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一直自言自語，讓兒聽得一頭霧水。

“小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公主殿下又是誰？”兒一臉懵。

柳南梔也不太能完全理解這句話，不過，如果那個死去的年輕男人認識查圖爾，又同時認識雨桐，那麽所有的一切可能都和月涼族人有關。

那他們口中的公主殿下，會不會就是……

“如果月涼國的皇族製度與大宛類似的話，那麽他們的公主殿下，就是指的皇族後裔。”柳南梔說道。

兒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就是說，夫人……”然後趕捂住，不敢把話說完。頓了頓，兒想到古怪之，“可是，柳南薰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呢？隻是為了汙蔑夫人，激怒小姐你嗎？這樣做完全沒有什麽意義呀！”

“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柳南梔方才倒是防著柳南薰，而且很快就離開了，不過看起來，柳南薰除了逞點口舌之快以外，也做不了別的什麽。

“這裏麵一定有鬼！”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從我們一進去，就一直在喝酒，而且像潑婦一樣地咒罵，就像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一樣，背地裏肯定在打什麽鬼主意！”

倆人正商量著，北慕辰下朝回府了。

柳南梔聽到下人來報，趕去找北慕辰說起那隻“死鳥”的事。

“我也許能解/開這隻鳥背後的謎底，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我。”柳南梔對北慕辰提出條件。

北慕辰微微皺眉，不知道柳南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他倒也不惱，隻是有點無奈地說：“你有什麽要求是我沒有答應你的，盡管說出來就好了，何至於跟我談什麽條件？”

柳南梔也不避諱，說道：“我想再見見雨桐。”

“見？”北慕辰有點意外。

柳南梔篤定地點了點頭，“我有點事想要跟確認。剛才我去地牢，你的侍衛把我攔住了，我想，王爺應該有你自己的考量吧。”

北慕辰聽出柳南梔這是在試探他，還有一點埋怨的意思，隻好解釋道：“我隻是想盡量保證的安全，現在對來說，整個王府上下沒有比地牢更安全的地方了。你若是想見，我一會兒讓羅景山帶你過去便是。”

“希王爺信守承諾！”柳南梔提醒道。說著，出手，又對北慕辰說道：“行了，把侍衛從雨桐住搜到的那隻小瓷瓶給我吧！”

“瓷瓶？”北慕辰想了一下，才知道柳南梔要的是什麽，轉從屜裏拿出那隻細頸小瓷瓶，遞給柳南梔，“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

“試試看就知道了。”柳南梔讓兒將木匣子打開，取出那隻“死鳥”，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隻鳥應該是一隻傳信鳥。”

“傳信鳥？”北慕辰用懷疑的目看著那隻//僵的黑鳥。

“這隻鳥是用蠱蟲喂養長大的。”柳南梔知道旁人聽不明白，指著黑鳥繼續解釋道，“平時它會呈現出假死狀態，隻有用蠱蟲激活，它才會‘醒’過來，帶著信箋飛向一個固定的目的地，向對方傳遞消息。”

“那這跟鴿子有什麽區別？”北慕辰問道。

“在它呈假死狀態期間，不需要喂食，也不會飛，比起喂養鴿子來說，更有蔽。而且，在傳遞消息的時候，信箋是放在它的裏的，如果接收傳信鳥的人沒有特定的蠱蟲，它是不會張的，超過一定的時間，或者有人強行掰開掰開它的喙的話，它的食道裏會分泌出酸質，將信箋腐蝕掉，以此來保證信息的安全。”柳南梔說道。

“這麽神奇？”兒睜大了眼睛。

北慕辰也覺得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如果真是跟蠱有關，更詭異的事他都見過，這也不算什麽。

為了驗證猜想，柳南梔讓北慕辰找來書法先生，摹仿雨桐的筆記寫了一張紙條備用。然後打開瓷瓶，將瓶口對準黑鳥的。

這時，眾人看見那隻瓷瓶中慢慢爬出一隻米粒大小的黑蟲子，鑽進了黑鳥的裏。

片刻之後，那隻黑鳥霧蒙蒙的眼珠突然變得清亮起來，好像是剛剛睜開眼蘇醒過來似的。

一切都正如柳南梔所說！

北慕辰和柳南梔對視一眼，將那張紙條塞進了黑鳥的裏。柳南梔一鬆手，黑鳥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柳南梔拍了拍手，轉頭對北慕辰說道：“王爺想做的，我已經幫你完了，現在該到我了吧？”

“這傳信鳥乃是蠱所為，你怎會知道這種東西？”北慕辰看著柳南梔，眼底閃過一抹深邃的暈。

柳南梔跟他對視了一眼，反問道：“這很重要嗎？”

北慕辰抿著，似乎在猶豫是否應該追問下去。

對於北慕辰懷疑的神，柳南梔有點不高興，但是如果繃著不說，又顯得自己很可疑，畢竟最近一連串的事都跟月涼族有關，又是月涼族的後裔，若是不跟北慕辰說清楚，隻怕他就算上不說，心裏也會有疙瘩。

