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這兩字,就是一把看不見的利刃,沒有往人上紮刀子,但卻時刻懸在的頭頂。
尤其是在蕭昊乾有事沒事就往棲宮坐坐的況下,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不是有圖謀不軌的企圖。
但這種事不能破,破了一般就剩下兩個結果,鑒於這古代小皇帝的喜怒無常,這兩個結果還得打個五折。
仔細想想,緘口不言最是有用。
實則蕭昊乾還真沒有想到這些事,他承認,看著夏語凝淺笑莞爾,角牽出若有似無的挑釁,眼中飽含“你算個什麽東西”的高傲之時,心中忍不住意。
想將這份傲骨在手中,讓聽話。
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他有其它的當務之急。
在此之前,他卻想要問一個問題,若是青妃沒有急著離開,此刻聽到了這個問題,一定會在心裏樂開了花。
“玫嬪為何要來找你?”蕭昊乾盯著的雙眼,“不要用搪塞青妃的那些話來搪塞朕,你以為朕會相信嗎?”
你當然不會相信,你什麽都不相信。
夏語凝挑了挑眉,手指索著茶杯上的花紋,其實不喜歡喝茶,茶水苦而甘甜,卻了想要得那種刺激。相比之下,可樂和啤酒才是最適合的,可試過這古代的酒,度數低得猶如涼水,可見蒸餾技還有待提高。
“皇上何必多次一問?”夏語凝將茶杯鬆開,要笑不笑地回視,眸中落著涼薄的距離,“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我好生生地養病,誰知道那個人發什麽瘋要來糾纏我?”
“你覺得的死跟我有關?我還覺得心積慮想進棲宮,其實就是想趁著我傷的時候給我下毒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是嗎?誰能保證那個人就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夏語凝說得理直氣壯,半分不心虛,好像還在暗示質疑蕭昊乾“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昊乾卻沒有被的表象蒙騙,夏語凝的臉皮有多厚,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
“要在棲宮毒死你?嗬,你怎麽不說要在棲宮自殺嫁禍你?這不是來得更有道理?”蕭昊乾不溫不火,眼中的深意卻讓人頭皮發麻,“賢淑皇後,朕現在想想,其實青妃今夜做事雖然莽撞了些,但說的話,其實也並非沒有道理。”
夏語凝八風不地坐著,簡直把自己當了公園裏喝茶嗑瓜子外加和隔壁老王嘮嗑的老太太,麵上出幾分熏熏然,氣質也變得慵懶,任憑蕭昊乾如何釋放威,自巋然不穩如泰山。
“哎喲我的皇上大人,您也太高看我了,這棲宮裏裏外外都是您的人,您問問他們,我這一個月出去鬧事了沒?”
蕭昊乾的表在聽見“我的皇上大人”時就變得詭異了起來,仿佛吃了蒼蠅一樣難,“……好好說話。”
夏語凝偏不,“我說得不好?您也不看看,我一個重傷,失過多,作猛了點就要頭昏腦漲的人,手無縛之力,能做什麽?”
語重心長地歎息,“這人啊,行事雖得保持一份質疑萬的獨立,但過猶不及,就有點草木皆兵了不是?”
蕭昊乾定定地看兩秒,似乎對現在這種懶散的狀態十分不滿,這人從頭到腳都多變,時而魅時而俏,詭計多端不說還敢做敢幹,如今這個狀態隻能讓他想到蓋彌彰。
但,暗衛確實也沒有報上什麽有用的消息。
“朕突然有些好奇,”他正襟危坐,好像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十分重要,重要到自己都要嚴肅認真起來,須得鄭重其事才能口而出,“夏家對你有生養之恩,你如此輕慢行事,不計恩事小,卻似還有些記仇,這是為何?”
輕慢皇帝,家族累。
但夏語凝偏偏是百無忌,連要殺了他這種話都敢說出來,還好巧不巧讓自己聽到……想到此,蕭昊乾不覺又閃過了那夜的蒙麵刺客。
那男人尚且不避諱什麽,他們若是一夥的,子又為何要蒙麵?還蒙得那般嚴實,不是怕別人認出來嗎?
但那夜夏語凝確實是在棲宮裏歇著,而且養傷偌久,又不會武功,那些鍛煉的花拳繡看著也沒什麽用,怎們可能在軍手下堅持那麽久?
不是,不知出於何種心思,蕭昊乾突然有些慶幸,應該不是。
夏語凝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就將他跑遠的神識拉了回來,“皇上相信……借還魂嗎?”
蕭昊乾條件反地嗤笑,“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夏語凝語焉不詳地歎了口氣,眉目間仿佛藏著萬古憂愁,化不開似的凝結在瞳孔深,“隻是經過風波周折,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蕭昊乾不自覺地下聲音,“什麽事?”
夏語凝苦笑,“我既是夏家,但宮之後種種不堪痛苦,父親卻不曾前來探過問。上次見麵,他也並未關懷,反而言語之中多有威脅恐嚇……我實在不知,他既不把我當兒,我又為何要將他當父親?”
蕭昊乾:“……”
夏語凝站在後,幻想自己就是即將奔赴大秦刺殺始皇帝的荊軻,滿的風蕭蕭兮,目放遠,麵容悲戚,“曾經的夏語凝,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再做一件工,或是行走,人生短短數十年,若是不能隨心所地活,那就隨心所地作死吧。”
角一,蕭昊乾略有一慨的心煙消在了“作死”之上,都有些為之驚歎了。
“所以你不停惹怒朕,就是想要朕去懲罰夏家?”這個理由還能更荒唐點嗎?
誰想夏語凝卻驀地回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誰告訴你我是要報複夏家了?我的重點是‘隨心所’,隨心所懂嗎?為了夏家把我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白白搭上?我又不是腦殘!”
蕭昊乾冷笑,顯然並沒有相信這一番說辭。
夏語凝也沒妄想自己說一遍他就能相信,不過人言耳,一次兩次不算什麽,十次二十次,總會給人帶來潛移默化的影響。
隻要蕭昊乾相信十分之一,隻要他放鬆半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