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殺得雙目紅，興異常，容嚴頭皮發麻地追了上去，後是屠刀窮追不舍，再之後，淮南王與臨淄王換視線，邊打邊向著蕭昊乾所走的放下“廝殺”而去。

屠刀將軍回頭看看後兩個王爺，看著一死一批的南蠻人，心下一涼，“況不對！去調衛過來，快！”

待軒轅大部跟李凡刀等人生死決戰的時候，才有人突然發現，他們已經離蕭予很遠。

大軍如箭，向著群山深追去，卻被提早準備的伏軍一舉破開陣勢。

蕭予若有所覺，抬頭卻見蕭昊乾丟開頭盔，回頭冷笑，眼睛一瞇，猛然勒馬，回頭看去，略略挑眉。

容嚴回頭看看屠刀將軍，淮南王，臨淄王，軒轅大部，厄難，速度陡然加快，乍停於蕭予邊，“陛下不追了嗎？”

“你想讓我追嗎？”蕭予目晦暗。

心下咯噔一聲，容嚴幾乎想用餘去向淮南王求救，但他沒有，他麵上一片平靜，並且帶了點顯而易見的疑，遲疑地看看越跑越遠的蕭昊乾與夏語凝，乖覺而詫異。

“可是他們跑了，陛下可是想想解決兵城？”

畢竟若是滅了臨淄王和他的將士，就相當於降服了西晉，攻破了最後的堡壘，難道蕭昊乾還有什麽方法能夠絕逢生嗎？

這看似很有道理。

他們要追殺的人跑了，他們當然要追，這有什麽隻得遲疑的？

蕭予的坐騎不安地打著鼻，躁難忍，兩旁還有源源不斷的追兵追上去，屠刀將軍不遠不近地同臨淄王的人廝殺，淮南王卻帶著蕭秋仿佛想越過蕭予衝向蕭昊乾……

勢帶了點容嚴看不懂的味道，淮南王好像很急著去見見他那位侄兒，莫非是想將人活捉？或是暗中護送人逃跑。

那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侄子蕭昊乾，所有人都這麽想，若是淮南王想要暗中放蕭昊乾一條生路，似乎也無可厚非。

蕭予對上容嚴疑不解的目，頓了良久，似才放下心中懷疑，再度策馬往前追去。

蕭秋趕到容嚴邊，用兵不輕不重地敲了下他的後背，那已經被冷汗浸的後背，輕聲道：“陛下都走了，還不快追上？”

容嚴好像這才回神，深吸口氣，夾馬腹奔了上去。

然而一大山，人越多反而越是麻煩。

西晉的兵馬已經兵分幾路，蕭予耽擱的那一會兒，蕭昊乾和夏語凝都不見了蹤影，淮南王雖然追了上去，最後卻是空手而還。

蕭予沒有追問，他看了眼一千來人的淮南軍，和漫山遍野的軒轅大部、衛、屠刀軍，約莫有上萬人。人不算多，但足夠用，更多的十來萬都在兵城之下，圍困臨淄王。

臨淄王帶兵撤回兵城，坐鎮其中，褚浪、李凡刀等人都已經消失不見，應該也是了大山之中，護送各人散去。

當一切歸於寂靜之時，天已黑，屠刀將軍心中的微妙警覺仿佛落了個空，他看著疲憊不堪的淮南王，威名赫赫的王爺在靜謐中展現出不同以往的老態，被眾多青年包圍，似乎沒有一點攻擊力。

至於容嚴，始終聽話地待在蕭予邊，還在替他剔烤兔的。

屠刀將軍默了默，想起白日戰場，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太習慣跟淮南軍一起作戰，所以想得有些多了。他搖搖頭，有些好笑。

“將軍，”斥候來到，“我們的人已經都派出去了，逃兵分了四條道，藏進山脈之中。”

屠刀將軍點頭，“把人盯好了，”他不甚張，可以說還很輕鬆地調侃道，“讓他們逃吧，反正翻不過咱們掌心，就當閑來無事遛狗了。”

將蕭昊乾比作狗，足可見其狂傲自大。

淮南王靠在親兵上翻了個，張開眼，目正好及山下圍在一起說笑的南蠻將士。領頭的百夫長好像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敏銳地回了個頭，淮南王已經閉上了眼睛。

蕭秋帶人巡邏回來，解開披風蓋在他的上，抬頭遙遙看向另一邊屠刀軍劈開的休息地，那不知從哪裏攤開的厚毯子上，蕭予歪著，挲著手中匕首，目卻在凝視側不遠的容嚴，像是能從他上看出什麽似的。

蕭秋看了一會兒，也閉上了眼。

時間慢慢過去，中夜過後，四麵除了偶爾的翻之音、兵戈響，似乎就隻有風在喧囂不止。

容嚴看著前方兩條大路，知曉道之後還有夾道，隻是哪一條夾道是蕭昊乾和夏語凝選好的退路，或是陷阱，他一概不知。

但他知道，夏語凝一定會想辦法給他提示。

之後會發生什麽，就看天意了。

……

叢林深，荊棘繁生。

劈開的鬆茸架在火山烤出香味，將早就準備好的辣椒與椒鹽放上去，夏語凝讓人挖開早就埋好的烈酒，對著褚浪挑眉，“酒拿去，自己消毒包紮，弄好了再過來吃東西，花上的泥自己敲啊。”

褚浪訕訕，他依稀記得他們這是在逃命，而不是在郊遊。

蕭昊乾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突然湊上去張一咬，夏語凝“哎呀”一聲，一腳踹上去，“吃！”

“朕了，不算吃，”蕭昊乾反手將人抱住，用眼神示意一旁斜坡危險，“小心點。”

他們選好的臨時落腳地看起來並不安全，不遠還有一片劃破，南蠻駐紮的巡邏軍燃起的煙火這裏都可以看見，幸而天黑，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更換的南蠻軍甲，也未人發現不對。

夏語凝也不想跟他鬧騰，計劃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不勝則萬劫不複，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若在這裏給歐留下訊息，可靠嗎？”夏語凝拿起匕首在樹上刻拚音，邊刻邊皺眉，“山太多了，隻怕他們未必能夠發現。”

“放心，”蕭昊乾不急不緩，咬著鬆茸挑眉，“他看的見。”

夏語凝狐疑，“你怎麽知道？”

蕭昊乾笑了起來，拿過匕首自己開始刻畫，邊低聲音道：“我們都在這裏明目張膽點火堆了，暗衛眼尖，會看不見？”

夏語凝角一，之前還說為何要弄火堆出來，就不怕被敵人看見嗎？原來是當信號彈用的。

待語句刻好，蕭昊乾才道：“褚浪，收拾東西，轉移。”

夏語凝歎氣，也隻好站起，卻遙遙回頭看了眼山，“容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