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暖看了秋月一眼,道:“從今天起,你就在這裡好好伺候二小姐。”
秋月低下頭,應聲道:“是,大小姐,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歐可看著秋月那張面無表的臉,無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歐暖走出房間,李姨娘試探著問:“大小姐,冬荷這丫頭……”
“從今天起,就罰去浣,對老太太和爹爹那裡怎麼說,李姨娘應當知道吧。”
“當然,是無意中打碎了老太太的玉觀音,二小姐將趕出了家廟。”李姨娘微笑著回答,歐暖點點頭,道:“妹妹年紀還小,很不懂事,這裡就有勞李姨娘費心了。”
“是,大小姐,但凡二小姐有什麼不好的舉,我都會派人去向大小姐稟報。”李姨娘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歐暖淡淡道:“姨娘說的這是什麼話,妹妹子弱,我是怕子不適,有個頭疼腦熱的就不好了。”
“大小姐說得對,我會著人好好照顧,二小姐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去聽暖閣告訴大小姐。”李姨娘立刻作了更正,紅玉帶著笑容了這位姨娘一眼,果真是以大小姐馬首是瞻,而且一點就。
說到底,歐暖不過是給了足夠的甜頭,李月娥也不愚蠢,知道投桃報李罷了。歐暖微笑著道:“那就勞煩姨娘了。”
“大小姐客氣。”
李姨娘一回頭,就吩咐外面一個小丫頭道:“暗地裡好生看著二小姐,若是出了什麼差遲,仔細你的皮!”
半夜時分,歐可突然睜開了眼,卻看到秋月睜大了眼珠子定定站在牀前看著自己,嚇得當場從牀上坐起來,失聲道:“你……你幹什麼?”
秋月披頭散髮的,赤著腳,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奴婢怕二小姐做惡夢,在這裡守著。”
“你……你走開!”歐可看這副死活的樣子就害怕,大聲呵斥道。
秋月看了一眼,默默走到一旁去了,然而歐可過了一個時辰口醒來,秋月竟然又坐在的牀頭,冷幽幽地著。又是一反覆,秋月竟然像是刻意折騰一樣,不管怎麼呵斥都趕不走。
接連鬧騰了兩個晚上,歐可又怕又累,可是實在熬不住,終究睡著了,最後卻是被一滴滾燙的東西給燙醒了,一抹臉上,驚一聲坐起來,秋月竟然端著燭臺坐在牀頭,滴在臉上的居然是蠟燭的油!老天爺,歐可再也忍不了,大聲呵斥:“不要坐在這裡,去給我倒杯水喝。”
秋月冷冷地道:“這麼晚了,二小姐喝水做什麼?不睡覺麼?”
歐可一愣,當即冷下臉道:“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做什麼!”
秋月的目還是幽幽的,跟鬼一般滲人,只是多年的習慣使然,終究還是不不願地去了。歐可卻從背後爬起來,猛地用瓷枕頭狠狠砸了秋月的頭,只聽到一聲悶哼,秋月頭上流如注,綿綿地倒了下去。
歐可一把丟了瓷枕頭,心裡也害怕得要命,原本並不想這樣的,只是這些天沒好吃的也沒法睡覺,整天邊還有這麼個心懷怨恨的丫頭,今天是蠟燭油,怎麼知道明天不是刀子?歐暖這是要害死自己,不能坐以待斃,這幾天想盡辦法給娘送求救的消息,卻無論如何都傳不出去,這回自己跑出去,只要見到了娘,一定能給自己想到辦法!這種擔驚怕的鬼日子,一天也不想過了!
歐可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秋月一眼,探打開窗子,從桌上爬上窗臺,從窗臺滾落到外面的花圃裡,把手臂都摔青了,強忍著一火辣辣的刺痛,扶著牆站起來,心中暗暗發誓,將來翻了,一定要將這種恥辱千倍百倍地還給歐暖!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轉飛快地向黑暗走去。在走後不久,一個小丫頭從走廊走了出來,提在手中的燈籠閃了閃,輕聲對旁邊的媽媽說:“快去稟報,就說二小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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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來的時候,歐暖正在爲八寶圖繡上最後一針,連頭也不擡,淡淡的道:“天太黑,你們是眼花了吧。”
報信的蔡媽媽一臉肯定道:“大小姐,肯定不會錯,二小姐打傷了秋月,跳窗子跑了。”
“妹妹一個閨閣千金,好好在家廟裡祈福,怎麼可能跳窗子逃跑,天下之大稽。你們不過是看到了一兩個小賊,不趕去抓,居然還空口白牙說是妹妹,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歐暖放下手中的針,神平穩地道。
蔡媽媽一臉迷地著大小姐,不明白的意思,紅玉輕聲道:“不過是個賊子,抓住了打一頓就是了,媽媽何必大驚小怪。”
蔡媽媽一愣,看了大小姐一眼,卻見的眸子明亮,只是微笑,然而眉目卻如春花般盛放,有種人心魄的驚豔,心中一驚,頓時低下頭去,道:“是,奴婢立刻吩咐底下人,務必抓住這個小賊。”
歐可路上遇到好幾撥巡夜的婆子,嚇得心驚跳,好不容易來到福瑞院門口,正想要敲門讓丫頭放自己進院子,卻突然聽見平地一聲雷響:“誰在那裡?”
驚覺不妙,正要開口回答,一個掌已經呼嘯著落到了的臉上,接著是重重的一子招呼上來!
畢竟年紀還小,又多日擔驚怕,子再也撐不住,一個踉蹌匍匐倒地,倒一口涼氣,卯足了勁拼命想喊出那一聲:“是我……”
然而那使棒子的人本沒給機會,劈頭蓋臉地打下來,大聲呼喊:“快來人!有賊!”
歐可怎麼甘心,拼命想要掙扎著爬起來推開那些人,無奈人家早有準備,一把堵住了的,拖到暗就是一通狠狠地打!原本巡夜的丫頭媽媽們越來越多,尖聲斥罵聲此起彼伏,將歐可全部的辯解聲全數在了下面。
福瑞院的丫頭聽到聲音,開門出來查看,卻被人擋住了路,蔡媽媽陪笑道:“不好意思,巡夜的婆子發現了一個小賊,問話不回答就是拼命跑,大家正捉住了教訓呢!驚擾夫人了!”
王媽媽在裡頭大聲問了一句:“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敢在這裡鬧?”
守門的丫頭大聲道:“巡夜的人抓到了東西的小賊呢,媽媽去睡吧,不礙事的。”
王媽媽點點頭,半點也不知道那邊被打得半死的人就是自家夫人心疼的二小姐,毫無留地轉回屋子了。
歐可急得要死,眼淚都痛得掉了出來,奈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足足被打了半天,幾乎沒了哼哼的力氣,巡夜的媽媽才揮手道:“送去給老太太置吧……”
等林氏得到消息趕到壽安堂的時候,歐可渾髒污的躺在榻上,像是一條死狗一樣連哼哼都不能了。林氏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當下轟的一聲一下子竄到頭頂,尖一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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