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怎可如此冷漠？你都不知道阿姐了什麼委屈，為何就讓忍了呢？萬一......”

萬一是姐夫想要害死阿姐呢？

上一世，柳卿卿在楊家懸梁自盡的畫面，涌上柳落櫻的心頭，讓緒激，紅了眼眶。

握著拳頭，驀然提高的音量，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是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對柳辰贛用這種語氣說話。

平日的害怕與張早已拋之腦后，此刻，滿腦子都是不能讓阿姐再回楊家。

柳卿卿強忍淚水，握住的小手，拖著哭腔道：“小妹，乖，不要使小孩子子，快和父親道歉。”

“阿姐，櫻兒沒有錯！你是我見過子最溫潤賢良的子，平日里不管發生什麼，也不曾像今日這般，若不是在楊家了天大的委屈，又怎麼會千里迢迢，加急趕回家呢？阿姐，你就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驚慌。”

柳辰贛眉頭蹙，靜靜的看向長，同樣也想知道答案。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柳卿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熄了火，只能用沉默當做回答。

“卿卿，你夫家是侯爵府，懷戰功，高門顯貴的人家，若真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為父定會為你討要公道。”

是啊，楊家是侯爵府，深得陛下重，如此地位，豈是柳家這樣的商賈人家可以撼的？

就算是人家要毒死，扶持新的正妻，又能如何？

上京告狀嗎？

真是可笑，即便死了，又能如何？陛下會楊家嗎？

不，陛下不會的，反而還會為了安楊家，治柳家的罪。

這又是何苦呀，為了自己一人的生死，就害了全家，還不如這最后的溫存，回去慷慨赴死呢。

柳卿卿笑的凄涼，低著頭，心間升起的寒意讓全刺骨劇痛，連哭泣都沒了力氣。

這樣的，更讓人心疼。

“父親，若是姐夫要姐姐的命呢？你會如何討回公道？”

柳落櫻低沉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撒糯，全散發的冷氣，猶如換了一個人，讓柳辰贛都不由一怔。

原本是久別重逢的喜悅，此刻卻抑的讓人無法息。

就連三個小丫鬟，站在一旁也是戰戰兢兢，生怕老爺突然暴起，用家法伺候小姐。

沉默良久，在柳卿卿的泣聲中，柳辰贛緩緩起，沉聲開口：“櫻兒，為父念你還是個孩子的份上，今日之事，不會與你計較。但你需記住，為子，一朝嫁人，就要一心為夫家，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因一時之氣，就回娘家訴苦。人間本就凄苦，哪有那麼多公道可講，一切只能靠自己。”

最后那句話，他說的很輕很輕，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某個早已不在的人傾訴。

柳辰贛走了，筆直的形有了一些彎曲，猶如肩頭著一座大山。

柳落櫻原本還怒火中燒，氣惱父親的不近人，懼怕強權。筷書閣

可這一刻，又恍惚覺得是自己錯怪了父親，心生愧疚。

“小妹，其實父親對你我是疼的。可有些事，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是無能為力的。你莫要怪父親，也莫要執著，阿姐沒事，就是想你們了，回家看看罷了。”

柳卿卿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握著小妹的手，格外珍惜這所剩不多的好時。

在這人世間，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年紀稍小的妹妹。

于是，在回家的這段日子，不舍離開柳落櫻半步，時刻都與黏在一起。

陪一起用膳，一起刺繡看書，聽講著在北安城里的日子，見管賬，便將自己在侯爵府管賬的經驗，傾囊相授。

柳卿卿像是傳業授課的先生，又像是家中慈母，有時還如同閨中友，為柳落櫻出謀劃策，談天說地。

姐妹倆就這樣，在錦園里，天天粘在一起，無憂無慮的過了將近一個月。

柳落櫻雖然高興，整日如吃了糖的孩子，依偎在長姐的懷中，但暗地里雇人去關外，調查況。

始終不相信柳卿卿所說想家之詞，姐姐此次回家，必有古怪。

這段時間，柳落櫻看似閑散，可實際上卻并不輕松，整日都在與胡永財往來書信，謀劃珍寶閣未來的發展，與雇傭繡娘，開刺繡紡的事。

當然，這種的事，自是沒有讓阿姐知曉。

只不多，這可是苦壞了每日都來爬墻頭的霆。

他每天深夜，都站在錦園外最高的那棵柏樹上，靜靜的看著主屋的燭，直至熄滅后，才郁悶的嘆聲氣，轉離開。

就這樣，柳卿卿回府多久，他就可憐的守了多久。

這天，柳卿卿將線頭轉了一圈圈，練的打了結扣后，將手中的長衫攤開，笑的眉眼彎一道月牙，溫婉而又麗。

柳落櫻拿著一塊桃，站在后，仔細打量著這件青長衫，心里不是滋味，酸的說道：“阿姐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都已經回來了，干嘛還要給那個沒心肝的男人做服？真是浪費布料，還不如給櫻兒做呢。”

噗嗤！

柳卿卿笑出聲來，寵溺的將小妹拉著，坐在自己邊，鄭重其事道：“小妹，阿姐不是做給你姐夫的，是做給家二表弟的。”

“霆！”柳落櫻頓時睜大雙眼，如同聽到了驚世駭俗的奇聞異事，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這是做什麼？阿姐給表弟做服，有這麼驚訝嗎？”

柳落櫻如小啄米一般，拼命點頭，那呆萌可的樣子，更讓柳卿卿忍俊不。

笑了一會兒后，收斂笑容，正道：“小妹，此事，阿姐只告訴你一人，你切莫告訴他們。”

“好。”

“小妹，當初霆在關外，救過阿姐的命，若沒有他，阿姐恐怕早已曝尸荒野。所以這件服，是阿姐做給霆的。他也是個苦命人，在家日子過的辛苦，你若是有能力的話，就幫幫他。”

柳卿卿停頓了片刻，覺得說得太過片面，又補充道：“你無須過多照拂，只是日后若有機會，就幫他尋一個活計，足夠安定生活就可。”

這些日子，柳卿卿陪著小妹，見過心細如發，找出沉寂多年的假賬。

而且每日還有珍寶閣送來的對賬清單，那些盈利，雖比不上柳家如今恢復運營的商鋪，但也足以媲中等的富商。

心驚于自家小妹的蛻變與能力，同時也想著報答霆的恩，為他討一個前程。

只有安頓好一切，才能徹底舍棄這凡胎，心甘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