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提樂覺得,許多事只要他們一起扛著,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可許多事,提樂總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沒有想過,有些人為了殺死“穆昌溪”,會做出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比如……將他從高推下!
那一天,提樂并不在穆昌溪的邊。聽聞消息的時候,放下手中的一切,朝著祭臺跑了過去——
說是穆昌溪被人從祭臺周圍的假山上推了下去,摔得模糊,大概是活不了。
跑向祭臺的時候,提樂聽到有人說:“哼,我看那個大越朝的什麼昌王就是故意的!明知道那祭臺不是旁人能隨便去的地方,他還要往那跑!”
“不可能!”
提樂容不得任何人詆毀昌王。
也不顧究竟是誰說的,沖進人群之中,便對著那些人怒吼:“你們嚼什麼舌?!他絕不可能是故意去那祭臺上的!他一來南國的時候,我就和他說清了,他也知道不能隨便上祭臺。你們別以為他是大越來的,就能欺負他了!”
提樂的厲害,是眾人都知道的。
看如此護著穆昌溪,旁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而提樂則是一直朝著祭臺跑了過去——
直到看到了祭壇之下的那一片!
“昌王哥哥!?”
提樂毫不猶豫地跑向了那個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聽到了的聲音,也轉過頭來看向了:“提樂,提樂。”
他著提樂的名字,讓提樂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提樂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緩緩地往他的上看了過去。
至……他的面容還很完整。
但是他渾都是,尤其是雙之下——幾乎像是他的半截都浸泡在了之中,讓提樂都不忍心繼續往下看!
“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的聲音虛弱的幾乎讓提樂聽不見。
提樂忙搖頭,淚水卻還是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幾乎要用盡了力氣,才能對著眼前的人喊道:“不,你不會死的!相信我,你不會死,你也不能死!撐住好不好?!不要死好不好?求求你了,別死!”
“我也……不想死啊!”
然而他的手已經失去了力氣,甚至連提樂的手都抓不住了。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眼神已經開始渙散。
“不,昌王哥哥!”
提樂環顧四周,淚水卻讓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模糊。
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嘶吼:“有沒有人來幫幫我們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昌王哥哥啊?!有沒有人啊?快來幫忙啊!”
那一天,提樂到后來,意識似乎都跟著穆昌溪一起模糊了起來。
只是知道,那一天的祭臺之下,格外混。
只知道,不想讓昌王哥哥死。
甚至在南國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像是穆昌溪一樣能讓牽絆的人。
可是不要他死!
提樂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的禱告。
是不是海神知曉了的心意,跪在海神殿之中,祈求著昌王別死。
虔誠地告訴海神娘娘,只要能保住昌王哥哥的命,愿意用的一生來換。
哪怕的一生顛沛流離,哪怕最后讓孤獨終老。
只要的昌王哥哥能夠活過來,也愿意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大海!
或許,是海神聽到了的祈禱。
“活過來了!”
當提樂已經不記得自己跪在海神殿中多天的時候,的后終于傳來了有人來報喜的聲音:“提樂公主,那個昌王活過來了!他們救活了他!您快去看看吧,他們真的救活了那個昌王殿下!”
太好了!
提樂站起,雖覺得頭腦暈眩,腳發麻,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朝著昌王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這一路上,好像看到自己路過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笑的樣子。
是因為他活下來了,所以才會讓人覺得頭頂的都格外明朗吧?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提樂毫不猶豫地跑進了那個殿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昌王哥哥。
的昌王哥哥臉蒼白,但得去有著呼吸。
抓住了巫醫的手,張的整個人的都在抖:“他怎麼樣了?!你們救活他了嗎?”
巫醫點頭,笑著對提樂道:“殿下放心吧,他已經活過來了。沒想到有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活著,雖然他的雙從此就廢了,但是人已經活下來了,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殿下說是不是?”
什麼?!
提樂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
抓著那巫醫的手,也越發用力:“你說什麼?什麼他的雙廢了?你沒有在說胡話吧?如果沒有雙,他還怎麼辦?不可能的,他不能沒有雙啊!”
“殿下!”
巫醫推開了提樂的手,而后輕輕地搖頭:“殿下,他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可能還完好無損呢?他的雙筋骨全部都已經斷裂了,能留下一條命都不錯了。但是殿下放心吧,他活下來了。只是沒有了雙罷了,至他活下來了。”
說罷,巫醫便離開了此。
殿中倏然安靜了下來,提樂還無法接這個事實。
緩緩地朝著昌王走了過去,看到床榻上面蒼白的他,忽而之間淚如雨下。
“提樂,是你嗎?”
讓提樂沒想到的是,床榻上的昌王,眼睛雖然閉著,但他的眼珠似乎了。
不知道是夢中的囈語還是他已經清醒,他喊著提樂的名字:“提樂,我有話要和你說。幫幫我好不好?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這一個“求”字,讓提樂覺得心中都不能承。
上前,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昌王哥哥的手:“昌王哥哥,你要我做什麼?我一定會幫你做到!”
“我……我千山。”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讓提樂不得不俯下才能聽到:“你說什麼?”
“我,千山。”
他抓住了提樂的手,比想象中的有勁:“去找我的家人,告訴他們,我要死了。告訴他們,我很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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