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皇上還會再對厲家發難嗎?”
出宮后,寧晚清坐在馬車道,蹙著眉頭緩緩問道。
厲云深出手掌,幫將眉宇間的褶皺平,淡淡的道:“不管皇上有什麼謀劃,我都有應對的辦法,最壞,也不過是起兵謀反,真到了那一步,厲家會為新的帝王的簇擁重臣,權勢地位會比如今還要高一等。只要皇上腦子沒進水,他就不會跟厲家對著來。”
“明面上自然不會,我怕他暗地里搞小作。”寧晚清嘆一口氣,“五年前,我們不就著了他的道嗎?”
“因為五年前我不知道他對你有心思,所以沒有防著他,如今,他再想故技重施,絕對不會再有任何可能!”厲云深將摟懷中,附在耳邊道,“你呢,就別想這些了,瞻兒的還需要你心,你就別管這些朝堂上的事了。”
寧晚清伏在他的口上,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安心。
瞻兒的,并沒什麼好心的。
回到厲家之后,厲老夫人立即將所有需要的藥材備齊了,還請了棠夫人來府上給瞻兒親自備藥,不僅如此,厲老夫人還從宮里請了德高重的太醫過來……棠夫人說過了,只要堅持服用這些藥半年以上,瞻兒的就會慢慢的好起來,與常人無異。
馬車剛抵達厲家,朝廷的圣旨又來了,一同來的,還有無數珍稀藥材,千金難求的千年人參就有三支,令將軍府的眾人咂舌不已。
棠夫人滿意的直點頭:“有這些極品藥材,大爺的病不出三個月就會全然好起來。”
這話,讓一直擱在寧晚清心口上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第二日,京城城門口了公告欄。
墨雨一臉興的道:“夫人,朝廷發了公告,說五年前毓太妃想謀殺夫人,是絳鸞姐姐、靈霧姐姐跟對抗,毓太妃被絳鸞姐姐一刀給捅死的……”
一提到絳鸞和靈霧,寧晚清的眸子倏而低沉下來。
這兩個名字,是的忌。
只要提起,就會想起五年前,絳鸞和靈霧沒有氣息躺在側的樣子。
沒有能力保護們,也沒有能力為們報仇……甚至,還以殺人兇手的份從京城逃走了。
如今,時隔這麼多年,絳鸞和靈霧,終于沉冤得雪!
“瞻兒,你同娘親去一趟墓地吧,看看絳鸞姑姑和靈霧姑姑,如果沒有們,也就沒有你。”
如果不是絳鸞和靈霧站在的前,早就死在了楚毓兒的刀下。
這是心口上永遠的傷疤。
寧瞻約約知道那些事,乖順的點頭:“好。”
次日,是厲云深親自陪著們去了墓地。
當年,厲云深以為寧晚清死了,辦了盛大的葬禮,將安葬在厲家祖墳,絳鸞和靈霧也葬在“”墳墓的邊。
如今活著回來了,主墓的墓碑被撤了,只留下旁邊的兩個墳墓。
寧晚清給們燒紙上香,低低的道:“靈霧,絳鸞,對不起……時隔五年,我才能來跟你們說說話……當年,是我太沒用了,沒能為你們討回公道……”
“直接殺死你們的人,是楚毓兒,五年前,跟你們一起死了。但是造這一切的人,是蕭勛,也就是當今的皇上。”
“絳鸞,你比靈霧聰明,你應該知道,如今的大宇朝在蕭勛的統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有家可歸,路不拾,算是難得的盛世了。他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皇帝。如果……讓蕭勛去死,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了一個好皇上。”
“我不是原諒他了,我只是……不想民不聊生。”
說自私也好,虛偽也罷,真的不希再起戰。
如果蕭勛是一個昏君,搜刮民脂民膏的昏君,那麼,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厲云深造反。
可是,他不是。
他心暗,卻是個難得的明君。
五年前南方水患,他親臨南方,短短半個月,就平息了水患帶來的后果,竟沒有造災民流離失所。
三年前他大興改革,扯出了朝堂上的十幾個貪,那些貪在朝堂威深重,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那些貪連拔起。
一年前,周邊各國連番施進犯,企圖和蠻夷聯合進攻大宇朝,也是他親自與各國君主見面,說服各國君主與大宇朝友好相,且未損失一座城池。
與五年前初登基皇位的他全然不一樣。
這樣的他,當得起帝皇二字。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我希他下輩子沒日沒夜不得安寧。”
寧晚清看著墓碑,緩緩地開口道。
“是麼,阿清,你就這麼恨我?”
一個聲音,從的后響起。
回過頭,就見蕭勛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而厲云深站在不遠,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
抿了抿,牽著寧瞻的手站起來:“臣婦見過皇上。”
“絳鸞和靈霧的死,我很抱歉。”蕭勛的臉上帶著苦笑,“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是應該的。不過阿清,如果我向你保證,我會做一個明君,不聽信臣,不魚百姓,你……還會像五年前那樣,拿我當朋友嗎?”
寧晚清的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
抬起頭,清冷的眸子里浮現出一抹冷笑:“除非,們能活過來。”
指著墓碑說道。
蕭勛的臉在這一瞬間變得慘白。
“瞻兒,我們走吧。”
寧晚清牽著寧瞻朝厲云深的方向走去。
郊外荒草萋萋,和寧瞻的步履很急切,直到走到了厲云深邊,步履才漸漸的慢了下來。
夕落在他們的背影上,這一幕太過于好,讓蕭勛的眼眶微微刺痛。
這五年他想了很多,其實,做朋友也很好不是嗎?
至,他還能和阿清厲哥一起喝酒。
不再是舉杯邀明月,對影三人。
為什麼他要那麼執拗,為什麼他要將自己陷這種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不是想當一個明君,而是,除了治理江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干什麼。
“皇上,太落山了,天涼了。”
厲千鈺從遠的馬車上下來,帶了一件披風,披在了蕭勛的肩膀上。
“大嫂的話臣妾也聽到了,只要皇上堅持做一位明君,總有一天,大嫂會愿意跟皇上當朋友的。”
“希。”
蕭勛搖了搖頭,攏了披風,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著,消失在了古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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