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握手掌,雖然不想被人看到心底的傷疤,可還是難免被同的緒所染。
“那就更努力一點。在王府這種地方要想活下去,還是在一個不寵的夫人邊,就得更加留神,別隨便給別人將你打地獄的機會。”
柳南梔握了握雨桐的手腕。
“奴婢知道了!”雨桐用力點頭,雖然柳南梔的表和語氣依舊很嚴肅,但雨桐似乎還是看出柳南梔眼底略顯生的關懷。頓了頓,試著說道:“奴婢記得爹爹說過,人生就好像月亮,雖然有盈缺,可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缺的,甚至有時候還會被烏雲遮蓋,但也隻有這樣,熬過所有的不圓滿,等到月滿那一刻才會更令人驚豔。奴婢相信娘娘現在隻是在等待圓滿那天,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王爺一定會看見娘娘你的芒!”
柳南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管別人的誇獎是不是拍馬屁,都從不拒絕別人對自己的阿諛奉承,甚至是,因為知道自己承得起所有的讚。
突然腦海裏的思緒滯了一下,回響起雨桐裏的某個詞匯——
月亮?!
這時,柳南梔想起山腳客棧追殺的那行黑人,在廝殺的時候看見對方肩頭似有一枚月牙印記,現在想起“月亮”這個詞,心頭某一被了一下。
約覺得那個月牙印記,似乎在哪裏見過……
是樹林裏偶遇的那個將死之人!替那人檢查傷口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痕跡!
因為那個印記被刀口截斷,鮮淋漓的,所以一時沒有對上號。
如果的記憶沒有錯的話,那就是說,那些殺手本就不是柳南薰派來的!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本不是自己,而是樹林裏那個死去的男人,或者說,男人上攜帶的某一件東西。
被自己拿走的小冊子!
轉疾步走到室,今天一整天換下的服都被胡塞在被子底下,包括裹在服裏那隻油布包裹。
這本看似不起眼的小冊子,卻用了這麽好的防水油布包裹著放在口這種的地方,以至於在這麽大的雨裏都沒有被打一點,說明它可能藏著什麽不得了的。而且再仔細想想,能培養出那麽厲害的殺手的,可不像是普通人,也越發證明了那些人可能本不是柳南薰能在街上隨便雇來的。
柳南梔翻開冊子,隻見裏麵工工整整地分條記錄著:
“霖清縣王玄,白銀三十五萬兩;觀朝縣李萬朝,白銀二十八萬五千兩,東海珍珠兩斛……”
其中有幾個還算眼的地名,如果沒記錯的話,都在大宛的山東省。
這冊子上各種地名、人名、財,串聯在一起,就像是……
柳南梔心頭咯噔一下,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為了查證自己的猜測,第二天一大早便趕往了鎮國公府。
瓢潑大雨令這座近乎百年曆史的古宅更顯得滄桑。雖然柳賀的早逝令鎮國公府的風不似從前,可這座宅邸的存在卻提醒著人們柳家多年積累的威嚴猶存。
這還是柳南梔離開柳府近三年以來,第一次回到這座悉的大門前。
記憶裏,最後一次踏出柳府的大門,天上也在下著霧蒙蒙的雨,從最高的階梯上不回頭地一路走到底,回過頭的瞬間看見父親站在最上麵的地方,那個戎馬一生廝殺疆場的男人,那一刻看上去卻是那麽蒼老。
跪下來,遠遠地向父親磕了三個頭,那時候想,再見父親的時候自己一定會是他的驕傲,卻從未想過,那會是他們父的最後一次對視。
此刻鎮國公府的前廳裏,黑坐了一堆人。
今日是柳南薰出嫁三日後回門,北慕辰陪同回了柳府,大包小包的回門禮堆了小半個廳堂。
雖說柳府並非柳南薰真正的家,梁氏也隻是柳南薰的姨母,但無父無母的柳南薰自在梁氏膝下長大,可以說梁氏算得上的半個母親。
“姨母請喝茶。”柳南薰跪在梁氏跟前,恭敬地奉上茶盞。
“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梁氏一臉虛偽的歎,接過茶,又將柳南薰扶起來,“日後有王爺照顧你,姨母也能放心了。”
兩邊坐著柳家宗親的幾位長輩們,個個滿臉堆笑地奉承著一旁的北慕辰。
“熏兒這孩子打小就懂事,想必日後定能為王爺的賢助,真是為我們柳家臉上爭啊!”
柳南梔遠遠地一眼就認出那個正對北慕辰百般阿諛奉承的老頭子,正是自己的三叔公,也是當初第一個篤定提出要將柳南梔逐出柳府的人!
有意高聲喊道:“幾位叔伯公今日可真是趕早!”
剛一開口,無數箭一樣的目便朝了過來。
“怎麽來了?”
“不會又是來鬧事的吧?”
宗親長輩們不安地頭接耳起來。
怎麽又是這個賤人?
北慕辰頓時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向柳南梔問道:“你來幹什麽?”
這個賤人明知他和柳南薰今天會來鎮國公府,偏偏這個時候過來,不是想搗是什麽?
“這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來?”柳南梔覺有些好笑地反問道。
梁氏立馬接過話頭,冷言冷語地說道:“柳南梔,你早已被逐出柳家,而且是你父親親口所說,這裏早就不是你的家了!”
“哦?”柳南梔不以為然地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爹爹當年說的是,若我當著他的麵踏出柳府大門,便不再是他的兒,在他有生之年再也不想看見我回來。可你們別忘了,我娘親仍是鎮國公府的正室夫人,而且,爹爹也已經不在了。我柳南梔還是這鎮國公府的嫡小姐,這裏怎麽就不是我的家了?!”
“你!”梁氏一滯,半晌才出一句,“簡直是強詞奪理!”
三叔公立馬接過話茬補充道:“我們柳家沒有你這樣自甘墮落的子嗣!”
真是好笑!
柳南梔當年被“逐出”柳家,是因為北慕辰,是為了救北慕辰的命!而如今柳南薰隨北慕辰回門,他們倒是阿諛奉承到極致,真是何其諷刺!
“自甘墮落?三叔公,你恐怕沒有資格這麽教訓我吧?聽說你兒子剛娶的第八房夫人,好像還是從什麽青樓裏贖回來的藝伎!”柳南梔微笑地看向那個多話的老頭子。
雨桐立馬會意地接上:“娘娘說倒是明月樓吧!聽說們的頭牌牡丹姑娘可是長得若天仙,每天都有不老爺公子排著隊等見一麵,贖出嫁這件事可讓不人難過呢!”
三叔公頓時出一臉尷尬的神,簡直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梁氏看向雨桐怒斥道:“主子說話的時候,豈有你一個下人的份?給本夫人掌!”
“是,夫人!”
梁氏的侍婢巧姑立馬走上前,揚起一掌狠狠打向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