猶豫了片刻，柳南梔開口說道：“在我娘親留下的那本書裏，有關於傳信鳥的記載，在月涼國的探子中，這是最基礎的蠱，他們每個人上都有一隻這樣的傳信鳥。”

“也就是說，雨桐真的是……”兒言又止，雖然已經有無數確鑿的證據擺在麵前，可從私心裏還是難以接現實。

北慕辰卻聽出柳南梔話裏的另一重意思，“你看過你/娘親寫的那本書了？”

柳南梔毫不避諱地點點頭，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為了防止再出現上次那種況，我把那本書放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準確來說，應該是這世上除了我以外，即便其他人知道了，也無法及的地方。”

北慕辰的確是聽柳南梔說過，把那本書放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所以當時他也沒有追問，現在柳南梔這麽一說，他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你是說，你把那本書的容，全都記在了腦子裏？”

柳南梔眨了兩下眼睛，莞爾笑道：“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嗎？”

北慕辰一把抓住柳南梔的胳膊，語氣也嚴肅起來，“蠱這種東西，雖然威力強大，但如果使用不當，是會反噬到使用者本的，你知道嗎？”

柳南梔看著北慕辰。本以為，他知道看了那本書裏的蠱之後，最關心的會是那裏麵的容，抑或是利用蠱能辦到些什麽事，可是他第一句話，竟然隻是在擔心。

“你放心吧，我從未想過要用這本書裏的東西，當年爹爹和娘親把這本書藏起來，也是不想讓蠱繼續流傳出去。對於月涼族後裔來說，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徹底失傳，但也決不能讓它再流傳到心懷不正的人手裏，再次釀出種種慘劇來！”柳南梔說道。

“可是，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你可知道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危險？”北慕辰眉頭鎖，一臉擔憂。

“我上次被挾持，不就是因為已經有人知道，我手裏有這本書的存在嗎？既然它已經了催命符，那我也隻能用這個方法，把它變一張保命符了！雖然冒險，但也不失為目前最好的辦法。”柳南梔說道。

事已至此，不管北慕辰能不能接這個辦法，都木已舟，他無法改變。

柳南梔岔開話題，說道：“我現在去看雨桐。”

北慕辰微微歎了口氣，“我陪你過去。”

柳南梔沒有拒絕，轉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侍衛見北慕辰親自過來了，連忙讓開道。

地牢裏散發著的黴腐味，還有上一任囚徒留下的滿室腥味。

柳南梔知道兒是個重重義的人，怕兒看到雨桐被囚會難，本來不讓跟著下來，可是兒堅持要來看看，所幸北慕辰並沒有下令對雨桐用重刑，隻是將雨桐鎖在了水牢中間，並且還將暗道從水底搖了上來。

雨桐被兩邊柱子上的鐵鏈鎖住四肢，了一些鞭刑，但都是皮外傷。隻是整個人看上去蓬頭垢麵，頗有些狼狽。

負責審訊的羅景山快步走過來，向北慕辰和柳南梔請安。

“如何？”北慕辰開口問道，“可有說什麽？”

羅景山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丫頭太了，半個字都不肯多說。若是……”說著，他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柳南梔。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不用顧慮我。”柳南梔淡淡地說了一句。

羅景山似乎怕自己說的話會惹得柳南梔不高興，但又不得不說，於是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認為，若是不加重刑罰的話，恐怕是不會招的！”

北慕辰不置可否，揮了揮手讓羅景山先退下。

柳南梔走到雨桐跟前，那丫頭聽見靜，暈乎乎的抬起頭來，看到柳南梔，微微掀了下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聲音低啞地問道：“王妃娘娘是來送奴婢最後一程的嗎？”

不等柳南梔說話，兒又氣又急地說道：“小姐何時虧待過你？若非看在往日的麵上，你現在早就跟那李鈺一樣罰了！你說這話，可真是昧著良心！”

雨桐垂下眼眸，眼底掠過一道暗芒，“既是各為其主，便已注定此番結局。王妃娘娘若當真還顧及往日分，就給奴婢一個痛快的，奴婢也不必到良心的煎熬，王妃娘娘待奴婢的好，奴婢自當來世再報。”

“你口口聲聲說你對王府沒有歹心，為何又急著讓我們殺你？”兒眼中含著淚追問道，“如果你真的那麽清白的話，你為什麽不把你的同黨供出來，隻要你們真的不是壞人，王爺和小姐亦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啊！”

雨桐不苦笑了一下，“我的家人們已經盡磨難，我不能冒任何一丁點風險，再將他們推苦難的深淵之中。他們於我，就如同王妃娘娘於你，若是有朝一日，你和我一樣的境地，我相信你也會選擇舍命保護自己的家人。”

“你！”兒被雨桐的冥頑不靈氣得跺腳。

柳南梔拉住兒，對雨桐說道：“如果你真想保護你的家人，現在就應該如實相告。”

雨桐低下頭，又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用你的傳信鳥，傳了一封信出去，告訴你的同黨，有重要的東西要給他們。如果他們信任你的報的話，應該會派一個重要的人來相見。到時候，王府的銳會在四周埋伏，雙方手火並，難免死傷，無論對哪一邊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這個仇一旦結下，可就很難解/開了！”

雨桐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