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秋憐從廚房取回早飯,有些試探的說著:“格格,今個兒上元節,咱們雖是不能出去,可也能自己做了幾盞花燈放在外門屋子里,瞧著也喜慶一些。”
也是伺候了年清婉許久功夫,知曉是熱鬧玩樂的,之前年關就因著三阿哥沒了,府里人怕是都沒過好。
“三阿哥才沒,我們怎麼能弄那些個張燈結彩的事。”年清婉抬頭意味不明的看了秋憐一眼,平日里是最知禮數的,怎的今個兒竟糊涂了。
“可不是,三阿哥是四爺心尖上的,且府里又只有這麼一個小阿哥,如今沒了不過月余功夫,實在不好做出那些出格的事。”說到底還是年清婉位分太低,不敵那些個側福晉亦或者福晉。
“奴婢只是想著要讓格格樂一樂,本沒想這麼多。”秋憐垂下頭,一副了委屈的模樣。
在年清婉這里,雖然不會輒打罵下人,可若是真沒了規律,亦或者以下犯上,沒了尊卑之分,也從不縱容。
就算秋憐跟在邊伺候最久的,現下也只是安安靜靜喝粥,一副全然沒聽見秋夏訓導秋憐的話。
喝下滿滿一碗粥后才著帕子了角,隨手扔在了秋憐上說著:“把東西都撤了吧!”今個兒這事也就算是這麼過去了,不管是不是有心為之,也不想去深究了,只當是全然無心之舉。
“奴婢聽說,今個兒四爺進宮只帶了福晉和李側福晉,獨留高側福晉一人在府里。
也不知高側福晉那頭要如何鬧著,今個兒晚上格格過去,可務必要仔細小心一些才是。”
屋獨剩秋夏一人后,才低了聲音湊在耳旁,耐心勸著。
往日里也不是那些個脾氣火,一點就著的人。對于現下府里得形式,心中自然是知道,也無需秋夏特意勸說,腦子不清醒了才會往高氏那個炮仗那撞去。
“無妨,我們見著躲著一些也就是了。
只是宋氏與同住,怕是又要了不閑氣。”年清婉對于宋氏倒也沒有別的,左右都是在一個府里,大家共同伺候四爺的人,在互不相犯對方利益之下,愿意和所有人都和平相,不挑事也不怕事。
“說起來,宋氏與高側福晉同住的事,還是福晉著手安排的。”
福晉之所以會如此安排,也能想出其中緣由,左不過是之前瞧著宋氏最得寵,而又進了一個同樣得寵的高氏,把們二人安排在一起,是想著要互相牽制一些罷了。
年清婉也不想這些個廢腦子的東西,左右這些和自己也是都沒什麼關系的。
現下倒也沒什麼事,正經主子都進了宮,也不用過去請安,年清婉吃飽喝足又倒回床上,重新睡了一覺。
睡醒又吃了些午膳,磨磨蹭蹭的瞧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朝著前院走過去。
見著府里侍妾唯有離得稍遠了一些的鈕祜祿氏,和高氏沒到,其余的都已經到了。
年清婉尋了個相較于不算太明顯的位置做了過去。
眾人坐了好一會兒功夫,高氏這才姍姍來遲。眾人呼啦一下全都起行禮:“奴才見過高側福晉。”
都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府里沒有旁人唯有高氏這麼一個側福晉在,若是這個時候惹惱了,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連著求救的人都尋不著一個。
“都起來吧!”高氏從眾人旁走過去,坐穩后才開口。看著眾人起,唯獨了一人,臉立即落了下來,詢問道:“鈕祜祿氏呢?”
“奴才來遲,還求高側福晉開恩饒了奴才。”正在眾人互相面面相覷時,鈕祜祿氏這才急忙帶著人過來,也不顧地上寒涼就徑自跪了上去。
“你是越發不把我這個側福晉放在眼里了,你以為你伺候了四爺一回,府里沒有旁人,就能由著你拿喬不?”
