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霜在想什麽,敖自然是不知道的。
男人稍顯局促的幹咳一聲,從袖袋裏出一塊見的玉佩,虎麵龍,看起來頗有威嚴忠正之。
驟然看見玉飾,葉白霜的心髒急跳數下,這枚雕刻著神狴犴的玉符是認識的,此明麵上是前越國公,也就是敖父親的,相傳老國公在戰場上遭人暗算,死前最後一口便是吐在了這玉符上,腥之氣融玉,終年不褪,對敖而言意義非凡。
可這也隻是明麵上的說辭,玉符確實是老國公的不假,可意義卻並不僅僅是這麽簡單。
這枚玉符的實際用途等同於西關的半個兵符,拿著此玉符便能調用敖麾下大半兵馬。
這男人現在拿出來是什麽意思?
“國公有言,若葉小姐有意於他,便收下此,若無意……”男人拿著玉符的指節蜷了一下,“若無意也不必顧慮,國公自會想辦法取消婚約,必不會帶累小姐名聲。”
葉白霜:“……”如果說這話的時候這人,臉沒那麽難看,沒準還真信了!
明明心不甘不願的,何必擺出這副給選擇餘地的模樣?
假大方!
在心裏暗暗鄙視了這男人兩句,眼圈卻微微有些發紅。
抗旨不遵從來都不是小罪名,更何況敖手握兵權,行事更須謹慎小心,這人從來不說空話,他說會想辦法取消婚約就一定會想辦法,隻是要付出什麽代價就難說了。
可即使是這樣,敖也還是把選擇的權利到了手上。
葉白霜眨了眨犯的眸子,滿臉的為難與愧:“你們國公爺……不想娶我嗎?”
這簡直是鷂子翻似的倒打了一耙!
可葉白霜這麽說也不是毫無道理,如果不是了解敖為人,單聽這話說不定還真得這麽想。
“沒有……”敖的脊梁眼可見的僵了一瞬,“國公隻是想在婚前問過小姐的意思。”
他怎麽會不想娶?
最近這段時日,他日思夜想的都是怎麽把這個占據他全部心神的子攬懷中,所以才甘冒風險京。
葉白霜紅著眼圈抿了抿:“你應該不是今天才進的京吧?難道沒聽說我昨日在大庭觀眾之下自稱越國公夫人?你們國公現在若是悔婚,我還有什麽名聲可言?”
裝是吧?不承認份是吧?
倒要看看這人能裝到什麽時候!
“……”敖起眼簾意味不明的掃了葉白霜一眼,意味深長的神一閃而逝,再抬起頭來時,又了先前那副三分拘謹七分木訥的模樣。
“怎麽不說話?還是你們國公爺覺得我太過厚,所以不樂意婚事了?也對,你們國公爺年有為,紅知己不知凡幾,哪能真樂意娶我……”
葉白霜左一個國公爺,右一個不樂意,直說的敖心裏火燒火燎,恨不得當場堵了的,讓說幾句胡言語。
“國公並無此意,自婚事定下,西關大軍已經連續歡慶了數日,葉小姐若是不願意嫁去西關,我們國公恐怕才是麵無存的那個。”
正準備繼續刺激男人的葉白霜作一頓,神愈發古怪:“……”
前世敖是這種直白的格嗎?剛剛婚的時候,這男人明明八子都打不出個響聲來,現在怎麽突然口舌伶俐了?
察覺到的差異,敖稍顯好笑的微微勾起薄,把玉符在葉白霜眼前晃了晃。
“那這玉符,葉小姐到底收還是不收?”
這玉符幹係重大,葉白霜此時陷京城,難保不會遭遇什麽意外,無論是失還是摔碎了,後果都不堪設想,若是正常況,肯定是不收的,這東西太燙手了。
可這人卻偏偏把收不收玉符與答不答應婚事扯到了一起,這可是西關的半個兵符啊!怎麽能這麽兒戲!
但是不收就等於是拒絕了婚事……
葉白霜咬牙把玉符劈手奪了過來,寶貝似的揣進襟裏:“東西我收下了,回去告訴你們國公爺,他要是敢負我,我就把這玉符碾,掰開他的灌進去!”
約是子厲荏的張牙舞爪太過好笑,男人冷肅的神驀的了下來。
“是。”敖拱了拱手,舌尖微微打了個轉,聲音低啞輕緩的念了一聲,“……夫人。”
葉白霜:“!!!”
這人瞎什麽呢!
雖說與敖婚事已定,真要是西關的將士在這,一聲夫人也無可厚非,可葉白霜知道這人不是啊!!敖本人夫人,能是什麽意思?
先前還頗有閑逗弄未來夫君的,這會兒卻的手足無措。
“我我……我……”
算了!我什麽我!
葉白霜頂著張大紅臉,綿綿的瞪了敖一眼之後,扭頭就往外走。
“大舅舅肯定找我找急了,我先回去了……還有!”臨門一腳時,葉白霜回過頭來叮囑,“你也趕滾回西關去,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你們國公爺可是得吃掛落的!”
果然……
敖坐實了心中猜測,心大好,又一拱手道:“夫人教訓的是。”
葉白霜:“……”
滾滾滾,不想跟這個厚臉皮講話!
“對了,國公還有吩咐。”
葉白霜半個子都探出了門,一聽這話又堪堪停住,背對著男人翻了個白眼。
裝別人裝上癮是吧?
“國公有言,夫人若在京中遇到難事,便拿著這塊玉符去吹雨樓,裏麵的人見了玉符,自會為夫人排憂解難。”
“……我知道了。”
葉白霜知道吹雨樓是敖在京中的產業,也是那個男人掌控京中消息的渠道之一。
不止是吹雨樓,整個大渭隻要是牌匾背後刻著狴犴符文的商戶,盡數都是敖埋下的暗樁,天下之大,卻幾乎沒有這個男人手不到的地方。
可就這樣一個強悍睿智的人,前世卻為了葉白霜死了。
葉白霜咬著下,抬起手把終於湧出來的眼淚抹去。
沒關係,這一世不會了。
這一次他們一定可以白頭偕老!
看著子匆匆離開的背影,敖繃的神微微一鬆,狹長的眸中盡是。
真好,你也一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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