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停下了腳步，不和計較只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多生事端影響了事的走向，既然如此不識趣，那就休怪了。

「你在府中多年了？」

「老奴自從六年前進了平西侯府，便一直在七公子邊照料……就算是七公子對老奴也親近無比……」

言梓陌還不等說完對著榴花使了一個眼，榴花抿著走向張婆子，一掌便扇到張婆子的臉上。

「大膽刁奴，姑娘是主你是仆，居然敢居功自傲！照顧主子不是你的本分嗎？如今居然被你拎出來，了可笑的談資。」

榴花素來潑辣，平時姑娘倚重皎月多有不甘，如今好不容易被姑娘看重，這出手自然是極狠。

「你這小蹄子。」

那張婆子在平西侯府何時過這等憋屈，居然被一個黃丫頭甩了掌，一個老虎撲兔便朝著榴花撲過去撕扯起來。

榴花雖然是一個小姑娘，可上自帶一彪悍，兩個人你一爪子我一腳便不管不顧地打了起來，旁邊的人想要過來卻也被殃及。

瞧著這一幕言梓陌冷哼了一聲，對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小丫鬟淡語：「將府裏面的管事喚過來，這等刁奴可不是我言家能供養的起的。」

說完也不管眾人的神向著言梓煜的房間走去，而言梓煜瞧著他走進來只是在一旁，神有些漠然。

瞧著他這變化，言梓陌心裏面微微『噗通』，試探著詢問：「七弟，你這是怎麼了？最近怎麼……」

「純皇貴妃，我們又見面了。」

言梓煜細著一雙眼睛默默地盯著，這些天他一直坐著惡夢，可神智卻也越來越清晰，有了所有記憶之後他不斷地回想著今生的改變。

——所有的事好似都隨著這個人府而改變，只是今年更加迅猛，那嫁給老頭子做填房的事並未出現。

當他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言梓陌已然知道退無可退，剛才那謙和的笑容盡數散去，留下的只是數不盡的嘲諷：「衛煜，給仇人當兄弟的覺是否良好呢？」

打蛇打三寸，自是知道他心中的結，他的命是衛颯給的，可平西侯府卻是衛颯埋葬的，後來他甚至只能頂著衛颯義弟的名義活著。

這對於言梓煜來說，應該是痛苦無比。

果不其然，一句話便讓言梓煜的臉大變，他躥在一角的小板不自主地彈了一下，抿著角並不多言。

「讓我猜一猜你怎麼死的呢？按理說只要衛颯活著必然會保你一命，除非他死了，而且死在了你的前面。」

想一想謝謹言那風華傲視的一生最終化白骨，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了起來，多年抑在口的憋悶好像終於散去。

原來他也會死啊！

「當是言梓靈已經大勢已經，合該不會對你造影響，那麼你是死在誰的手中？」

言梓陌有些好奇了，死了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才重生不到一年，這討債鬼居然也跟著來了，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你不管不顧父母的關係，任由它們惡發展，就是想逃離言家嗎？」

他這些天思前想後也明白了一些事，那日母親離開他急著追上去去不小心昏了過去，醒來那過往的點滴便愈發清晰。

以至於後來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他是真的重生了。

這裏他的父母健在，兄長安好。

「正如你所見，我就是想帶著母親離去，僅此而已。」

言家和謝謹言，也就是衛颯之間的事不想攙和，至於別的仇怨自然有辦法報，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你真的要置言家不顧？」

言梓煜倏地瞪大雙眼，當年他便知道這個人沒有心，如今看來自己還是小覷了的狠心，居然要眼睜睜看著言家覆滅。

「你既然知道上一世的事，必然清楚有些事我無能為力，而且對於言家我並無任何歸屬，所謂的滿門盡滅也不過是它的命數罷了。」

言家的存在已經是一刺，不管日後誰繼承了皇位，總歸不會希言家繼續坐大，故而這結局很是正常。

別說旁的了，而今言家和簡家之所以這般，恐怕也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可惜言家人沒有防備罷了。

「什麼命數？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那一雙兒的事嗎？」

言梓陌臉倏地一變，神冷淡地盯著他看：「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何必庸人自擾？我相信，就算沒有了衛颯，他們依舊會過得很好。」

「你既然重生而來，指不定可以幫著言家規避災難，然而你要知道命數這東西必然牽一髮而全，指不定又更大的災難等著你們。」

說著也不在這裏多留，原本還想試探一番，如今看來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這個小破孩已經全部記起來了。

真是糟心的。

「對了，門外你那嬤嬤我剛剛幫你教訓了，你應當不會生氣吧！」

「……」

瞧著他凝滯的臉言梓陌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他若是有了上一世的記憶自然會知道他和母親之所以越來越隔閡的原因所在。

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早知道自己剛才就補充當這打手了。

「你置辦金玉閣，是不是為了等那個人？」

「我的事你莫要手，言家的事我必然不會推波助瀾！言梓煜，這是我給言家最後的仁慈。你要知道純皇貴妃，就是這四九城主的妖姬，的心是黑的。」

出去的時候榴花臉上掛了彩，那張婆子已經被幾個家丁制服，言梓陌走過去了的臉蛋，聲音和：「瞧你也是一個忠心的，日後好好伺候我吧！」

說著看向了府中的管事，對著他笑道：「這婆子的事給七公子吧！他雖然年齡尚卻也是言家的兒郎，有些事他心中自然有數。」

「諾。」

那管事對著言梓陌恭敬地行了一禮，雖然府中上上下下對這個回來的嫡姑娘報以觀的姿態，可這做事還真是不含糊。

他也不敢做那打馬虎眼，奉違的事來。

言梓陌和地笑了笑，然後著步子離開，榴花雖然刮花了臉，可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角一直上勾著，心似乎甚好。

——此時的還沒有意識到，正在和魔鬼打道。