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梔,我很難過。”
此刻在我面前這個醉意朦朧之人,好像已經不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皇帝。
他就像是了一個失去心之人的普通男子一樣,眼中的悲傷幾乎要將我淹沒。
他看著我,又不像是在看我:“阿梔,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會看不明白你?你究竟……是變了,還是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在我的面前,你從不曾真實過呢?”
他的心里是有答案的,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他從前沒有察覺。
或者說,即便是察覺了也不愿承認。
直到這一次,我了他的原則,他才不得不承認:“阿梔,你騙了我。騙了我這麼多年,你將我對你的當做什麼呢?我將我所有好的壞的甚至不堪的一面,統統對你沒有半點兒瞞。阿梔,你為什麼要騙我?”
“對不起……”
我想如今我能說的,只有這句話了。
我沒有辦法給他解釋,為什麼我要騙他。
是啊。Μ.166xs.cc
想想看,這些年我也可以不騙他的!
我可以真實地將我這樣的一面讓他知道,也好過好像讓他做了一場虛無的夢,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吧?
“皇上,讓我彌補好不好?”
這或許是我現在唯一能說,也唯一能做的了:“我會改,我會為你心里的那個阿梔。皇上,別這麼對我好不好?”
我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和從前一樣。
卻被他甩開。
他的眼中,對我不再有半分信任:“皇后,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皇后,不是阿梔。
或許從今日開始,阿梔在他的心里,就徹底死去了。
我的手頓在了半空,第一次覺得,距離他這麼近,但卻永遠也不到他了。
我的心開始惶恐。
然而悲哀的是,我的惶恐不是因為我即將失去這個我的人。
我是在害怕,沒有了他的寵,我在宮中該如何自?
這個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皇后之位,會不會就此丟掉?
而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的眼中,閃爍著戲謔和不屑:“皇后放心吧。你如今懷龍一,若生下是個皇兒,朕一定會立刻封他為太子。朕會保全他的份,也保全皇后的份。”
他閉眼,轉過頭,甚至不愿意再看我:“如果皇后生的是個兒,朕會繼續努力。直到皇后再一次懷孕,再一次生下皇兒。朕還能和皇后保證,除非皇后不能生了,否則在皇后生下太子之前,朕絕不會讓后宮之中的任何一個妃嬪懷有孕。這樣,皇后可滿意了吧?”
我該滿意吧?
他所說所做的一切,好似都在為我這個皇后考慮,所以我是要滿意的吧?
但是心里好像空了一塊的覺,是什麼呢?
但是那即將說出口的“不滿意”三個字,又是什麼呢?
不,我不能這樣了!
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個我相伴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陌生!
他不再看我,轉上了床榻,一夜沒有再同我說一句話。
直至我睜眼到天明,他起,是叮囑也是警告我:“朕希,這是皇后最后一次這般睜眼到天明。皇后要為腹中的孩子考慮,要為將來的太子考慮。”
他利索地坐起來,卻將也要起的我的肩膀按了下去:“皇后要好好休息,為朕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才好。”
他走了,沒有半點兒猶豫,也沒有一次回頭。
如果他回一次頭,大概就能看到我的淚流滿面。
他看到了,會不會覺得有一的心疼呢?
母親說過,人要做到以眼淚才能留住男人的話,那就是最悲哀的。
可我現在,恐怕以眼淚也留不住他了吧?
后來,他如同自己所言一般,該來我這里的時候就來。
在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先皇薨逝。
我的心里沒有半點兒悲傷,卻看著他痛哭流涕。
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們真的不是一類人。
先皇對他并不好,他甚至曾恨過先皇。
但人死燈滅,我想此刻在他的心中,只有那一分曾經存在過的父子之。
而我呢?
我仍舊恨著先皇。
如果不是先皇偏寵穆寒肅,或許我早就坐上了皇后之位。
也就不會有后來的那麼多事發生。
那一夜,他照舊沒有來我的宮中。
如今他的后宮充實,有多為妃嬪,他的夜里,不再需要我了。
每每獨守宮中的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的腹中懷著的是個公主多好啊!
如果是個公主,俺麼他就還會來我這里。
至……我還有機會,用那種親的接,挽回他的心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
十月懷胎,太子降世。
舉國上下皆是歡騰,唯有我一人心中仿佛在滴。
我得到了皇后之位,為了太子的生母。
我能看到我的未來,榮耀萬丈。
我為了家族的驕傲,做到了母親所希的一切。
可我……也永遠失去他了。
那個會喊我“阿梔”的男人,我的夫君。
他不我了。
從那一天開始,他好像為了一個更加合格的皇上和父皇。
他給太子取名“穆岑宗”,或許也是在告訴我,太子即將繼承宗廟。
他對百姓們溫和有禮,對大臣們廣納諫言。
甚至他對宮中的后妃們,都寬和溫。
唯獨對我,像是一塊千年不化的玄冰。
冷的人即便是夏日里也覺不到半分溫暖。
甚至有時,我覺得他都在恨我。
他恨我“殺死”了他的阿梔,恨我永遠也不能再給他那個他心心念念的阿梔。
即便是我裝作溫的樣子,在他看到過我的黑暗之后,也明白我永遠不是阿梔了。
無邊無際的孤獨,和無發泄的憤懣似乎要將我吞噬。
即便是膝下有了太子,我本該快樂,心里卻沒有半點兒歡愉了。
我還不甘心。
我是皇后,難道我的一生,就要這麼度過嗎?
我們明明有那麼好的過去的!
為什麼?
只因為我那一時的不真誠,就要失去這一切嗎?
我不甘心,我不明白!
所以在他不我的不知多年后,我又做了人生之中的第二件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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