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北慕辰意味深長地看著雨桐，隻要肯開口，說明是一個好的開頭，也說明的確和李鈺之流並不完全一樣。

可兒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睜大眼睛看著雨桐，問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麽？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我能看出來，你是真心對待小姐，對待我們的，你怎麽可能從一開始就是細？！”

“別以為你有多了解我！”雨桐瞪了兒一眼，“你本就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所看到的不過是我願意讓你看到的。”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兒有點恨鐵不鋼，雖然跟雨桐的接就這幾個月，卻令印象深刻，畢竟還記得上一次柳南梔喊冤獄的時候，是雨桐跪在鴛鴦閣外麵苦苦等待北慕辰，雨桐還差點因此丟了命。

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雨桐閉著，沒有開口答話。

北慕辰說道：“你剛才說，你跟李鈺他們並不是一夥的，那你到底是誰？你為何要殺李鈺？”

“你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潛伏在王府？你何人指使，意何為？”羅景山接著盤問道。

雨桐看了看羅景山，又看了看北慕辰，說道：“你們同時問這麽多問題，是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兒看到雨桐冷靜的樣子，不抖起來，“真的……真的是你做的嗎？是你害得小姐……”

“我沒有想害！”雨桐強調了這一點，還向床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們跟我說，他們隻想讓李鈺閉，狼蛛是過訓練的，不會傷害王妃娘娘。可沒想到……”頓了頓，雨桐憤憤地對北慕辰說道，“我就怕出什麽問題，所以讓他們給了我解藥，我剛才把解藥給了你，你為什麽還……”

雨桐本來緒激，可是在說這些的的時候，眼前的北慕辰卻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無於衷。剛才雨桐並沒有細想，為何北慕辰如此鎮定，但現在看著北慕辰的眼神，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

“本就沒有被咬傷。”雨桐恍然大悟似的喃喃說道。

“什麽？”兒不知道是沒有聽清，還是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雨桐隻是定定地看著對麵那張大床，似乎想要確定自己的想法。

北慕辰對羅景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羅景山也會意地走了出去，很快端進來一碗湯藥。北慕辰將湯藥喂服給柳南梔，很快柳南梔的病癥就緩解並且逐漸消失了。

“這是……”兒不解。

“隻是吃了一粒藥丸，有點胃疼而已，喝點治療胃病的藥就好了。”北慕辰抬起頭對兒說道。

兒愣了一下，“也就是說，小姐本就沒有被咬傷？剛才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這時，柳南梔著腹部，弱弱地開口說道：“胃疼可是真的。”

“小姐！”兒又驚又喜地跑上去，確定柳南梔真的緩過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雨桐，整個人還是有點懵，“這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南梔握住兒的手，示意兒不用擔心，解釋道：“今日我去見李鈺，他卻被藏在我上的狼蛛給要死了。為了引出把狼蛛放在我上的人，我就用這個方法試了一下，如果對方並不想害我，那麽就會想辦法救我。”

也就是像雨桐所做的那樣，假裝從大夫那裏打探到消息，回來幫忙救柳南梔。

“但你怎麽能確定，那個人會出麵幫忙呢？萬一那個人就放任讓你死呢？”兒問道。

“我也不確定，但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柳南梔說道，畢竟李鈺死了之後，他們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但是剛才雨桐卻口口聲聲的說，不是跟李鈺一夥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線索還是斷了。不過，或許雨桐能給他們一些新的線索。

柳南梔這樣想著，抬頭看向雨桐，眼底有一些不忍的神，一來是因為雨桐跟了這麽長一段時間，雖然沒沒有百分之百地信任，但還是放心將留在了邊，至將當一個可用的心人，二來是考慮到雨桐的反應，看樣子雨桐是真的不想傷害，同樣也不想看到最後被抓出來的這個人竟然是雨桐。

雨桐確定自己是中計了，看上去有點沮喪和懊惱，但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剛才說的‘他們’，指的是誰？”柳南梔問道。

雨桐搖了搖頭，“我說了，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麽人，他們給了我那隻狼蛛，讓我放在王妃娘娘上，僅此而已。”

“如果你跟那些人素不相識，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幫他們這個忙？殺了李鈺對你有什麽好？”北慕辰追問。

“好？如果保護自己的家人，可以算作是一種好的話，那就當是對我有好吧。”雨桐有點自嘲般的說道。

“保護家人？”柳南梔察覺到雨桐的說法有點意思。

“我必須要這麽做！”雨桐認真地看著柳南梔，似乎所說所做的一切，並不是想要向別人解釋，而隻是讓柳南梔一個人理解。

“你在保護李鈺後那些人？”柳南梔似乎想到了什麽，“可你又說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這些話聽起來有點自相矛盾，可是柳南梔總覺得腦子裏還有什麽東西在回旋。停頓了片刻，柳南梔腦子裏那個結一下子打開了，“你跟李鈺他們雖然不是一夥的，但你們同同源，你要保護的不是李鈺的同夥，而是想要瞞和他們同出一族的那個群的存在。”

聽到柳南梔說了這麽一長串，北慕辰也明白了。他看向雨桐，“也是月涼族人！”

