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子儀這種表,秦若兮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提壺就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冰涼茶水順著嚨流過,生生將心中的不安給強了下去,秦若兮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再次展笑容。
「是我想多了,你來這裏又怎麼可能是為了參加秦清的拈周呢?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今日聖上召我進宮。」
安子儀眼睛定定著秦若兮。
「哦?可是宮中那位有什麼旨意?」
聽說是楚淳宣安子儀進宮,秦若兮心馬上定了下來。
算算時間,確實是楚淳應該毒發的時間了,難怪下午的時候他會特意去瀟院找自己。
安子儀還是一不地看著秦若兮,眸子深邃無比。
「他給我下了令。」
「令?」
秦若兮立即察覺到了一不對勁。「什麼令?」
「不能說,今晚你必須跟在我邊。」
秦若兮唰地一下站起了,臉上笑容凝固在了角。
不對!太不對了!
如果是找自己解毒,安子儀本不該是這個口氣,難道是?
「所以他是給你下了滅我秦家的令!」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安子儀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還是那樣看著秦若兮,聲音中著一種異樣的抑。
「我不該見你,可我還是來了,所以我會儘力保住你。」
坐在桌前,安子儀整個猶如一座高山,沉穩中出一堅定。
可現在秦若兮哪裏還能聽得進去他的話?
已經被這個消息擾了心神的,此際不怒反笑,眉眼中有著嗜之意。
「呵,他果真是不想活了!竟能忍住毒發痛苦也要滅我秦家,到底是我小瞧他了。」
「你給他下了毒?」
安子儀眼中掠過一抹異彩。
事到了現在的地步,秦若兮也沒什麼不敢認的,挑眉對上安子儀眼睛,眸底滿是坦無畏。
「怎麼,是毒沒發作,還是他在你面前忍了下去,準備以命換命?據我所知,楚淳可不是個不惜命的人。」
安子儀定定看著,半晌,緩緩搖頭。
「他若中了毒,絕對不會發出這道令,所以他肯定沒有中毒。秦若兮,你失手了!」
「失手,怎麼會……」
秦若兮臉上笑意漸漸褪去。
毒素就下在書房的那盆貢里,楚淳就算是個再不靠譜的帝王,這兩天也不可能一次書房不進。
可如果楚淳中了毒肯定早就忙著茍命去了。
哪裏還有心思來管秦家?
所以唯一解釋就是:楚淳沒有中毒!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明明必中的毒,楚淳為什麼沒有毒發?
秦若兮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自己都已經晚了一步。
「什麼時候手?今晚還是明天?」
「你要如何?」
「如果還有時間,我現在就去宮中。」
說著,秦若兮就要往外走,安子儀卻飛快擋在了面前,眼底那抹沉重更濃,聲音冷如寒冰。
「一步錯,步步錯,你已經沒了機會!今夜戌時,秦家籍沒、夷三族,全家上下一百七十六口,不得放走一人!」
「戌時?不就是現在?」
秦若兮臉上全是驚駭。
下一秒如夢初醒,一把抓住安子儀的袖厲聲喝道:「安子儀,你敢!」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陛下旨意,我不能不遵。」
此話一出,安子儀已然又為了那個傲睨萬、驕傲自負的鐵戰神。
看著他眼中凝結的萬年寒冰,秦若兮慢慢鬆開手,子卻不由微晃了一下。
急忙用手杵在桌邊,聲音第一次這般無力。「我明白了,難怪你會在這裏等我,就是在等時辰吧?可秦家到底什麼罪,需要抄家株連三族?」
「謀逆重罪。」
「謀逆?呵,你明知道那是莫須有……卻,還是來了。」
沒等安子儀說話,秦若兮猛然抬眼看著安子儀,眼中升騰起最後的期。
「安子儀,求你放大家走,別讓我恨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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