
端了木盆從外殿開始,這活做起來果然很累,只清理完外殿,就累得氣吁吁了,膝蓋也疼得厲害,不得不歪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許是太過生疏,等外殿清理完,已經到了晌午,午飯的時辰已經過去了。
尋常宮人挨是常事,廚房不是膳房,不會給人留飯菜,這時候就算去了也估計什麼都沒有。
沒打算白跑一趟,只選了個僻靜角落坐下來,慢慢了膝蓋,秀秀卻在這時候提著食盒進來,然后拉著去了后頭背風的角落里:“姑姑快吃吧,我一路跑過來的,還熱著呢。”
們如今是最低等的宮人,飯食一般都是一道素菜,一盤咸菜,可秀秀提著的食盒里,卻是兩碗熱騰騰的末打鹵面。
顯見是花了銀子的。
“姑姑快吃吧。”
謝蘊有些,只是有些話素來不肯宣之于口,便也只是點了點頭,卻將碗里的末夾了撥了許多給秀秀。
“呀,姑姑,你別給我呀,這又不是以前,你給了我你自己就不夠吃了。”
秀秀正在長,平日里按照宮人的定量,本吃不飽,回回都要謝蘊勻一些才能吃飽,以前大約并不知道這件事,眼下謝蘊沒有能力照顧了,才察覺到這一點。
謝蘊的頭:“我不,你快吃吧。”
秀秀似乎還要說什麼,被謝蘊板著臉教訓了一句,這才委委屈屈地閉了,低頭去吃面。
謝蘊這才去吃自己的,剛才給秀秀撥鹵子的時候還不覺得,眼下一夾面條,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地果然是很辛苦的活計。
輕輕吸了口氣,咬著牙了手里的筷子,卻不防備用力過猛,筷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殷稷甩袖就走,蔡添喜看了看遠的兩人,又看了看越走越遠的殷稷,還是抬腳追上了自家主子:“皇上,是奴才太馬虎了,謝蘊姑娘以前沒做過這種活,回頭奴才就給換個差事。”
殷稷腳步頓住:“換什麼換?若是真的不了,還用等著你來發善心?”
蔡添喜知道他在氣什麼,也不敢言語,只能訕訕應聲,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書房去,可半路上就被人不耐煩地攆走了:“朕不用伺候,別來礙眼。”
蔡添喜忖度著這應該是讓自己趁機去勸勸謝蘊的意思,也沒糾纏,轉就回了乾元宮,這短短一刻鐘,謝蘊已經吃完了飯,端了木盆開始拭殿。
他心虛的笑了一聲:“謝蘊姑娘,干活呢?”
謝蘊仰頭看他一眼,一頷首算是見禮:“蔡公公有吩咐嗎?”
“不敢不敢,哪能有什麼事勞你啊,就是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他在謝蘊邊蹲下來:“你也看見了,這宮人的日子不好過,咱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是吧?那是皇上,你和他認個錯服個不丟人,這麼犟著才會被人笑話呢。”
謝蘊抓了手里的抹布,地的作陡然加重了力道:“公公的話我記住了,我還有很多活要做,請您讓一讓。”
蔡添喜有些無奈,先前人被關在偏殿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謝蘊的倔,很清楚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只能嘆了口氣走了,可一出門卻瞧見本該在書房的殷稷竟然就站在門外。
“皇……”
“下去。”
蔡添喜一聲都沒敢吭,灰溜溜地走了。
謝蘊一無所覺,發了狠地了一小會兒,雙手就有些撐不住了,乾元宮太大,剛才那短暫的休息并沒能緩解的疲憊,現在雙手仍舊抖得厲害。
不得不暫時停下來休息一下,眼看著什麼都不做,兩只手都在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輕嗤:“你就是這麼干活的?”
這聲音……
謝蘊抬眼看過去,果然是殷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乾元宮。
下意識想躲,可后退了一步才反應過來這里無可藏,只能起行禮。
可殷稷還是看明白了剛才的下意識反應,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越發冷,他也不喊起,由著謝蘊維持著那別扭的姿勢,目自泡得發白的手上一掃而過,這才涼沁沁開口:“你若是連地都不會,朕就送你回侍省,再好好學學規矩。”
謝蘊抿了下,不知道殷稷這話里有幾分是威脅,幾分是認真,可卻清楚地知道,發回侍省的奴才都沒什麼好下場。
“奴婢做得好。”
殷稷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謝蘊沒再言語,跪在地上重新一點點拭起來,冷不丁一只手過來,了下地面,將一點灰塵拈起來遞到面前:“這就是你的的?重新。”
謝蘊一僵,再次攥住了抹布,污水過指淌了出來。
殷稷瞇起眼睛:“怎麼?不服氣?”
謝蘊死死咬著,直到一腥味在口腔里漫延開來,才強做鎮定開口:“不敢。”
低頭重新拭起殿,可木盆卻忽然被踢翻了,殷稷上的火氣幾乎要凝實質,他暴躁道:“滾出去,看見你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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