雨桐臉一白，口問道：“也？什麽意思？你們都知道些什麽？李鈺都跟你們說了什麽？”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多。”柳南梔說道。因為沒有完全信任雨桐，所以對於自己的份，並未向雨桐，雨桐也不知道柳南梔他們已經掌握了不相關的資料。

“不！不是這樣的！”雨桐搖了搖頭，“這世上早就沒有月涼族了，所有月涼族人都在百年前被屠/殺殆盡！李鈺和他背後的人，不過是一群摹仿月涼族生事想要引人注意的跳梁小醜罷了！”

柳南梔和北慕辰對視一眼，當然知道雨桐在說謊，不過看到雨桐反應這麽激烈，反而更加確信他們的猜測。

“那你呢？”北慕辰並沒有跟雨桐糾結那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開始針對雨桐本人提問，“你是一個人，還是人指使？你潛伏在王府這麽多年，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為了謀求生路，剛好進了王府而已。”雨桐說道。

“還真是把自己摘得幹淨。”北慕辰本不相信這套說辭，眼裏帶著嘲諷的神。

雨桐當然也很清楚本不可能靠這一點說服北慕辰和柳南梔，卻還是堅持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沒有想過要害人。否則，王妃娘娘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我知道你不想害我，不過你說的話還是讓人無法信服，因為我想不通，既然你否認月涼族的存在，那你所謂的保護是什麽呢？你跟李鈺，以及他背後的人，又有什麽關係？”柳南梔問道。

雨桐重新看向柳南梔，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們有著同樣的統——南邵。”

“你是說，你們都是南邵人？”北慕辰有點好笑地反問，似乎在指責雨桐把他們當傻子耍。

大宛和南邵諸國的仇恨由來已久，這會兒雨桐把一切都推到南邵頭上，企圖天換日，轉移視聽，實在是有點太蠢了。

柳南梔暗暗扯了一下北慕辰的袖，示意他靜觀其變。現在雨桐仍不知道他們對月涼族已經有了大量了解，包括柳南梔的月涼族後裔份，所以雨桐才能這麽麵不改地說謊。如果穿的話，很可能就什麽都不說了，就像李鈺那樣。

眼下雖然在說謊，但至還肯開口，也許能從這些謊言裏多多獲取一些信息，畢竟說得越多的也就越多，即便極力瞞，也很有可能出有用的東西。

雨桐順著這番話繼續說道：“你們應該也聽說過，在南邵生活著一些人，他們的先祖是月涼族人和南邵人結合所出，這些人代代傳承下來，並且自認為應該延續先祖的傳統，也就是月涼族引以為傲的蠱。可是這些人並沒有施展蠱的統，他們隻能摹仿蠱的其中一部分，也就是對蟲子的利用，後來他們逐漸掌握要領，開始形了獨特的風格，也就是如今廣為人知的蟲。”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鈺等人其實是南邵的細作，他們利用月涼族的傳說，故意在驕王府攪弄風雲，轉移視線？”北慕辰耐著子問道。

“如果他們是南邵人，那你想從李鈺口中保護什麽呢？”柳南梔追問道。

“那些擁有一半的月涼族統的人，並不是他們所有的人都想挑起戰爭！隻不過其中一部分人認為，當年包括大宛在的幾個國家聯合剿滅月涼族，同時也殺死了他們的先祖，所以他們想要複/仇！他們試圖挑唆其他人加他們的陣營，但有許多和我一樣的人其實隻想簡單地生活！我們想要阻止他們！”雨桐的緒稍微激了一些。

“如果你想阻止他們，就不該殺了李鈺。你明明說的是你想要保護……”

“我保護的是和我一樣的人！他們和我一樣在大宛生活，隻想做個普通人，可如果李鈺和他背後的人暴/，就會牽連到我們，大宛朝廷一旦意識到不對勁，會將我們所有人都當作敵人連拔起，全都無差別鏟除掉的，就像當年對待……對待那個國家一樣！”雨桐一連串地說道。

柳南梔微微瞇起眼眸，打量著雨桐。顯然雨桐的說法有點牽強，但是如果把其中的南邵換月涼族，便說得過去了。

正如柳南梔先前所想的那樣，在月涼後裔的部有至兩個不同的分支，這些人同為幸存者，可能早期有過接，但後來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其中一部分人宣揚複/仇，也就是李鈺一黨，他們分散在宓都城或者說是整個大宛境，伺機生事，而另一部分人則想要平靜的生活，不想要戰爭。

不過這些僅僅是柳南梔的猜測而已，尤其是對那個“另一部分人”，現在所掌握的諮詢實在太了，盲目地將他們設定為想要平靜生活的群其實是不理智的，也不能排除那群人甚至可能有更大的謀的可能。

“在王府發生第一起案的時候，你應該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你什麽都沒說。如果真如你所說，你想要幫忙，想要和平，為什麽卻一直瞞著，現在還切斷了我們唯一的線索？”北慕辰不滿地問道。

雨桐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們部的問題，我們想要自己解決。”

柳南梔抬起眼眸，直直地看向雨桐。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