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此話當真?”
不想其中一名侍衛聽了阮桃的話,竟是滿臉激地往前踏了一步。
“請王妃殿下稍等,小的這就去向夫人稟報。”
事出意外,阮桃卻沒有暴出毫的驚慌之,而是從容地應下,等待他歸來。
這若是其他人,或許就要因為這樣的一句隨意的托辭,而落得一個尷尬的場面。
畢竟為其他意圖前去拜訪,不會有人隨帶著名醫。
而阮桃卻不同,既然敢如此說,自然是因為的醫,就算是在江湖之上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那些個醫尚可但卻并無突出之的醫者,又哪有一個比得上毒醫雙修,運用得更為妙的醫呢?
未過多時,那侍衛便帶著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小的婆子回來了。
那婆子一頭的銀發梳得整整齊齊,面容卻是有幾分端莊肅穆之的。
“老奴見過王妃,聽說王妃帶了一位神醫要來為我家老夫人診治,不知他人現在何。”
那婆子恭敬的行了一禮,卻用整個子阻擋在門前,似乎是想要讓阮桃先行了神醫出來,才肯放行。
“本王妃此次前來,并沒有帶其他的醫者。”
“這可讓老奴有些糊涂了,王妃說此次前來是為我家老夫人診脈,又為何說并無醫者隨行?”
那婆子聽他如此說,臉上的神卻沒有變化,只是不聲地又將前行的路線擋了個嚴實。
“你有所不知,本王妃便學了幾分醫,此次前來便是想親自為你家老夫人診脈。”
“這……”那婆子卻是皺了皺眉,似乎顯得有幾分為難。
寧府誰說不是皇親國戚那般尊貴的府邸,但蘇蓉的公公到底也是京中三品大員,拜中書侍郎。
中書侍郎,位同副中書令,在京中的員之中也算是有極高的話語權了。
國向來以孝道為先,既然是寧府中,中書侍郎的母親得病,所能請來的醫者自然也不會是平庸之人。
而且,依照當今圣上的脾,只要中書侍郎肯前去宮中祈求,即便是請了醫前來也不是什麼難。
阮桃從那婆子的表上便能看出的不信任來,那婆子顯然是覺得所會的醫只是皮,不足與其他醫者相比。
“此外,本王妃也帶來了王爺親自挑選的禮,此對有莫大的好,必然不會讓老夫人失。”
阮桃見不信,自然也不想多費舌與解釋,只是便借了玦的名義,先進去打探一番,再做打算。
果然那婆子本皺著的臉突然豁然開朗,很快便讓出了通路道:“既然是王爺授意,想必王妃也有十全的把握,請隨老奴前來。”
說著那婆子便在前方引路,將阮桃帶了寧府之中。
雖說阮桃向來不喜有人跟著,但是為了符合規矩,還是帶上了紅羽。
其他與阮桃一起前來的一車夫一行人等,便遵了的命令各自歇息去了。
寧府的外觀看起來并不奢華,里卻是別有天。
當過碎石鋪就的小道,便是幾清幽的院子,院子周圍皆種有各種各樣的花,花團錦簇,爭奇斗艷,好不繁華。
只是們此行的目的卻不是那花團錦簇之地。
阮桃隨著那婆子走了許久,方才來到一極為僻靜的別院。
那別院與其他之皆不相同,所以即便沒有種些雅致如竹子之類的植,卻依舊顯得清幽別致。
院子的左側還有一佛堂,即便是站在院外,也能看到佛堂之煙霧繚繞,香火鼎盛。
想來這位老夫人也是一個信佛之人。
隨即,阮桃便跟著那婆子進了屋。
踏屋的一瞬間,阮桃便聞見了一若有若無的香味。
“王妃殿下,我們老夫人現下正在屋歇息,待老奴先去稟報,再來領王妃進去。”
那婆子行至外隔斷的簾子前停下,轉過向阮桃解釋道。
“去吧,本王妃在這兒等著便是。”
阮桃也知道是不想自己一行人貿然進去,驚擾了那位老夫人,自然也沒有不悅,只是示意快去快回。
接著簾子后便傳出來模糊而小聲的對話。
不一會兒,那婆子便掀開簾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妃請進,老夫人方才醒過來,只是不便下床,只得如此招待王妃了,還請王妃勿要怪罪。”
那婆子面無表地說著,眼底亦是沒有流出什麼緒來。
“老夫人原是長輩,我等前來拜訪,自當尊敬長輩才是,又怎好意思長輩拘禮呢?”
