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語氣實在森，有著仿佛來自羅剎地獄的滲人，令人不自覺地背后汗倒立。

大周士兵們都警惕地舉起刀槍，做出嚴陣以待地防備姿態。

蔣明立在西面山壁旁，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如看一出格外撕心裂肺的稽戲劇。

被漫天橙紅的火海照耀著，如雪做的似的明艷面龐，綻開了一個絢麗的笑容:“可是實在太不巧，大長老，我覺得自己還沒活夠呢。”

“今日，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

大長老撿起了一個火把，任憑龐大灼熱的火舌舐著后背，一步一步地走向蔣明。

“這就由不得你了。”

“蔣明，從今天選擇走白龍雪山時起，你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這條地道就是我替你準備的葬之地。”

“你也別想能投機取巧地逃跑了。”

“我已在此探索了三十多年。這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死路。來路已是一片熊熊火海。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或者你臨時長出了翅膀，就算你生出了三頭六臂，今日你也只能死在這里。”

地道里溫度已經極高了。

四周山壁亦被火照耀得充滿融融的紅。

蛇窟里蛇的嘶聲纏在一起，令人不斷耳鳴。

刺鼻的濃煙在蔓延。

大周的所有士兵都覺到，鼻下的空氣在變得稀薄，背后山壁愈來愈燙，空氣溫度越來越高……火勢即將蔓延過來了。

大長老說得對，他們已沒有退路了。

蔣明依舊只是輕笑著，緩緩搖了搖頭道:“大長老，當初你既然已明白，我與我手下的人沒中蛇瘴，是因為早有準備。”

“那你為何沒多想一層，猜到我們是為何有所準備呢？”

大長老出錯愕神。

然后，大長老眼睜睜地看著，蔣明后站出了兩名侍衛，分別站在了左右側，并同時將手到了背后山壁上，用力摁下了一塊不起眼的凸出石頭。

另一邊，早已將手按在山壁上的阮靖晟，也一齊用了力。

起初山壁是毫無變化的，直到長長的一息過后，西面山壁忽然發出了機關因陳舊失修，艱轉的聲音。

咔咔咔——

接連好幾聲艱悶響后，西面被烤紅的山壁從中間裂開，出現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門。

在橙紅火的照耀下，門出現了一條寬闊的通路。

因為高溫的炙烤，大長老的擺已燃燒了起來，細小的火苗撲騰跳躍著。

但大長老此刻已經全然顧不上了。

只是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失聲喃喃地道:“這、這、這不可能，這道門是怎麼會出現的？我明明早已把白龍雪山每一都勘了，確定了這是一條死路的。這道門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已經白龍雪山探索了三十年，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

“我從來沒有發現過這道門。”

“這道門……究竟是怎麼回事？”

“蔣明為什麼會打開這一扇門。我是不是又親手把蔣明引到了地宮門口了？”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大周士兵并不意外這一幕，正在阮靖晟與刀一刀五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朝口撤去。

蔣明只是搖頭否認道:“這地宮可是耗費了大帝國皇室十幾代人的心，講究因地制宜因勢而建順應天然，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被人勘關卡。”

大長老聲音劇烈地發著抖:“所以你是……”

蔣明直視著大長老:“我有地宮的地圖。”

大長老墨綠外已被燒沒了。灼熱的火苗正爬上了的擺，令面龐呈現著倉皇茫然的慘白。

“你，有地宮地圖？”

“你找到地宮地圖了？”

“地宮地圖告訴你，這里有著一道暗門能夠進地宮里，還有一有著蛇瘴的蛇窟看守，所以你才早早準備了解藥，并將計就計進地宮的？”

“從一開始，我就在沾沾得意地替你做嫁？”

后的大周士兵還在有條不紊地撤退著。

蔣明擋在士兵們前方，聳著肩道:“大長老果然是一點就。雖然阿云景公子剛離開，現在對您說這些話，有些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但大長老，我是真心激您的。”

瞥了一眼那只被開膛破肚的雪白巨蛇。

“謝您替我們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麻煩。”

“當初大周先祖捉了這些來，只是想給地宮找幾只瑞來當鎮墓，保佑地宮的平安長久。”

“誰知道在‘白虎’、‘玄’、‘朱雀’都盡皆老死的況下，這只最初小可的‘白龍’，會活了這麼多年，生的型如此龐大，還繁衍生息了這麼多后代，為了進地宮的心腹大患呢？”

“……”

“不過一想到您今天把我們誑過來，本意就是要讓我們葬于此。”

“我們本就是你死我活針鋒相對，命相拼的敵人關系。”

“我又覺得這份激實在令人不得不吐。”

“畢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是麼？”

……

說話間，大周二百余名士兵已盡皆撤了門，阮靖晟立在門口等候著蔣明。

蔣明施施然地微笑，朝大長老鞠了一躬:“大長老，來世再見了。”

然后轉沒了門。

頂天立地的大門開始緩緩地關閉。

袍都已燒著了的大長老，終于從痛苦茫然中反應過來。

如一個燃燒著的火人，朝蔣明離開的地方，瘋了般地追了過去，發出著痛苦的嘶喊聲。

“我早這道門找了三十多年。”

“蔣明！”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當著我的面，讓我看著你進這一道門的。”

“蔣明，你是在故意辱我，我要殺了你！”

……

大長老終于沒追上門的關閉，痛苦地摔在了地上。

地道里徹底被大火彌漫了，空氣里都是灼熱的高溫，大長老痛苦力地趴在地上，著那一扇終生都可不可即的大門，絕地留下了眼淚。

“蔣明，你騙得我好苦。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你的。”

但，已無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