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如眉心攏起,剛準備開口訓斥為何來的這麼遲,就看到王嬤嬤紅腫著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嬤嬤,你的臉怎麼回事?”
剛剛離開的時候分明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變了這副模樣?
王嬤嬤看了南青風一眼,下眼底怨毒,正開口說話,南青風就“哦”了一聲,搶過話頭。
“王嬤嬤辱罵娘親,兒聽不下去,這才出手教訓了。”
什麼?
赫連如跟北冥婧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膽小如鼠的小蹄子,東方楚燁不在,竟然敢手打赫連如的心腹王嬤嬤?!
“辱罵我?”赫連如挑眉,眼神凌厲的看著。
南青風不假思索的“嗯”了一聲,手隨意撕了一條鴨下來,啃了一口,里模糊不清的說道。
“王嬤嬤說青風沒有教養禮數,可我的教養禮數,都是娘教的,這樣說我,難道不是在罵娘?青風豈能容?本該重重罰,但念伺候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賞了幾耳作罷,嗯……這鴨真香,是青風吃過最好吃的鴨了……”
王嬤嬤面大變,連忙跪地。
“夫人!不是這樣的!”
赫連如自然知道不是這樣,自己帶在邊多年的人,哪兒能不清楚。
南青風吃到一半,“啊”了一聲,“青風氣不過教訓了娘的人,娘不會生氣要罰青風吧?青風倒是甘愿罰,只是此事若要傳鎮北王的耳里,怕是鎮北王要誤會娘了……”
還拿東方楚燁……
赫連如攏在闊袖下的手越收越,深吸了口氣,兩眼沉沉的看著。
“這些時日對你關心甚,沒想,你倒是長了不本事……”
南青風啃著鴨,聽不出來赫連如的嘲諷意思一般,沖著一笑,“多謝娘夸獎。”
見吃的滿手都是油,還意猶未盡的嘬嘬手指,這當家主母還未筷子,先吃了起來,毫無大家閨秀風范,赫連如眉心架起一道深深的壑,眼底嫌惡越發濃郁。
“娘……”北冥婧兒適時手輕推了一下赫連如,“快用膳吧,待會兒要涼了。”
赫連如抬眼,旁邊的兒著得,舉止溫大方,生的模樣還俊俏,怎麼看怎麼舒心。
若骨子里淌著的是的,那就更完了。
可惜上天作弄人……
“用膳不急,府上前日夜里出了件怪事,得先理。”
赫連如兩眼乜向還在大快朵頤的南青風,氣不打一來。
“北冥青風!”
南青風知道待會兒訓話吃不了飯,抓時間干飯。
聽喝問,吃的也差不多了,往里最后塞了一塊,放下筷子。
“怎麼了娘?”
“前日夜里,聽說你打傷了廚房下人,搶了原本給婧兒準備的湯,可有此事?”
問?
那必定是沒有。
“沒有啊,”南青風拿著帕子拭手指,“娘經常教育我,要對妹妹好,青風早已銘記在心,怎麼會搶妹妹的東西?我就是死,死在落影院,也不敢做那種事啊。”
北冥婧兒幽幽開口道,“姐姐……別撒謊了,廚房的下人們都在這兒呢,還有被你掐脖子威脅的婢也在……”
兩天都過去了,被掐過脖子的婢,脖子只怕都沒有痕跡了。
南青風無所畏懼。
“下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撒謊的,妹妹怎麼一口咬定是我撒謊呢?莫非妹妹想潑我臟水?不會吧?妹妹那麼善良……”
北冥婧兒被懟的啞口無言,貝齒咬著朱,看向赫連如。
赫連如哼了一聲,“這些下人,還沒膽子在我面前撒謊,青風,你有沒有搶婧兒的藥膳?老老實實回答,些皮之苦……”
南青風笑了,靠在椅背上,“搶?娘這用詞可不妥當,我是拿,而且,還是代妹妹拿。”
“姐姐剛剛還說沒有呢,現在這是……承認剛剛說謊了?”
南青風掃向北冥婧兒,“我幾時說謊?雖說一字之差,可意思差遠了,我不是搶,自然不認。”
“‘拿’?可我又沒委托姐姐幫我拿,姐姐為何去?”北冥婧兒又道,“既然是‘拿’,那為何要掐婢脖子?還威脅廚房下人?姐姐平日里可不是這樣的,怎麼鎮北王隨口說了句心悅姐姐,姐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南青風輕嘆一聲。
“還不是因為妹妹先前的請求,非要我給你灌藥,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便主去廚房給你端了湯,誰曾想,這些下人沒有禮數,見了本小姐,不行禮不說,還公然辱罵本小姐,我好歹也姓北冥,讓下人跑到頭上作威作福,北冥府的面何在?這才出手教訓了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罷了。”
眼神飄向被掐了脖子的丫鬟面上,“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也聽到了,你倒是說說,有沒有辱罵本小姐?”
那丫鬟子一哆嗦,那日一只腳踏鬼門關的冷意順著脊背指上爬。
“桃兒,可有此事?”赫連如面凝重。
北冥婧兒上前,牽起桃兒的手,安道,“不必害怕,娘在這兒,肯定會為你做主的。”
說完,不著痕跡的了桃兒的手。
南青風瞧在眼里,笑在心里,沒有作聲。
北冥婧兒在側,那丫鬟像是被賜予了勇氣,抬頭高聲道,“夫人,奴婢沒有辱罵小姐,奴婢端了湯出來,大小姐就說要了,奴婢說是給婧兒小姐的,不給,便惱怒掐住我脖子!”
“噗通”一聲跪向赫連如,“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胡發誓,小心應驗啊。”南青風揚了揚眉。
“奴婢句句真話,不怕應驗!”桃兒眼神堅定。
赫連如兇狠的視線掃向南青風,“你可敢發誓?”
“發誓這種事,只是某些人怕撒謊被拆穿,用的極端手段,想讓別人相信罷了,我不用,我只需問一個問題,便可知事真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