那婆子顯然對阮桃的回答十分滿意,連帶著沒有一表的面上也有了幾分緩和。
待掀開簾子,阮桃便聞見了濃郁的檀香味。
看來這便是在簾外所聞到的香味的來源。
接著便聽見了那位老夫人的聲音:“老有病在,不便向王妃行禮,王妃恕罪。”
“寧老夫人客氣了,此次本王妃本是奉王爺之命,前來看老夫人,敬老孝長,本是我國綱理倫常,又怎能讓老夫人行禮呢?”
阮桃也不客氣,便隨著那婆子的指引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不知老夫人有何癥狀,可否說與我聽聽。”
雖然阮桃來此只是為了蘇蓉,但既然已經應下來了,便不能置老夫人的癥狀于不顧。
因而此刻阮桃也是有盡心盡力為這位寧老夫人診治的意思。
“唉,老病膏肓,想來已時日無多,也不圖能將這一的病卸下了。”寧老夫人說著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婆子看了很是著急,眼眶一紅,險些掉了眼淚,連忙將痰盂遞了上去。
但見那老夫人咳了半晌,卻沒有咳出什麼來,只是仍舊艱難地息著。
“讓王妃見笑了。”
好一會兒,寧老夫人才緩過氣來,極其緩慢地道。
阮桃只是皺著眉,聞著屋濃重的檀香味,以及觀察著令老夫人的作與態,心底已是有了幾分大致的想法。
“老夫人可是覺得悶氣短,夜間可有盜汗?”
寧老夫人似是驚訝地看了阮桃一眼,但此刻還是非常虛弱,故而到邊的話還未說出口便停了。
“老夫人夜間確是常常盜汗,睡得也不安穩,即便服了醫送來的安神湯,依然會在夜間難眠。”
那婆子便接上了話,回答了阮桃的問題。
“本王妃且問你,你追隨你家老夫人有多久了?”
阮桃當下已經確定了十之八九,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再問了一句。
那婆子卻是有些莫名,顯然不知阮桃問這問題的用意何在,但還是回答道:“老奴自老夫人寧府起,便始終追隨在老夫人旁,至今大約有三十余年了。”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你們家老夫人,時可有不能接近的東西。”
“老夫人時便不能接柳絮,老奴記得老夫人在年紀尚小的時候,因為外出游玩到柳絮,大病了一場。”
那婆子像是陷了深思,回想了好一會兒,方才謹慎地回答道。
“這便無錯了,如果本王妃沒有猜錯的話,你家老夫人的病便如本王妃方才設想的那般,并非全無辦法。”
阮桃見如此回答,便篤定了心的想法,自信滿滿地道。
“王妃殿下的意思可是有辦法治愈我們老夫人的病?”
婆子的語氣很快便變得激起來,顯然對于這一消息十分驚喜,但又有幾分不敢置信。
“治愈或許有些困難,但是本王妃可保證你們家老夫人近幾年安然無恙。”
阮桃到底還是沒有將話說滿,以免給了們太多的期待。
畢竟還未號脈,只是而診治,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也不好代。
“既然如此,有什麼需要老奴做的,還請王妃殿下盡管吩咐。”
這婆子果真如所說的那般,已經跟了這位寧老夫人三十余年,從臉上的表便能看出所言不虛。
當真是一位忠心為主的忠奴。
“你先將這屋的檀香撤出去。”
阮桃瞥了一眼床邊那盞香爐,向那婆子說道。
只是那婆子卻有幾分遲疑起來:“這檀香是我們家老夫人最的香,無論是起居或是禮佛都點此香,為的是能安神定。”
“既然王妃如此說了,那便聽所言吧。”
一旁的寧老夫人雖是默不作聲地聽著們的對話,也默默地將們的話聽進了心里。
雖然對于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生與死都不過是一道模糊的界限罷了,不知何時就將要過。
但即便如此,也有許多不舍之。
寧老夫人兒子尚在,孫輩也是已經家立業,或許過不了多久便能四代同堂。
能夠好好活著,自然是沒有人會愿意毫無理由地赴死的。
那婆子聽了寧老夫人的話,便不再猶豫,將那香爐端了出去。
然室還有一消散不去的檀香之味,但到底是比原先好了許多。
令人稱奇的是,寧老夫人的息聲也比方才平緩了一些,竟是有了幾分好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