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殿。
燈火通明,細窗廣合。
徐德在門口打了個哈欠,目冷淡地遠瞟了眼那邊衝天的火,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心中暗道晦氣,什麽時候死不好偏偏要這個時候死,讓人睡覺也睡不安穩。
軍統領韓古這才了罰沒幾天,眼下又鬧出這樣一件事來,皇帝肩上抗的力便又大了幾分,那紅玉宮的主兒就是個禍星!
徐德揮了揮拂塵,靠在門上昏昏睡,忽地外麵突然傳出了什麽。
眾人瞬間清醒過來,條件反地看向門口,但卻什麽都沒有看見,好像外麵隻是吹過了一陣不聽話的風,瞧不出來有什麽異常。
“來人,”今夜不太平,外麵雖然加派了軍把守,但徐德害死有些擔心,“找個人過去看看,外麵是什麽聲音,別打擾了皇上休息。”
小太監看了眼正宮殿,皇帝自然是沒有點著燈睡覺的習慣的,此刻十之八九是在思考怎麽應對明天大臣對軍統領的彈劾。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麽,轉便上幾個眼尖且機靈的小太監走了出去細細查看。
軍說在紅玉宮附近看到了十,務府總管大半夜起來查看,竟然認出這其中有幾個人還是在紅玉宮當差的太監,是玫嬪母家賽進宮的人。
那難不是玫嬪自己讓人假扮殺手來殺自己?簡直天下之大稽!
蕭昊乾幾乎立刻就意識到,玫嬪手下的那幾個人本不曾聽命於,他們的主子另有其人,但誰又會去殺他?
蕭昊乾第一個排除的人,就是夏語凝。
皇後與玫嬪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消人細說,眾人自有分寸,但丞相府在外已經快將玫嬪母家打得抬不起頭了。
玫嬪母家也不是什麽好人,蕭昊乾樂得坐山觀虎鬥,是以本不放在心上。
他想,夏語凝應當也是不放在心上的,本不需要對玫嬪手,而且棲宮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應當也沒有手的機會才是。
再說了,就憑暗衛傳過來的消息,夏語凝那綿綿的“強健”花拳繡,也本不能夠跟五大三的壯漢殺手打平,更不要說將人無聲無息地殺死了。
兇手另有其人,而他最懷疑的,無外乎就是宮中另一個盛寵在握的人——青妃。
玫嬪信任青妃,或者說,依附於青妃,玫嬪手下的人,也隻有青妃可以調,的嫌疑最大,但目前玫嬪和殺手都死了,青妃也就隻是有嫌疑而已。
事實上,宮裏宮外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就連軍也是。
然而深宮冷院其實不是軍能夠照看得到的,務府的巡邏太監負責倒是更多,可從職務上而言,守衛皇宮外平靜卻是軍的職責,所以若是軍手,既順理章又不會驚旁人。
但軍背後站的卻是自己這個西晉皇帝,算來算去,倒把自己的嫌疑拉大了。
蕭昊乾瞇了下眼睛,不僅覺得好笑,“朕會殺嗎?”
他頓了頓,又自問自答道:“也許吧,反正也沒有什麽用了。”
母家失勢,自失寵,知道青妃太多,養在宮裏也隻是多一個吃飯的閑人,就算自己不,青妃也不可能讓活著,至於夏語凝……本不需要手,隻要等著玫嬪自取滅亡就好。
除非……玫嬪知道了什麽事,是被人滅了口。
蕭昊乾突然站了起來,“擺駕,往棲——”
“皇上!”蕭昊乾還沒有說完,徐德卻先驚恐地跑了進來,“不好了,殺手竄到了正宮外來了!有個宮死在了咱們宮外的假山裏!”
“什麽?”難道殺手是為了殺他?而玫嬪是不小心撞見了,才會被人滅口。
腦子裏迅速閃過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蕭昊乾大步走了出去,全然不顧徐德大聲呼喊“護駕”之詞,啞聲問:“可發現了人?”
說話間,幾個太監已經將那宮從假山堆裏拖了出來,宮臉孔漲紫,眼睛瞪得渾圓,仿佛還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心和絕。
“嗯?”徐德怔了一下,“這不是紅玉宮的宮小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蕭昊乾腦中靈一閃,“你確定?”
徐德遲疑地看了兩眼那宮,點頭道:“奴才也不十分確定,但依稀見過此,約莫有九像。”
徐德說話謹慎,九像,其實在他看來就是,不過他又怕有萬分之一的失誤,所以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幸而蕭昊乾明白他說話的風格,倒沒有覺得不滿。
可就在這時,軍中突然發出一聲怒喝,“刺客哪裏走!”
眾人抬頭,卻見一個蒙麵宮從假山裏竄出,形如電,飄逸若雲,軍一擁而上要將圍住,卻連的角都沒到。
乍一看,還有翩若驚鴻矯若遊龍的優,但當出手中的長刀之時,眾人的臉就變了。
那刀是從軍那裏搶來了,而目標直指蕭昊乾。
蕭昊乾臉上寒一閃,盯那子,就站在原地一不,半點都不害怕,倒像是要在上看出些什麽。
可惜,夏語凝藏得很好。
鑒於電視劇上那種半蒙麵的狀態太容易讓人認出來,撕了子直接把整張臉都蓋住了,全靠著隔了一層茜紗般的視野和吵吵嚷嚷的聲音辨別方位和聲音。
該死的,夏語凝恨不得狠扇自己兩掌,趕慢趕才追到那個快要跑到正宮門口的宮,雖然將人解決,但最終還是鬧出了靜。
這也罷了,本以為可以一直躲開,哪想到那些軍竟然也不是吃素的,竟然看見了!
這要是被抓住了,今晚的一切辛苦就白費了!
夏語凝咬咬牙,索一不做二不休,將刺殺之事往蕭昊乾上引,將這一潭水攪和得更渾。
避過橫削的長刀,夏語凝看向那個被人牢牢護在後方的蕭昊乾,看著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就覺得牙酸。
“抓住,”蕭昊乾仿佛到了麵罩後那冰冷的目,冷酷下令,“不論死活。”
夏語凝霎時在腦中刻下了一個大寫的“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