這段時間高氏無寵,鈕祜祿氏卻伺候了四爺,被高氏深深記恨在心里。
只要一有機會,就要拿出來說事,訓斥著。
“奴才從未如此想過,只是今個兒早起時就只覺著子不適,頭暈惡心的。
且路遠,這才誤了些時辰,還求側福晉饒了奴才則個。”
“若是日后所有人犯錯,都要尋著自己不適來做借口,府里還有什麼規矩?”這次,鈕祜祿氏是實實在在的范在了高氏手上,又怎麼會輕易饒了。
“年妹妹,平日里最是與鈕鈷祿姐姐好,怎的今個兒瞧著犯了錯,也不幫襯一二?”烏拉那拉氏在一旁落井下石。
年清婉看著時臉上雖是帶著笑意,可心里早就已經把罵了幾百遍了。
烏拉那拉氏已經這麼說了,若是一味不出聲,自是顯得沒規矩,當下開口道:“烏拉那拉妹妹這是在怪我,只與鈕鈷祿妹妹走的頻了,冷落了妹妹不?”
“你休想混淆視聽。”烏拉那拉氏唬著臉,全然忘記了上頭還坐著一個不能容人的高氏。
“夠了,你們一個個的就想這麼胡鬧下去不?”高氏狠狠拍了下桌子,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現下正好拿著幾人當做出氣筒,也好自己松快松快。
“奴才不敢。”烏拉那拉氏立馬熄滅囂張氣焰,垂頭低眉,乖順的如同一個小羊羔似的。
饒是如此,高氏對也只有滿心的嘲諷,半點不待見。
“鈕祜祿氏不守規矩,不尊我這個側福晉,就罰掌二十,至于年氏和烏拉那拉氏,公然吵鬧,則掌十個。”
“還求側福晉息怒,奴才……奴才子實在不適,還求側福晉饒了奴才吧!奴才日后一定不敢再犯。”鈕祜祿氏嚇得臉都有些發白,止不住的磕頭求饒。
年清婉看的有些生疑,目不由得朝著肚子瞧過去。
只可惜現下正是穿著厚裳的時節,倒也瞧不出毫。
“你若是在胡攪蠻纏,就不止掌二十這麼簡單了。”
“奴才……。”
年清婉有些于心不忍,出聲勸:“奴才瞧著鈕鈷祿妹妹實在是難的,不若請府醫過來瞧瞧,若是知曉妹妹無事,側福晉在責罰也不妨。”
白日里還說,傻子才往高氏這個炮仗上撞,不想現下自己竟是做了一回這個傻子。
“可見方才烏拉那拉氏所說不假,年氏的確與鈕祜祿氏好。
現下,都幫襯著與我一同求了。”高氏面上瞧不出喜怒,只這麼冷冷的看著,看的人心里無端發寒。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見著鈕祜祿妹妹臉蒼白,確實是有些不適,才出口與側福晉相說。”
對于年清婉,高氏沒有別的把柄,一時之間也不能拿著怎麼樣,頂多就是罰跪掌,亦或者罰抄寫經書罷了。
到底還被四爺念著,高氏如今又一時無寵,實在是不敢做的太過出格。
不過對于鈕祜祿氏可是沒有這個擔憂,不過是一個可以任人欺凌的小小侍妾罷了,怕是四爺連著是誰什麼都不記著,也不怕四爺因著這麼一個人冷落訓斥自己。
“不若罰完了,在一同找府醫過來瞧得好,也省的府醫跑兩回。”高氏完全不把說的話放在心上:“打!”
“主子!年氏那怕就算了。”文箐有些猶豫,心里更多的也是害怕,覆在高氏耳旁低了聲音說著。
前頭,四爺邊大丫頭白詩被調去了廚房做個燒火丫頭的事,府里人也不是不知,至于為著什麼也不難猜,現下又公然責罰年氏,文箐心里實在是有些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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