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推開輕輕推開書房的門,一步了進去,吩咐道:“你在外麵等我。”
音若聞言,應了聲,便縱跳到了房梁上,在門口守著。
書房裏似乎已經被人翻過了,案幾上的書冊與紙張看起來有些淩,足足占據了整麵牆的大書架上,書籍也被打了順序。
看來李懷的人,把這裏搜查的足夠徹底。
正如此想著,顧昭雪卻看到書桌旁邊的地上,有一隻摔碎的茶杯,茶水潑灑在地上,又被人不小心踩中,留下了一隻略帶著泥土的腳印。
腳印的痕跡並不算清晰,可上麵的泥土,卻讓顧昭雪心中警惕——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從縣衙到孫府的路,是整個永安縣城裏最好最寬的主路,路麵由青石板鋪就,絕對不可能有泥土;而進孫府之後,孫府的路也都是由能工巧匠拿細碎的鵝卵石鋪的,也不可能有泥土。
所以,這帶著泥土的腳印,是怎麽來的呢?
除非有人和一樣,從偏僻之翻牆而,走的是草木繁盛、山石林立的院子,因為隻有種滿了草木的院子裏,才會有泥土。
也就是說,有人在之前來過書房,但這人卻不是奉命搜查的差。
顧昭雪看著腳印的方向,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刻便看見對麵牆的大書櫃,像兩扇門一樣朝著裏麵打開,一道黑影從書櫃的後麵衝出來,手中的長劍泛著寒,直朝著前要害而去。
倉皇間後退幾步,顧昭雪心緒不穩,隻盼著音若這回出手能再快一些。
有些事還沒做完,到底還是很惜命的。
咣當一聲,麵前的長劍被打偏,劍尖偏離心口劃破的左肩,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下一刻,卻被人攬著肩膀轉了個圈,離了這突如其來的殺招。
出手救的人,不是音若。
陌生的臉,卻是悉的玄。
陸沉淵將顧昭雪一把朝著後推開,轉便用兩隻手夾住了黑人的劍尖,接著長劍在他的手中寸寸碎裂。
黑人阻擋不及,被自己碎裂的長劍劃破了嚨,頃刻斃命。
和昔日在滄州城外的小木屋一樣,一招製敵。
這時候,音若和齊軒一邊手,一邊衝進了書房。音若見顧昭雪的肩膀傷,也不再戰,退到顧昭雪的邊:
“姑娘,你沒事吧?”
“嘖嘖,要不是你多事攔著我,你家姑娘也不會平白這一劍呢!”齊軒見狀,也收了手,站到了陸沉淵的邊。
書房裏的殺機外泄,陸沉淵和齊軒其實是先一步察覺到的。
齊軒輕功好,速度快,又想著不能次次讓自家主子親自出手,所以當即便要衝進去救顧昭雪,可音若卻把齊軒當了心懷不軌之人,出手相阻。
也就是因為音若阻攔,齊軒慢了一步,陸沉淵這才出手,然而他卻隻來得及扯了腰間懸掛的玉墜打偏黑人的劍,做不到在那樣的況下,讓顧昭雪毫發無損。
“我沒事。”顧昭雪安了有些自責的音若,這才走到陸沉淵麵前,微微福,“多謝二公子,再次出手相救。”
陸沉淵聞言,不由得挑眉。
他沒有問顧昭雪,為何會知道是他,因為這一路走來,他早已見識了顧昭雪剝繭、悉世事的本領。
陸沉淵和顧昭雪總共隻到過三次,其中有一次也僅僅是在永安縣城路障外遠遠地看了一眼。每一次,他的麵容都不同,氣息也相差甚遠,隻有上的玄裳,算的上是唯一的共同點。
但天下穿玄的人何其多,不悉的人,本無法辨認,也隻有顧昭雪,能一眼認出。
“你的傷口還在流。”陸沉淵看了一眼的肩膀,說道。
“小傷,不礙事。”顧昭雪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一瓶藥,三兩下倒在自己的傷口,鮮便以可見的速度止住。
陸沉淵看著手裏的藥,眼中出些許莫名的神,隨口說了句:“這金瘡藥不錯。”
“自製的。”顧昭雪愣了愣,說道,“雖然不是什麽頂好的東西,但比市麵上的金瘡藥效果要好上許多。這瓶還有一大半,若是二公子不嫌棄……”
“不嫌棄。”陸沉淵當即開口,“齊軒,好生收著。”
“得嘞!”齊軒立即屁顛屁顛都從顧昭雪手裏接過金瘡藥,“多謝昭雪姑娘!”
顧昭雪神淡淡的點了點頭,也不覺得這主仆二人的行為有什麽奇怪,隻轉移話題道,“二公子為何來此?”
“你為何而來,我就為何而來。”陸沉淵說道,“自滄州事後,你我都已在局中。”
顧昭雪有些疑——在局中,是因為和定遠侯府有著剪不斷的關係,又需要借助定遠侯府查清十五年前的真相;可眼前這位二公子,又以什麽份局呢?
沒有多問,隻是盯著像門一樣被打開的書櫃,目中出若有所思的神。
“看來這就是孫府的了。”陸沉淵又道,“既然來了,昭雪姑娘不如隨我進去看看?”
“二爺,這黑人怎麽辦?”齊軒在這時開口問著。
“照舊。”陸沉淵吐出兩個字,便率先朝著書櫃後麵的道走去。
顧昭雪也沒猶豫,隨其後,音若看了齊軒一眼,轉跟上。
當他們的影消失在道口的那一剎,兩邊的書櫃合上,還原之前的樣子,完全看不出這裏還有個道口。
齊軒打了個響指,暗的錢進和其他幾個暗衛出現,抬著黑人就離開了孫府。
這黑人出現在孫府的時機太過巧合,也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不能輕易放過。
而此時,書房的道裏,三人前後而行,陸沉淵和音若一前一後,把顧昭雪放在中間最安全的位置。
道裏的燭火搖曳不定,影在眼前晃。
顧昭雪看著走在自己前方的陸沉淵,目悠然冷靜,可心底的疑團卻越來越大。
不由得想起了房間裏那張莫名其妙失蹤的紙,上麵寫著對王娘失蹤案的分析.
或許,那也是這位二公子的手筆?
他到底是什麽人呢?
思索間,沒留神陸沉淵已經停下,一不小心撞了上去,左肩的傷口一陣劇痛,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陸沉淵看著顧昭雪微微蹙眉的表,覺得有些意思——他幾乎就沒見過顧昭雪失控的表,不管是笑還是愁,都是淡淡的。
就連傷口的疼痛,也是如此,就好像所有的緒在看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