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宋老太太卻將宋元給攔了下來:“而今你乃一部尚書,多人盯著咱們府中呢。雖說咱們早已分房,但大房畢竟是嫡出正脈。他們不過想送個兒過來,咱們還要讓人接回去,豈不是人笑話?”
對宋元揚了揚下:“讓來就是了。你那大夫人雖是個愚鈍的,但我老婆子也還在這府中坐鎮。掀不出什麼浪花來的,你且放心就是了。”
老太太甚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宋朝雨:“也這府里的人都分分心,省得每個人的眼睛都在們畫書院的上。你雖在朝中忙碌,到底也是宋家當家做主之人。如今四丫頭在我邊伺候,十一娘腹中還有孩子。有許多事,你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知道嗎?”
“是。”
宋元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這兩天看宋朝雨伺候老太太勤謹,他也比從前更加關注了宋朝雨一些。
宋朝雨現在對于能保住姨娘腹中的這個孩子,有著更多的信心了。
但反而希,姨娘懷著的如果是個孩多好?
若是男孩,即便是能生下來,只怕在這暗流涌的宋府之中,也難免險象環生啊!
——
老太太的病,在宋朝雨的細心伺候之下,五六日的時間就見好了。
這期間宋妍也來了多次,畢竟是嫡出孫,哄得老太太十分開心。
倒是宋燕不曾來過幾次,老太太也不是很待見。
后來二姨娘干脆拉著宋燕來老太太這里坐了好久,可們即便再殷切,老太太也總是淡淡的。
宋燕看著在老太太跟前兒承歡膝下的宋朝雨,越發恨得牙。
眼瞧著七夕就要到了,說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宋佳興和宋秀秀的馬車,正是七夕這一日抵達了京中。
一早,宋府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也不只是為了迎接他們二人,更是皇上難得地辦了一場宮宴在這七夕佳節,似乎還是打算讓昌王殿下相看各家貴。
因為知道七夕晚上京中有廟會熱鬧,故而皇上將這一場宮宴設在了中午。
宋燕上一回沒能去,這一回可是乖巧得很,也不再出幺蛾子,打扮得清爽素凈。
宋朝雨不知為何,有些害怕見到那位昌王殿下。
而且上一世的記憶里,這就是個普通的宮宴,反正昌王殿下也沒有相中誰家的兒。
所以這一回,宋朝雨就干脆求了老太太,讓自己留在的邊。
老太太也準了,反而宋燕出門之前,在宋朝雨跟前兒嘀咕了幾句:“今日這樣的好日子,你竟是不湊熱鬧了?晚上雖說是有廟會,可堂哥堂姐都要過來,只怕還得一家人吃飯,出不得府門。七夕乞巧,你甘愿一人在家?怕不是有什麼謀吧?”
宋朝雨有些無奈,也懶得和宋燕解釋。
反正……的確不大想見到昌王。
見到他,就想到韓溪。如今還沒有韓溪的消息,心里頭總是難。
也不知,若真的確定了昌王就是韓溪,又該怎麼面對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呢?
宋朝雨這般煩惱,也沒有維持許久。
因為宋元和宋夫人帶著宋妍還有宋燕剛走不久,就有小廝進門對老太太稟告:“老夫人,堂爺和堂姑娘的馬車已經了京都大門,怕是不一會兒就要到府門口了。”
“哦?”
老太太坐起來,示意銀婆子將自己那一褐的元寶對襟取來:“不是說要傍晚才能到嗎?竟是這麼快?”
小廝點頭:“是,說是堂姑娘一路舟車勞頓,子似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加快了腳程。”
宋老夫人點了點頭,然后拉著宋朝雨起了:“走吧,咱們去府門口等著吧!”
雖然宋佳興和宋秀秀是庶出,不過宋佳興這一回鄉試中榜第一名,也是榮耀門楣的事。而且他們遠道而來即為客,所以自然不必從側門府,而是要從正門相迎。
宋朝雨和二姨娘一同扶著老太太站在了門口,瞧著因為七夕佳節而車水馬龍的街上,一時辨認不出哪一輛才是宋佳興和宋秀秀的馬車。
直至一輛再普通不過的藏藍布兩廂馬車停在了府門前,二姨娘才小聲嘀咕:“呦,不是說咱們江州老家的大房是正房嫡出嗎?怎地這馬車這麼寒酸?”
老太太瞪了二姨娘一眼,宋朝雨也覺得,即便是家道中落,那藏藍布的馬車在京中,怕是比普通商人門戶的還不如!
宋府的小廝們上前去掀開馬車,竟看到里頭走下來了兩男一三個人!
其中走在前頭的那位穿著簡單月白儒袍,看上去還算是端莊溫文之人,就是宋佳興。
他后還跟著個比他穿的還不如的寒門書生,不知是何人。
而那人后著前兩年在京中就不時行了的淺平紗的燈籠,頭上簪著的也不過幾簡單的鎏金素銀簪子。
瞧著即便是宋朝雨這不施黛簡單的裝扮也比不上,可見江州宋家落寞到什麼地步。
宋佳興帶著二人上前,對老太太行了大禮:“宋氏佳興見過二祖母,二祖母福壽安寧!”
他后二人隨他一起行禮,老太太倒是也笑著虛扶他一把:“比起前幾年我去江州,興哥兒可真是長大了不。如今也是中了鄉試頭榜的大人了,快不必虛禮,進門吧!”
宋佳興點頭,然后指了指后那寒門儒生:“這位是江州寒門考生,他張天奇。他一路步行跟隨我們的馬車而來,就為了見二伯父一面。我見著實在是不忍,便將他帶了過來。他說,在朝中員里,他最是敬佩二伯父風姿,還請二祖母見諒。”
宋朝雨低頭看了看那張天奇的鞋子,雖舊了些卻完好無損,可不像是一路步行跟隨的樣子。
就是不知是張天奇在說謊,還是宋佳興在說謊了。
與此同時,站在后頭的宋秀秀也走上前,對老太太燦然一笑:“多年不見二祖母,您還是這般慈沐!”
是個會說話的,不過宋朝雨看臉有些蒼白,只怕果然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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