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霜頷首,那日,新得了一匹良馬,著急去試,便將從樹上取下的風箏給正巧路過的彭亮,讓他給柳青青送去。
「就是那日,我聽到細細說我鄙不堪,配不上柳小姐,質問為什麼不回絕我們的婚事?柳小姐抹著眼淚說是孤,寄人籬下,只能任人擺佈,能怎麼辦?」
「當時我心就涼了,既然互相都不喜歡,又何必拘在一起。當即我便去找國公爺要求退親,卻被國公爺一頓臭罵,打了出來。我心中懊惱,借酒澆愁。」
「原來你那日醉酒是為了這個。」姚清霜掃了一眼紅嫣,那日騎馬歸來,剛與柳青青說了兩句話,便撞到了醉醺醺的彭亮,便差紅嫣與細細送他回去。
「小姐一片好心,」紅嫣介面道,「可一路之上,細細掩著口鼻,口中抱怨不斷。我實在看不下去,便說了兩句。就開始說渾話,說我癡心妄想,讓我找個鏡子照照自己,就算家小姐不要了,也不上我。我心中氣惱,可又說不過,便扶著彭亮快走,急急來追,腳下一,就向河裏滾去。」
彭亮握住了紅嫣的手,「紅嫣眼疾手快拉住了細細,可我們兩個卻因此墜了河裏。我酒當下醒了大半,抱著昏迷的紅嫣遊了上去。細細說那離姚府近,我抱著紅嫣和從角門進了姚府去了北院。細細取來乾淨的衫,還準備了薑茶給我們驅寒。喝下薑茶后,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已是第二日。」
姚清霜清楚的記得那日一大早柳青青來找陪著去看彭亮,說彭亮昨日落水,紅嫣和細細將他留在了北院。當時,門是虛掩著的,便直接推開進去,屋俱是靡靡之氣,彭亮、紅嫣兩人衫不整昏睡在榻上。
還未從震驚中回神,柳青青已尖一聲跑了出去,慌忙去追柳青青,就聽細細在廂房門口不知咒罵什麼,整個姚府都沸騰了。
再後來,彭亮便跪在姚府門口,說是與紅嫣一見鍾、難自已,求姚震海全,這一跪便是三日。三日後,姚震海差人打了彭亮三十軍,連降三級,將紅嫣嫁給了他。
「就在我們大婚的第二日,」彭亮的眸子紅了起來,「柳青青來替三小姐給紅嫣送喜酒,那酒喝了之後,紅嫣功力全失,整日渾無力,瞧了多大夫都沒用,如今也不知還剩幾日?三小姐你還要怎樣?」
姚清霜心中掀起驚天巨浪,難怪前世,只是了紅嫣幾鞭子,便會丟掉命。難怪彭亮那麼憎恨他們姚家。
柳青青!柳青青!恨意燒紅了的眸,好一個柳青青,躲在那弱弱的皮囊下,利用父親對的愧疚,母親對的疼,還有對的信任,混淆是非,興風作浪。
「今日,」紅嫣又緩緩道,「原本熬藥的張媽媽突然拉肚子,才讓我去給夫人煎藥的,我……」
「好了,」姚清霜截斷紅嫣的話,走到與彭亮面前,認真的看向紅嫣道,「紅嫣!我從沒讓柳青青給你送過什麼酒。你知道的,我一向直來直去,若不喜歡你,只會當面你一頓鞭子,不會那些歪門邪道。」
想到今日姚清霜對的袒護,紅嫣的心,仿若那冰凍的湖面驟然蹦出一條裂,湖下的水瘋狂蔓延而上,將那四分五裂的殘冰吞噬。終於,眼淚順著眼角滾落。對那酒,原本也是存在一懷疑的,懷疑是柳青青自作主張?
可更怕真的是姚清霜所賜,也怕姚清霜不相信說的話,畢竟與柳青青好的就和一個人似的。所以,連去質問姚清霜的勇氣都沒有。
「小姐,對不起。」紅嫣哽咽著看向姚清霜,不該懷疑的。
姚清霜抬手為紅嫣掉眼角的淚,轉眸瞪向彭亮。
「不管緣分是如何開始的,但結果就是紅嫣是你的娘子,你有勇氣在姚府門前為長跪三日,怎麼就沒有勇氣替出頭,向我討個公道?若你早早帶來質問我,這誤會不是早就消除了嗎?彭亮,你可知,我爹為何都已答應讓你娶紅嫣,還要將你杖責三十,還要將你降級?」
「是為了給柳小姐一個代。」
「放屁!」姚清霜破口大罵,「再為柳青青找一門好親事,那才是我爹給柳青青的代。之所以杖責你,將你降級,那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悔親之事你已過教訓,以後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再拿此事說三道四,更不可以用此事做為你的污點來攻擊你,阻礙你日後陞加爵。」
彭亮目瞪口呆。
「你是他最得意的副將,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想著將柳青青許配給你,你也知道,他看重柳青青甚過我。」
姚清霜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直落。
前生,也以為姚震海罰彭亮是為了柳青青,可後來姚震海知道彭亮落井下石時,氣到吐,這才說出了當年他的苦心。
「啪!」彭亮抬手一連了自己幾個大,「三小姐,我竟不知國公爺……」
「好了,」姚清霜握住他還要再自己的手,「現在知道也不晚。你在我爹邊待的日子久,應該知道他什麼事都喜歡放在心裏。這次,若不是我聽到他與我娘的說話,我也不知道這些。」
彭亮重重點頭,「國公爺的好,彭亮此生不忘!肝腦塗地,也要報國公爺的袒護之恩。」
姚清霜大大鬆了口氣,日後就算姚家不幸到了那一步,也再不會有落井下石的彭亮,有的只是忠於父親的彭亮。
「誤會澄清,今日的事就好說了,」姚清霜鬆了口氣看向紅嫣,「此事與柳青青有沒有關係我不敢說,但與細細絕對不了關係,是不是?」
紅嫣一怔,重重點頭,「我端葯進去的時候差點撞到細細。」
「只是單憑這一點,還不夠指證下毒。此事就暫且放一馬,日後你幫我多留心著。走吧。」姚清霜扯著紅嫣向外而去。
「去哪?」紅嫣與彭亮異口同聲問道。
姚清霜偏頭看向彭亮,「你去哪我不知道,至於紅嫣,我帶去看大夫。白公子的醫還算不錯,說不定能看出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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