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又是郝然將軍的人襲斥候,他們還說……說謝謝將軍配合。”
“看到鬼,他們也太過分了吧?我們隻是旁邊看一眼都不行?”
“這有什麽,我剛剛差點給殺了,被個淮南騎兵給救了,我還以為他要我幫忙呢,結果人看都沒看我就走了……”
紛紛擾擾各種信息,隻有最後一句話帶點作用,蘇固昌冷下臉,“為什麽?”
那斥候愣了下,嘟囔半晌沒答上來。蘇固昌默了良久,也就不問了,不過不問也知道,淮南騎兵想必也是知道他們不作為的意思,沒抱期待,所以也就不在乎。
但蘇固昌心裏卻有些疑,這真的是“敵營”幹的?
蘇固昌有些坐不住了,再派斥候去探,想辦法跟淮南騎兵搭上話,過了不久,斥候就再度“陣亡”而回。
“那、那個……蕭秋將軍說,淮南軍每戰必認真,因為淮南軍一兵一卒都是兄弟,寧願在軍演上辛苦點慘敗,也不會在戰場上讓自己的兄弟送死,而且……”
“而且什麽?”蘇固昌臉微變,“快說!”
那斥候打了個哆嗦,一口氣道:“而且他還說,陛下的意思是要眾軍彼此了解契合,蕭秋將軍對蘇將軍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現下要和郝然、周玨兩位將軍悉悉,蘇將軍……蘇將軍既無作戰之心,還請將來戰場上,莫、莫要連累淮南軍。”
蘇固昌臉都氣白了,“混賬!他在哪裏?!”區區小將,竟然敢譏諷於他?他蘇固昌就不把將士的命當命,就願意懶怠軍演不?
斥候苦著臉,“蕭秋將軍將小的趕走後就轉移了陣地,還說……”
“說啊!”
“說!說……”斥候一,“說將軍練兵有名,但大概不善帶兵,淮南王請將軍守好自己的人,千萬不要上去添了。”
蘇固昌氣笑了,“添?哈哈,這山林之間我就不信他比我清楚?我添?可笑!”
怒氣衝衝地原地逡巡,蘇固昌沒有失了理智,心道萬一這事激將法怎麽辦?可正在這時,卻聽另一名斥候又來報道:“蕭秋帶人敵至峽穀,而後駕坐騎衝出,竟一人帶數千戰馬橫掃,將郝然副將斬於馬下!”
“什麽?一個人?!”蘇固昌蹭地站了起來,目微變,“定是馬中之王,怪道騎兵勢勝,淮南王呢?”
“淮南王至今仍無消息!”
怪了,蘇固昌默了許久,突然道:“帶三百人,隨本將前去附近最高的山上再看。”他倒要看看,這淮南王到底在搞什麽鬼。
這廂戰局正有些雲裏霧裏,那邊草原觀戰臺上,亦是戰報頻頻。
“蕭秋分兵八路,坐伏山中,誅敵五百!”
“郝然將軍率軍深,與副將包抄,伏淮南軍八百!”
“淮南王帶騎兵於中央地帶不,渾若箭靶,目前尚不知其目的……”
接二連三的戰報混不堪,乍一聽起來都是小打小鬧,簡直跟淮南王的名頭搭不上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兒來的混混在作威作福,那大咧咧坐在中央等著敵人來暗箭襲的行徑簡直跟找死沒什麽兩樣,那也不是個能玩空城計的地方啊?
難不是想坐在那裏等最終決戰?蘇固昌幹什麽?給他們收?
但凡懂點兵法都覺得滿頭迷霧,蕭予諱莫如深的表更顯得高深莫測,容嚴不善兵法,忍不住好幾次用眼睛去瞟蕭予。
冷不防就被蕭予擒住了視線,略一挑眉,“孤好看嗎?”
容嚴險些沒忍住奉送一句自,想起自家老父親和老二哥,還是忍了下去,恭敬地給他添茶,斂眸問:“容嚴不解,想請陛下解。”
“嚄,有求於我啊?”蕭予大概是嫌等得無聊了,手指一勾,“可惜淮南王用兵如神,孤一時也甚不解。”
容嚴看向他前那杯茶,很想將它收回來。
蕭予拿起茶杯,飲了一口。
“……”眼皮一,容嚴心跳緩緩加速,“陛下,大軍明日就將開拔,若是今日軍演中出現傷損,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蕭予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假做沒聽懂青年的話。
容嚴掀起眼簾,附帶波的眸子對上蕭予,聲音一哽,跪坐的繃起來,“陛下,淮南騎兵僅有四千之眾……”
“淮南兵,以一當百,”蕭予意有所指道,“若是名不副實,孤要他何用?”
容嚴心下稍冷,沉默了許久,提起白玉茶壺,傾斟茶,語氣帶上晦,“陛下,您還記得當初的賭約嗎?”按捺忐忑,容嚴倏地抬起頭,帶上往日的沉冷,“您說過,不會為難他們的,您是天子,當一言九鼎。”
蕭予好笑道:“對你來說,孤是天子嗎?”
容嚴點頭,異常堅決,“我父認你為天子,容嚴便認。”
蕭予眼中笑意淡了,“你在脅迫孤。”
“臣不敢,”容嚴放下茶杯,深吸口氣,雙膝及地,雙手疊而拜,聲若鏗鏘,“天命之子,一言九鼎。勝敗賭注既已定下,陛下文韜武略,自不屑反悔!”
劍侍行至邊緣,遙遙看見跪下拜的容嚴,手中書信一。
更遠,紅夢與淮南王妃並肩而立,王妃神若迷,恍然若失,紅夢喃喃道:“公子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跪拜,值得嗎?”
“值得,也不值得,”淮南王妃閉了閉眼,口是心非,“他本是質子,忠君之臣,就該他跪拜。他往日不懂跪拜,便是他的罪。”
紅夢眼底劃過諷刺,轉離開。
看臺上,僵持的兩人許久未。
仿佛過了幾個時辰,劍侍站力的腳都有些僵,天也漸漸轉暗,蕭予才慢悠悠的來宮侍,低聲說了句什麽。宮侍看看容嚴,點點頭,下臺策馬而去,不知往何已了。
容嚴滿頭是汗的抬起頭,有些眼暈地看向蕭予,仰頭時,脖頸上青紫的痕跡越發明顯。
蕭予又將手慢慢附了上去,不知做了什麽,容嚴渾一,吐出大口鮮。
劍侍好似聽見了淮南王妃的噎,腳下一,走向高臺,“陛下,王都來信,太後娘娘遣人送給陛下一封家書!”
蕭予冷漠的神微緩,而起,走向劍侍,直接拿了信拆開,一邊不耐煩地開口,“太醫來!”
劍侍點頭,不多時,就帶了一名太醫上了高臺。走進一看,劍侍才看清容嚴的狀態,平靜溫和,帶著笑意,盤膝坐在原,角卻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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