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傅北城的目劃過沈千華的耳垂,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只是覺得,我的眼果真不錯。”
“啊?”沈千華不明就里。
這和眼又有什麼關系?
傅北城見沈千華沒懂,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選擇換了話題:“你不好奇,先帝為何會寫下傳位于我的詔?”
當初他在查到這條線的時候,都不可避免的震驚并難以置信。
而沈千華卻對此,除卻剛開始稍微有些詫異以外,便沒有毫的疑慮。
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既然你能告訴我,自然是證實過的。我又何必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而產生過多的言語。而且,就人而言,還能因為什麼?”
“無非是你能力強大,而他想減自己的罪惡。”沈千華表冷然。
“我還以為你會想說他良心發現。”
“呵。”沈千華甩給了傅北城一個怎麼可能的眼神。
這種人,若是真能良心發現,早年就不會做出那些事。
傅北城一愣,這樣的沈千華是他從未見過的。
回想著今日與沈千華之間的談話,傅北城只覺得在自己心頭積了數十年的霾,在此刻突然撥開了層層云霧,有順著天際緩緩地照拂下來。
這是從未有過的暢快,和輕松。
他莫名覺得,也許他和沈千華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類人。
——
三日后。
在許巖的各種藥治療之下,傅北城除了一些需要熬時間的傷勢以外,其余的地方已經差不多痊愈了。
時間不等人,沈千華和傅北城收拾了一下細,兩個人一齊乘著馬車往京城中趕去。
路上,沈千華對傅北城說:“先帝曾要傳位于你的輿論,我已經讓可信之人傳出去了,聽沙棘說,現在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街井小兒都在熱議此事,想來皇宮里的那幾位,也該知曉了。”
“嗯。”傅北城點了下頭。
“我準備一會先送你回王府,然后便直接去皇宮里,將我們回來的事告知新帝。”沈千華繼續說,“與此同時,市井會出另一種新的輿論。”
“即你前些日子,被人綁架暗殺,差點亡。”
“妙極!”傅北城贊許道。
他本就不是什麼愚鈍之人,沈千華如此一說,傅北城立即想通了這其中的干系。
先是先發制人,阻斷了新帝妄圖在眾人知曉他回來之前,直接殺掉他的念想。
接著,新的輿論一出現,人們自然而然都會和曾經的那條輿論聯系起來,等到時候……
沈千華微微點頭,然后看向了窗外,發現馬上到王府了。
回到悉的地方,沈千華斂了斂表,給傅北城試了個眼。
等到馬車停下的那一刻,立即跳下車對門口的侍衛說:“你們快來,幫我把王爺扶進去。”
侍衛們在初看到沈千華愣了一下,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帶話里的意思驚到了。
“王爺回來了?”
“王妃,您找到王爺了?”
他們一邊問,一邊往這邊跑來。
開簾子,只見傅北城平躺在里面,眼神懵懂含有淚花:“娘子,城兒痛,城兒是不是快死了?”
沈千華:“……”
之前以為傅北城是傻子的時候,他這幅模樣,還覺得可憐可,如今和真正的他相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再猛然看到,總覺得充滿了怪異。
但礙于況,還得陪傅北城將這場戲演下去。
沈千華拉住傅北城的手,安道:“你放心,你會沒事的。”
“王妃,王爺這是怎麼了?”侍衛問道。
沈千華說:“我前幾天在十里鋪尋到他,因為傷勢太重,我只能就近找了醫館給他治療。”
“啊?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什麼人敢將王爺弄這樣!”
侍從們義憤填膺,恨不能直接上去和弄傷傅北城的人打一架。
“這件事我自會追查到底。”沈千華暗自瞪了一眼趁著大家講話,玩手指的傅北城,表面神不改,“你們先扶王爺進去,我現在需要進宮。”
說著,不等侍衛們反應,沈千華直接將自己的手從傅北城手中出來:“你們好好照顧他。”
“是,王妃。”
其中有個侍衛面猶豫,似是要說什麼,卻被侍衛頭領暗自拉了一把,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待到他們把傅北城扶進院,安置妥當后,他好奇的問侍衛頭領:“老大,你剛剛為什麼要攔著我?”
“你準備說什麼?”侍衛頭領問道。
“自然是告訴王妃京中的流言!”侍衛理所當然的說道,“讓去面見陛下時小心一些,省的陛下……”
“閉!”侍衛頭領見這個小侍衛越說越不像樣,急忙制止了他。
然后他左右看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不怕給王府招來禍事。”
“可……”
“不管外面怎麼傳,如今坐上皇帝之位的就是那位。”侍衛頭領點撥了一下侍衛,頓了一下,“更何況,我,我們王妃向來是個有能耐的,這些事的心里肯定有數,主子的事,何時到你來手?”
侍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究竟有多麼的不妥當。
他對著侍衛頭領抱拳謝道:“老大,這份恩小弟記下了。”
侍衛頭領拍了拍他的肩膀:“恩倒不必,只是你以后做事多用用腦子。”
這邊說話間,那邊沈千華已經抵達了皇宮門口。
因著上幾次來時太過讓人印象深刻的緣故,這一次皇宮的侍衛們甚至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按照流程,讓下馬了兵。
沈千華走進皇宮,隨便找了一個太監問道:“陛下如今在何?”
太監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東側的位置:“如今這個時辰,陛下應是剛剛下朝,正在書房里與大臣們議事。”
沈千華依照太監的說法一路往東走去。
走至頂頭,遠遠地就看到那個常跟在傅允勤邊的大太監正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